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南拿起一塊駝隊士兵的甲片,苦笑道「從來只有鐵銅鍍金,今日卻見到黃金鍍鐵。虞萬山,你十餘年來駐守東荒地,要這些黃金又有什麼用?」「黃金自有黃金的用處,對東荒地的人沒用,對外面的人卻有用的緊。」張承志來到雲鏡南身邊,望著士兵們將金老大和金絮娘一齊抬走,「倒是金老大和金絮娘讓我感動啊,早知他們是如此下場,我平日也不和他們鬥氣了。」今日若無伍幫,雲鏡南非但平不了亂,恐怕自身也難保,當下對張承志生出好感,問道「張老哥,你為何會到東荒地來?」張承志看看他,道「你和我區別恐怕不大,你是怎麼來的,我便是怎麼來的。」雲鏡南笑道「那不可能。我這兩年屢立大功,從龍騎將一直封到黃金龍騎將。應該和老哥來的原因不一樣吧?」「我又何嘗不是呢?」張承志從懷中取出一個腰牌,與雲鏡南的那塊形制一般無二,上面刻著「御賜明鎮王朝征東大將軍張承志鎮守威烈城」。雲鏡南肅然起敬,將張承志拉在一邊坐下,道「我這黃金牌是混來的,張老哥這牌子的份量一定比我重得多。這次張老哥立下大功,無論是犯了什麼事,都應該可以離開這裡。我雲鏡南說到做到,一定帶你離開東荒地。」張承志歪頭看著雲鏡南,許久方道「你果然和我不一樣!百年來,只要是重臣來到東荒地,不是病死,便是老死,再或是橫死,沒有一個能站著出去的。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怎麼就看不透自己的命呢?」雲鏡南確實不明白,誠懇道「望老哥賜教!」張承志搖頭歎道「我是欽命要犯,又有特赦令在身,只好在這裡終老餘生。官場上的陞遷並不都是好事,明升暗降的多了。這東荒地不過數十里之地,只要一個騎將就綽綽有餘,又不能建功立業,積累政績。你是升是降,自己心裡應該清楚了。」雲鏡南聽得心灰意冷,垂首不語,過一陣突然抬起頭來道「不行,我一定要回王城去。」他話語雖輕,但眼睛望定東方,透出無匹的決心。張承志看著他,彷彿看到年輕時的自己,想說「這沒有可能」,卻又不忍打碎雲鏡南的夢想。這時那騎將收隊回來稟道「大人,叛軍士兵或死或降,都已造冊,唯獨漏了虞萬山一人。屬下無能,請大人責罰!」雲鏡南問道「駱駝可有丟失?」「無一丟失。」雲鏡南放下心來,道「你就等著領賞陞官吧!」「謝大人!」低級軍官還有調離東荒地的希望,那騎將頓時喜上眉梢。駱駝號稱沙漠之舟,其嗅覺靈敏,沒有它就找不到水源。虞萬山徒步而逃,在茫茫沙漠裡活不過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