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武士 替罪豺狼 第五章
    陽光很充足,閃電豹舒適的躺在地上。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天鵝絨毯,愛莉公主和奧斯曼,並排躺在閃電豹的身邊。黑豹兄弟,輕輕的搖動著長長的尾巴,躺在奧斯曼腳邊不遠的地方。

    自從那次晚餐之後,愛莉公主每天都會到奧斯曼的院落裡,院落雖然不大,可兩人兩豹,卻覺得很舒適,至少在大戰之後,可以讓人的心平靜許多。

    米歇爾也來過幾次,只聊了一小會,就匆匆的離開了,似乎有什麼事情等著她去辦。奧斯曼並沒有太過理會,米歇爾是個非常聰明,又有能力的女孩,他完全不必為她擔心。

    米歇爾的姐姐凱絲琳是目前的皇后,但並不是愛莉公主的母親,事實上,愛莉公主同凱絲琳相差十一歲,比米歇爾小三歲。

    愛莉公主的母親,在她出生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們姐弟三人。凱絲琳是第二任皇后,不過大家都喜歡她,她為人和藹可親,正直無私,同她的父親比起來,更為人們所接受。

    對於三個小自己不多的子女,她更像個姐姐,不但對愛莉姐弟關懷無比,甚至還是他們最要好的朋友。

    「奧斯曼,你瞭解現在的皇后嗎?」愛莉公主問道。

    「知道一些,聽說為人不錯,是雷格爾頓宰相的大女兒,叫凱絲琳,你的後母。」奧斯曼半閉著眼睛說道。

    「她讓我轉告你,最好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愛莉公主歎了口氣說道。

    「為什麼?」奧斯曼睜開雙眼問道,入眼是一片藍藍的天空。

    「她沒說,有些話,作為皇后,她不方便說吧!其實她不說,我們也可以猜得到,不是嗎?」愛莉公主輕聲說道。

    「天朝帝國的使節團來了嗎?」奧斯曼點了點頭,該來的,總還是會來的,自己應該如何面對,才是最重要的。

    正如兩位大公爵所說的那樣,自己現在可以選擇的並不多,難道真的只能任人擺佈嗎?這不是奧斯曼的性格,但奧斯曼發現,有了親人和朋友之後,自己越來越放不開了。

    如果在兩年前,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其他人的生命,同自己的生命比起來,很容易分辨出哪個更重要,但現在則不同了。奧斯曼發現,原來有時候,自己的生命,居然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重要。

    「還沒收到消息,從凱絲琳的話中,看來是這樣的。」愛莉公主歎了口氣說道,從小到大,她生活的一直都很幸福,現在她也開始感受到痛苦了。

    「我不能走。」奧斯曼搖了搖頭說道。要反抗嗎?應該是的。束手就擒,那絕對不是他的性格。

    「奧斯曼……」從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以及凌格劇烈喘息的喊叫聲。

    「有事?」奧斯曼不急不緩的問道。

    從聲音聽來,奧斯曼似乎還很平靜,只是愛莉公主知道,他的心同樣不安。

    「當然,我親愛的兄弟,菲格大帝召你進宮,看來你有大麻煩了。聽說天朝帝國的使節團,已經進入了聖西斯堡。」凌格一屁股坐在黑豹身邊,黑豹回頭看了看他,又趴在地上,繼續享受陽光。

    「走吧!快走吧!奧斯曼,你必須離開這裡,你不屬於這裡的。」愛莉公主有些急了,沒想到父親在這件事情上,連自己也隱瞞,天朝帝國的使節團進了城,自己居然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

    「不,我去看看。」奧斯曼堅定的說道。

    「不……奧斯曼,你不要去了,會有危險的。」愛莉公主叫道,她沒想到,事情發展的居然這麼快,看來天朝的軍隊還沒有回到天朝帝國的土地上,他們的使節團已經從國內出發到這裡來了。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奧斯曼自信的說道,站起身來,抖落身上的草沫、塵土,輕聲嘶吼一聲,兩隻豹子馬上站了起來,全身的毛都豎直。

    「奧斯曼……他是我父親。」公莉公主遲疑了一下說道,她瞭解奧斯曼的性格,他不會因為自己的父親是帝王,就輕鬆低頭的。無論哪一方,愛莉公主都不願意看到令人遺憾的事情發生。

    「我知道,我親愛的公主,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作。」奧斯曼笑了笑說道,轉身向外走去。

    「他真的知道嗎?」愛莉公主看著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也許吧!要來的,總會來的,我相信他,他是我的兄弟。」凌格堅定的說道。

    「奧斯曼伯爵,請跟我來。」皇宮侍衛長伯明漢男爵躬身說道,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顯得很嚴肅也很平靜。

    伯明漢說完後,轉身在前面帶路,看也不看奧斯曼一眼,對於奧斯曼身後的兩隻豹子,更像是沒看到一樣。

    奧斯曼的心放下了不少,至少到目前為止,菲格大帝似乎並不想真的對付自己,否則也不會允許兩隻豹子入內。

    黑豹也還罷了,雖然它的身體比普通的豹要大許多。閃電豹就不同了,任誰都很清楚它的能力,如果想對付自己,就要想辦法,盡可能的將閃電豹從自己的身邊支走。

    越向裡走,奧斯曼的心情越沉重。皇宮雖然經過京都之亂,損壞的很嚴重,但人們的心情卻因為蠻族戰爭取得的勝利而變得很好,可此時,奧斯曼見到的每個人都很嚴肅。

    「伯爵大人,陛下在殿內,請您單獨進去。」伯明漢男爵走到一間大殿的門外,指了指裡面說道。

    奧斯曼猶豫了一下,指了指門口,輕吼兩聲,他還是決定一個人進去。帶兩隻豹子進去,自然可以大大的提高自己的安全性,可這裡是皇宮,如果菲格大帝真的要對付自己,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經過京都之亂,在皇宮之內,到處都是菲格大帝的近衛軍團,加上皇宮侍衛,至少有八千多人,就算多了兩隻豹子,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走進大殿,裡面並不如外面想像的那樣雄偉,房間裡的裝飾相當的簡單,卻令人感覺很舒適。菲格大帝坐在皇帝寶座之上,正認真的看著什麼。

    比起上次見面,菲格大帝顯得清瘦了許多。戰爭對平民來說,代表著家破人亡;對於一代君主而言,更是寢食難安。看來這段時間以來,菲格大帝的日子也同樣不好過。

    第二次蠻族戰爭雖然還沒有完全結束,但大家心中有數,蠻族的力量已經被大大的削弱了。

    從蠻荒之地進入人類的領地,不知道蠻族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想想山洞中巨人族戰士的屍體,奧斯曼相信,其他種族的日子也並不好過。沒有足夠的後備力量,餘下的蠻族只是在苟延殘喘,用不了多久,菲格帝國就可以將他們肅清。

    格大帝看了一眼奧斯曼,面無表情的說道。

    比起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菲格大帝嚴肅了許多,奧斯曼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客氣話我不想多說,有件事情要告訴你。」菲格大帝說道,神情和語氣,不像一位皇帝,更像一位長輩。

    奧斯曼點了點頭,南方戰役的勝利,可以說是由自己一手奠定的,但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菲格大帝一定很清楚。再加上愛莉公主說過的話,奧斯曼的心裡還是有一定的準備,只是不知道菲格大帝將如何決定。

    「你應該聽說了,天朝帝國的使團已經到了聖都,他們的來意,你應該很清楚。」菲格大帝放下手中的文件,看著奧斯曼說道,這個奇異的年輕人,不僅僅令他好奇。自從第二次蠻族戰爭開始以來,奧斯曼接二連三的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是的,陛下,我已經聽說了。」奧斯曼點頭說道。他知道,這位看起來有些蒼老的帝王,精明無比,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所作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們的要求,就是把你交出去。為此,天朝帝國在邊境上駐紮了四個軍團,如果在以前,別說是四個軍團,就算是再多兩個也無所謂。」菲格大帝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奧斯曼身前。

    「您有什麼打算?」奧斯曼的心沉了下去,沒想到自己在天朝帝國的眼裡,居然這麼重要,天朝帝國雖然富有,可四十萬大軍每天的補給巨大,卻僅僅是因為自己一個人,還真看得起自己呢!

    「我沒有選擇。」菲格大帝黯然說道,作為大陸上最強大的帝國之一,最讓他無法忍受的事情,就是受到其他國家的威脅,即使是天朝帝國也不行。

    可現在他真的有些無奈,這件事情如果放在幾個月以前,他根本不需要考慮。天朝帝國雖然富有而強大,可菲格帝國的軍力,還在天朝帝國之上,如此公開而明顯的威脅,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幾個月,僅僅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四方軍團一敗塗地,三十多萬人馬,現在不足十五萬,而且多是帶傷的敗兵。中央郡的四個軍團,除了第一軍團還有餘力之外,第二、第三軍團的情況,並不比四方軍團更強。而作為帝國最後的預備隊,近衛軍團卻在京都之亂中,被蠻族偷襲成功,大半軍力受損,已經無法再次作戰。

    這幾天時間裡,菲格大帝已經得到了他所需要的情況,各部的損失也全報了上來。擁有八十萬軍隊的菲格帝國,現今能夠用得上的部分,不足三十萬人,其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還需要繼續同蠻族殘部作戰。

    事實上,現在菲格帝國已經無力自保,別說是像天朝帝國這樣擁有比菲格帝國還龐大軍力的國家,就算是一個二流國家,菲格帝國也無力與之抗衡。

    這次蠻族戰爭,最倒霉的就是菲格帝國,在其他幾個小國家裡,蠻族幾乎沒有受到正式的抵抗,最終將全部的力量都用在菲格帝國了。

    好在菲格帝國全民尚武,不僅有八十萬正規軍投入到戰爭之中,民間組織也有近百萬人參戰,可即使這樣,也無法阻止蠻族前進的腳步。

    奧斯曼在這場戰爭之中,起了相當大的作用。無論是在西方戰役消滅最具戰鬥力的巨人族,還是偷襲密蘇、西爾克多城外殲滅四萬狼騎兵、水網大敗蠻族,奧斯曼的功績數不勝數,單以他的功績而言,就算封到公爵也不為過。

    偏偏這小子為了自己的小女兒,連天朝帝國的王子也不放過,而且居然成功了。

    斯帝亞王子的才能,菲格大帝還是很清楚的,在天朝帝國之中,像他這樣的人才,是很少見的。以天朝帝國的富裕,再加上斯帝亞王子的才能,只需要十年的時間,天朝帝國就能真正成為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無論是政治、軍事、經濟都是如此,那將成為菲格帝國最強有力的敵人。

    平心而論,斯帝亞王子的死亡,對於菲格帝國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用一個野人少年奧斯曼,換取斯帝亞王子,還是很合算的。

    問題是奧斯曼並非善類,他可不是任人隨意揉捏的,更令菲格大帝拿不定主意的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愛莉公主,顯然對奧斯曼很有好感,這讓他感覺很為難。

    「您要將我送給天朝人?」奧斯曼的兩眼瞇了起來,兩手不自覺的緊握在一起,任何威脅到他生命的事情,都會令他緊張,但絕對不是害怕。

    菲格大帝掃了奧斯曼一眼,對奧斯曼身體的變化一目瞭然,果然像他想像的一樣──現在的奧斯曼,雖然衣著華麗,知書達禮,但這一切,僅僅是表面的,事實上,他還是一隻豹子。

    「我只能這樣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我必須為菲格帝國的人民負責,他們已經經不起另一場戰爭了。」菲格大帝堅定的說道。

    奧斯曼的嘴角輕佻的上揚,似乎在笑,全身也放鬆了許多,一股寒意從身上發出,野性充滿了大殿。

    「出了菲格帝國國境,你想怎麼樣都行,那與菲格帝國無關。當然,如果你有些朋友,想在天朝帝國境內救你,那是他們的事情,與菲格帝國無關。」菲格大帝轉過身去,將整個後背暴露在奧斯曼的目光下。

    「哦?」奧斯曼全身一鬆,他有些明白了。

    「你的朋友有很多,他們包括菲格帝國最好的戰士、最好的法師,當然,我知道你同很多雷霆武士的關係很好,想來他們也不希望你被天朝人殺死。要知道,雷霆會館並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就算是天朝人,也知道雷霆會館是他們得罪不起的。」菲格大帝輕聲說道,似乎在自言自語。

    「好吧!」奧斯曼猶豫了好一會點了點頭,從菲格大帝的角度,他能作到這樣,奧斯曼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你明白就好,有些事情,並不是我願意,就可以作到的。」菲格大帝轉過身,看著奧斯曼說道。

    「我知道,但我有個要求。」奧斯曼點了點頭。

    「愛莉?」菲格大帝笑了笑說道。

    「是的。」

    「我不能保證你什麼,生在皇家,就不會有平民的那種自由。不過我保證愛莉在五年之內不會嫁人,以後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菲格大帝顯然是早已經想到了,奧斯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五年,夠用了。」奧斯曼自信的說道。

    就算奧斯曼能成功的逃出來,自己也不會承認他的身份地位,更不會讓天朝帝國抓到把柄,至少需要兩年的時間,菲格帝國的軍力才能恢復八成。

    天朝帝國雖然非常富有,擁有百萬大軍,但他們的軍隊戰鬥力並不如何強大,又失去了極具軍事才華的斯帝亞王子,兩年後,菲格帝國應該擁有自保的能力了。

    五年之後,奧斯曼應該可以回到朝中,為國出力了,像他這樣天生的戰士,棄之不用,實在是可惜了。

    菲格大帝並不在乎奧斯曼的出身,更何況現在他是兩位公爵看中的人,再加上他本身的功績。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夠讓愛莉快樂,即使奧斯曼仍是野人,菲格大帝也不會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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