雷霆武士 自在神殿 第七章
    「奧斯曼,接下來你準備作些什麼?」回到皮亞路,米歇爾一邊喝著茶一邊問道,他們需要在這裡躲避五年的時間。

    「還沒想好,不過有幾件事情是一定要作的。」奧斯曼想了想說道。

    雖然扭吉特將皮亞路的一切都交了出來,甚至還包括他手中的兩千名護教騎士,可是奧斯曼很清楚,自己不懂管理行政,至於那兩千名騎士,雖然名義上會聽從自己的命令,可真的到了戰場上,他們的心裡還是向著扭吉特家族的。

    所謂的護教騎士團,不過是個名稱罷了,奧斯曼相信,那些人只是扭吉特家的私兵,他們才不會將自己手中的力量交給別人,無論自己是不是神之子,都是一樣的。

    「你準備作什麼?」米歇爾笑著問道,雖然還沒有自己的府邸,但至少扭吉特家族──皮亞路的真正主人,已經完全接受了他們的存在。

    「首先,我想看看魔法窄劍、鐵母精甲,以及投槍、騎槍的製作。」奧斯曼輕聲說道。

    「呵呵,你不會準備改行當鐵匠吧!聽說你認識聖西斯堡的比爾大師,而且關係還相當不錯。」米歇爾嘲笑道。

    工匠雖然地位不低,可是同貴族身份相比,又不可同日而語,除非能作到像比爾大師一樣,否則沒有哪個工匠會受到足夠的尊重。

    「可惜比爾大師不在這裡,否則我是不會去看那些東西的。」奧斯曼笑了笑說道,他明白米歇爾語中的嘲諷,不過他並不在意,對於奧斯曼而言,人類那無聊的等級觀念,實在令他難以理解。

    菲格大帝雖然也算得上是一位強壯的戰士,可是在人類之中,他只能算是個普通的武士,奧斯曼永遠也想不通,一個並不強壯的人,是如何能夠掌控菲格帝國這樣大的國家。

    當然,他同樣不明白,菲格大帝作為一個人類,他要那麼多的土地、金錢,又有什麼用呢?即使他每年可以收到幾百萬噸的糧食,可他自己能吃下去的又有多少?

    在邁克爾公爵和布郎公爵的教導之下,奧斯曼早已經明白,人類更善於使用一種被稱作為智慧的東西,來戰勝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敵人。可是奧斯曼並不贊同這種觀點,只要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將智慧撕成碎片。

    「你想改良那些武器?」米歇爾的眼睛亮了起來,她知道,奧斯曼絕對不會將時間和精力花費在無用的地方上。

    「沒錯,正是如此。」奧斯曼點頭說道,他的心裡雖然一直無法忘記那個純潔得令他不知所措的公主,可是同米歇爾在一起,卻讓奧斯曼感覺到一種自由和理解。

    「那麼說,你是準備組織自己的武裝?」米歇爾的眼睛更亮了。

    「當然,否則為什麼要改良武器呢?」奧斯曼點了點頭。

    「可是這裡的居民,對於大自在神教是非常敵視的,而且扭吉特一家,對於一切的異教徒,手段更是殘忍,只怕你很難在這裡招到足夠的人手。」米歇爾說道。

    「沒錯。」奧斯曼自然知道這一點,同扭吉特比較親密的,都是大自在神教的信徒,想利用這些人,幾乎沒什麼可能。

    就算憑自己神之子的身份,再加上扭吉特的承諾,他們也只是暫時跟隨自己,關鍵的時候,天知道他們會幫誰,奧斯曼絕對不會將心思花在這些很可能並不忠誠的人身上。

    「那你準備怎麼辦?」米歇爾問道。

    「向華倫要人?」奧斯曼平靜的說道,顯然他早已經想好了。

    「要人?那些難民嗎?」米歇爾馬上反應過來了,可是這樣一來,不是明白的告訴扭吉特一家,奧斯曼並不信任他們嗎?他們可能會幫助奧斯曼嗎?

    斯曼點了點頭。

    「你不怕他們對你有別的想法?」米歇爾覺得不好直說,畢竟自己不是大自在神教的信徒,從這一點來說,自己才是外人。

    「怕什麼,如果不行,就……」奧斯曼的眼睛一瞇。

    米歇爾輕歎了一聲,看來自己還真是對奧斯曼多心了,他還是老樣子,根本不在乎什麼大自在神,即使看到了神殿,看到了那麼多的神器,同樣不在意。

    「米歇爾,你去同華倫談,從明天開始,我要進扭吉特的地下室,研究一下那些武器。」奧斯曼想了想說道,他知道,自己的確不適合與人交往,在這一點上,米歇爾這個不問世事的魔法師,也要比自己強上許多。

    「好吧!另外我們還要解決房子的問題,如果你要建立自己的部隊,就要有後勤、駐地,問題還真不少呢!」米歇爾皺了皺眉頭,這些事情,她雖然稍有瞭解,可是瞭解的同樣不多。

    在皮亞路,除了奧斯曼和自己之外,誰都是不可以相信的,特別是扭吉特一家。米歇爾到現在也弄不清,扭吉特對奧斯曼的態度,為什麼一下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難道真的只因為奧斯曼是什麼神之子嗎?

    以米歇爾的眼光看來,如果可能的話,扭吉特只怕更希望他自己是神之子吧!如果僅僅是想得到神珠,憑扭吉特手下的兩千武士,完全可以用武力來搶的。看來這神珠進入身體裡之後,想要再拿出來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扭吉特又非常需要神珠的幫助,才會對奧斯曼這樣吧!

    米歇爾雖然也不算很通世故,可她卻是相當的聰明,見識又遠比奧斯曼高,因此整件事情,倒被她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然,米歇爾猜的有些並不對,比如說扭吉特對於權力、金錢的慾望,遠不如考古更為熱心,奧斯曼幫他打開了神殿的其他九層,已經讓他感激不盡了。

    至於大自在神教的事情,他更不必擔心,反正奧斯曼本人就是大自在神教的信徒,不但不會反對神教的存在,只要有可能,他絕對會對神教的擴張有所幫助,至少也會得到他的默許,這對於扭吉特來說,已經足夠了。

    第二天一早,奧斯曼帶著閃電豹,一頭鑽進了扭吉特的地下實驗室。閃電豹對於進入地下室,很是不滿,奧斯曼只好放它到上面去自己玩耍。

    地下室的面積相當大,裡面的材料更是豐富,還有許多奧斯曼從未見過的工具,單獨的一處熔爐。

    除了這些之外,奧斯曼最在意的是扭吉特交給他的一份手記。這份手記足足有半人高,裡面記錄著扭吉特從最開始到現在的所有實驗記錄。

    奧斯曼仔細的查看著,他知道,這些東西,可以令自己少走許多的彎路。雖然自己可以從神珠裡提取一定的記憶,可是這些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而且也不能按自己的要求,想知道什麼就知道什麼。

    除了神珠裡的記憶之外,奧斯曼還擁有幾十位傳承者的記憶,可惜這些記憶之中,戰鬥的技能比較多些,關於鐵母和鑽母的少得可憐,更不用說如何利用它們製造武器了。

    鐵母是最好的精鐵,不過從狼牙峰上拿到的鐵母,卻並不是都很純淨,大部分需要再次加工,將鐵母中的雜質去除,得到純淨的鐵母,這些鐵母比最好的精鋼還要堅硬,更重要的是它有著非常良好的可塑性和彈性,這卻是其他精鋼所無法相比的。

    單純用鐵母打製出來的武器,已經非常堅固鋒利了,當然,同奧斯曼手中的黑刀比起來,還是要稍有不如的。

    鑽母則無法單獨利用,它的特性是硬而脆,當受到的打擊力量超過它的極限的時候,就會分裂成數個不規則的小塊,但想要按人的意想,將它分割開,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製造魔法窄劍的時候,是使用鐵母為劍體,將用鐵母製成的劍坯,加熱到紫紅色的狀態,再將碎裂的鑽母,均勻平整的鋪在劍坯上,不停的加熱鋪放,一直到將整個劍身鋪滿為止。

    之後,再將劍坯放置入熔爐裡面,劍坯卻不再怕熔爐裡的高溫,任爐內的溫度怎麼提升,也不會熔化,上面的鑽母反而會慢慢的同鐵母結合起來,成為最後的魔法窄劍。

    整個過程,需要大約兩個月的時間,除了打造劍坯和擺放鑽母,需要心靈手巧,還有要足夠的耐心之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在熔爐裡加溫,因此雖然耗時,人類方面的需求卻並不是很大,只比普通的武器稍稍長一些的時間就足夠用了。

    至於鐵母精申,製造起來需要的手工更加複雜,但只要向裡加入一定質量的鑽母,最後得出的鎧甲,就可以起到另一種防禦作用。

    當武器劈砍到鎧甲上的時候,會產生一種爆裂現象,這股向外爆裂的力量,足以將一柄沉重的戰斧震開,而不會傷到鎧甲本身。

    不過由於裡面的鑽母數量並不是很多,量大了反而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因此每套鎧甲,被重擊過幾十次後,這種爆裂現象就不復存在了,相應的,這套鎧甲也必須重新打製。

    打造鎧甲需要的人工更多一些,不過卻不需要像製造魔法窄劍那樣,只要手藝出眾的鐵匠,知道鎧甲的樣式之後,都可以打製,因此反倒比魔法窄劍製造起來更加容易一些。

    魔法窄劍的外形上,看起來同光劍有些相似,但由於扭吉特多次實驗,也無法成功的仿製出來,因此除了外形之外,沒有一點同光劍相同的地方。

    扭吉特除了在魔法窄劍上下了大功夫之外,更多的時間則放在重弩上面。看過記錄之後,奧斯曼知道,扭吉特想要製造出來的,並不是重弩,而是傳說中的神弩。

    根據大自在神留在神殿裡的記載,扭吉特在上面花了很大的功夫,可是只有文件記錄,因此製造出來的外形,同軍用重弩非常相似。

    奧斯曼卻有從神珠裡得到的影像記憶,知道所謂的神弩,同重弩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從它的外形來看,甚至根本不應該稱它為弩。

    可惜奧斯曼得到的記憶都是斷續的,想了幾天,甚至連提出改進的意見也不能,扭吉特製造的魔法窄劍,事實上已經很完善了,只是同光劍走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路線罷了。

    扭吉特自從回來之後,只陪了奧斯曼一小段時間,帶他熟悉了地下實驗室之後,就忙他的事情去了。這次他準備帶上足夠的給養,長時間的留在神殿裡面,希望能找到更多關於大自在神的秘密。

    出乎奧斯曼和米歇爾的預料,對於米歇爾提出的難民要求,華倫非常爽快的答應下來,也許這是扭吉特的意思,不過無論怎麼說,人的問題是解決了,接下來就更容易一些了。

    奧斯曼的府邸準備在皮亞路北面的一處平地上建設,建造房屋的工匠,一半是扭吉特家的工匠,另一半則由護教騎士團的騎士們充當。

    除了奧斯曼自己的府邸外,根據他的要求,需要一處兵營,這對於華倫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皮亞路的人口雖然早已經超出了皮亞路所能容納的上線,可是這些人中,絕大部分常年在山上度過,就算是休息,也大多選擇在雪線上。除了每三個月或者半年一次,到皮亞路上交鐵母和鑽母,以換取足夠的生活用品和糧食外,很少會住在皮亞路,甚至連四周的村莊裡,也很少見到年輕人。

    這樣一來,小小的皮亞路,反倒顯得特別的冷清,每天能看到的居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而上狼牙峰找礦,的確是件危險的事情,而且不僅僅是危險,高山反應對人體造成了許多看不到的危害,雖然衣食不缺,卻很少有人能活到六十歲,超過五十歲的人,已經算是長壽了。

    華倫果然神通廣大,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又有三萬多難民進入了皮亞路,被安置在奧斯曼早已經準備好的地方。

    這批難民裡,八成都是十八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壯漢,米歇爾實在難以想像,華倫是在哪裡找到這些壯年難民。

    一般來說,就算是天災,最容易活命的也是這些人,而且天災過後,這些人的自救能力也是最強的,沒想到華倫卻有辦法將這些人全部騙到皮亞路來,對於難民來說,這裡的確不是個發展的好地方。

    奧斯曼站在一處小山坡上,下面密密的擠滿了難民,一雙雙渴望的眼睛緊盯著山坡上的奧斯曼,米歇爾不知道華倫是如何對他們說的,奧斯曼則更不想知道,他只是需要一大批的新人加入。

    「我不管你們是從何處來的,也不想知道華倫是如何對你們說的,到了皮亞路,你們只有三條路可走。」奧斯曼的聲音低沉有力,即使是站在後面的人,也可以清楚的聽到。

    聽到奧斯曼的話,人群馬上騷動了起來,顯然華倫對他們作過某種飄緲的承諾。

    「第一條路,逃出這裡,你們可以放心,沒人會追殺你們,但你們不會得到一滴水,不會得到一粒糧食,同時更重要的,你們不會有嚮導,也不會有人保護你們。」

    奧斯曼不理會下面的反應,繼續說道。

    「這裡是皮亞路,距離最近的城市加德,有一百二十公里遠,距離雖然不算很遠,而且山上有許多的水果,可是這一路上是否太平,相信你們在來的路上,已經領略過了。而且離開這裡之後,你們到何處安身,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帶你們來的人是如何作到的,可是你們在帝國的花名冊上,已經永遠的消失了。」

    「天啊……」下面傳來一陣陣的哀鳴。

    從帝國的花名冊上消失,表示他們再也無法分到一塊土地,沒有原籍,全部變成了流民,而帝國對於不在冊的流民,是相當嚴厲的,大多數被押解到最堅苦,最危險的礦山,或者是去修苦。

    這兩樣工作,在任何一個國家裡,都是死亡率最高的,通常都是用重刑罪和流民來作這些危險的工作。

    「第二條路是成為皮亞路的居民,就像這裡以前的居民一樣,到狼牙峰上去找尋鐵母和鑽母,只要找到足夠的量,就可以保證一家人衣食無憂。」奧斯曼繼續說道。

    下面馬上安靜了許多,既然已經成為了流民,只有安心的在這裡生活下去了。奧斯曼現在才明白華倫的手段果然高明,只是他想不通,華倫如何能讓幾萬人在帝國的花名冊上除名的,顯然扭吉特一家,在帝國之中,還有其他的勢力存在。

    「狼牙峰上的鐵母和鑽母不少,生活上不必擔心,但是由於高山反應長期對人體的危害,通常都無法活得太久。」

    奧斯曼完全是實話實說,下面又是一陣騷動。

    「第三條路是參軍,我保證各位加入的是帝國的正規部隊,是一支秘密部隊,人數定為五千,只能選擇你們中間最出色的人加入。」

    下面反應不一,交頭接耳起來,菲格帝國民風剽悍,同天朝帝國不同,參軍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而且帝國軍隊的待遇也要遠高於平民。

    他們沒想到,來到皮亞路這樣的小地方,居然可以有參軍的機會。其實第二條路,他們早已經知道了,華倫正是用滿山的鐵母和鑽母,將這些人誘騙來的,只是他們不知道,長年在山上,居然會對身體有很大的傷害罷了。

    「尊敬的貴族老爺,您所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們真的有機會參軍,而且還是帝國的正規部隊?」一個壯漢從人群中擠到山坡前,抬頭問道。

    「當然,我可以用我的名譽發誓。」奧斯曼正色道,雖然他看不起騎士的所謂榮譽,但對普通的百姓來說,騎士的名譽是非常尊貴和莊嚴的。

    「您是位騎士?」下面的壯漢有些疑惑的問道,因為奧斯曼身上並沒有穿任何鎧甲,只有一柄奇形的長刀。

    「是的,我不但擁有騎士的身份,同時也是位帝國伯爵。」奧斯曼點頭說道,這些自己最看不起的東西,似乎對於平民來說,有著無上的誘惑力,奧斯曼倒不介意用這些來引誘他們參軍。

    「天啊……」

    「居然是位伯爵大人,太好了……」

    下面傳來了陣陣的私語聲,奧斯曼的身份,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衝擊,沒想到在皮亞路這樣的小地方,居然可以見到一位騎士,而且還是位伯爵。

    南方郡最南部的加德城裡,也只有一位男爵,在比加德還要偏僻的地方,居然還可以看到一位伯爵,這令他們有些無法相信。

    可是他們知道,在菲格帝國裡,冒充貴族,甚至私自提高自己的爵位,那絕對是死罪,沒有任何一個貴族有這樣的膽量挑戰菲格大帝的尊嚴。

    「我加入……」壯漢向奧斯曼躬身一禮說道,能夠加入到軍隊之中,對他們這樣的難民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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