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洗澡不是很奢侈嗎?」水裳想起澡房。「是啊,犯人中只有金絮娘洗得起澡,她有酒樓收入。」虞萬山笑道,用手比了個齊肩的圓圈,「像你們洗一次澡的水,如果換黃金,可以換這麼大一袋。」「哇!我一直以為用牛奶洗澡是最奢侈的呢。」雲鏡南驚歎道,「我決定不洗澡了,把水攢著換黃金!」水裳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你敢三天不洗澡,就別想吃飯!」大家見怪不怪,只有虞萬山尷尬地笑道「雲夫人和大人真是性情中人。」雲鏡南愣了一下,才咧開大嘴笑道「雲夫人?呵呵,我這一腳是值了!」儘管食物差強人意,雲鏡南等人還是抱著新奇的心情,平生第一次用純金器皿進了晚餐。虞萬山很幹練,在這裡已當了十五年龍騎將,對怎樣處理囚犯問題很熟。雲鏡南在與他的聊天中瞭解了東荒地的大概,同時也為自己有這樣能幹的助手感到放心。但是關於前任蔡老將軍之死,明鎮皇下的是密旨,他只能獨力調查。晚餐過後,虞萬山起身告辭「大人旅途勞頓,一定累了,末將先行告退,不再叨擾。對了,明早有一批新犯人要來,雲大人可要親到兵營複印收人?」王朝的重犯在押往流放地前,都由文墨匠人在臉上刺兩行字,俗稱金印。運送方的官衙要留著金印的底子,而到了東荒地,這些犯人還需再印一次金印和指模,加蓋東荒地印章,由押送軍士帶回原地核對。「我累了,明天還煩虞大人代勞!」雲鏡南對複印收人沒什麼興趣。「是,大人。」虞萬山本就不過是禮貌性地問問,他一個人處理事務早已習慣。風塵僕僕的眾人輪番洗浴,雲鏡南泡在澡盆裡,一想到這可以換一袋金子,就遲遲不肯出來。直到水裳在外面踹門並威脅要衝進澡房,他才慢吞吞地拭身穿衣。雲鏡南太累了,這種累不是洗盡汗漬和塵土就能去除的。而是從心底深處生出的勞累。雖然是在客廳,他仍睡得很深。※※※雲鏡南前往東荒地的消息,由極樂城守將傳回王城,經由李城子,送到明鎮皇手中。「古思和明恆沒有什麼反應吧?」明鎮皇問道。李城子拱手答道「沒有。古思早在十天前就前往布魯克要塞,明恆最近一直在忙著和蘭頓帝國談邊貿的事。」明鎮皇點點頭,又道「我們和蘭頓的邊境平靜不了幾年,邊貿上搞搞簡單的市集就好了。我知道明恆的辦事風格,事情在他手上都辦得風風火火,不顧後果。其實還不就是為了撈幾個錢。唉,他這毛病總是改不了。」李城子不敢接口,他摸不清明鎮皇的心思,心中暗道「不知皇帝在明恆面前是怎樣說我的?」「你下去吧!」明鎮皇揮揮手,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囉嗦。四十歲出頭,正是一個男人勵精圖治的年齡,可這一兩年,他竟覺得自己如同老朽。明、李、古三系的平衡本來不難維持,可偏偏從中間冒出一個雲鏡南。按理來說,一個有銜無實的黃金龍騎將應該無關大局。但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明鎮皇看到了他的能量。成功打入蘭頓王室,領導三族聯軍擊垮太陽部,這些事雖是在朝廷授意下做的,可結果卻出乎朝廷的意料。「雲鏡南身體裡的能量不可預估,不受控制。」明鎮皇感到自己座下的金交椅有些鬆動。這個寶座來之不易,即使是些許危險,也要全力預防。雲鏡南身世之謎更是壓在皇帝心尖上的一顆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