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大人回來啦!我們有救了!」在伊枝罕恨得咬牙切齒之時,流散在草原西部的其他厥奴部落正鼓掌相慶。身著王朝軍服飾的騎兵,將綁著告示的箭射到各個部落,然後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個營地。在遭受太陽部近一個月的攻擊之後,部民們心裡都憋著一口氣。雲鏡南的到來,使他們找到一面旗幟——三族聯軍真正的軍旗。部民象潮水一樣向南袖附近湧來,雲鏡南身邊的管豐看得目瞪口呆,他到此時才真正相信,這個神秘的王城軍官是在做一件大事。「有多少人了?」雲鏡南問道。「據剛才統計的人數,作戰人員已有兩萬。」管豐報告道。「還不夠,再等等吧!」雲鏡南深知,憑這兩萬人,還不足以殺入阿南要塞的重圍,「至少要再翻一倍,我們才有把握衝進去。」管豐不知剩下的兩萬人從哪裡來,但他對雲鏡南已產生了莫名的崇拜。「報告大人,韓布將軍回來了!」一個士兵來報。「好!」雲鏡南不及等到韓布到來,迎出帳去,「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韓布將頭盔取在手中,立正行禮,響亮地答道「辦妥了!」然後低聲報告「我們襲擊了四個伊枝部營地,伊枝人沒有發現我們的真實身份。」「好,那就看伊枝罕能不能識破了!」雲鏡南道。「如果這次他還不出兵,這個大罕也不用當了!」韓布陰沉地道。「哦!」雲鏡南有些意外,「你怎麼能這樣肯定?」「我殺了他們兩千多人。」韓布說起殺人就像拉屎一樣輕鬆。雲鏡南盯著韓布,雙手緊緊握拳,竭力控制著怒火,問道「我不是說過,不要傷人嗎?」「鐵西寧大人吩咐過,這次行動最重要的事,就是保證您和古思大人的安全。我不能因為小疏忽而破壞整個計劃。」韓布毫不退縮地看著雲鏡南,「我相信,如果鐵大人在,他也會這麼做的。」別人對「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中的「忍」字,理解為忍耐,而鐵西寧則理解為「忍心」,韓布作為他的得力手下,耳濡目染,自然也是這樣理解。雲鏡南沉默了。韓布說得並沒有錯,如果不能激怒伊枝罕,聯軍實力將大大下降。他只是做得比雲鏡南的計劃更加徹底罷了。「好,你先下去吧!」雲鏡南在幾分鐘之內變得極其疲憊,看著韓布退下,心中血脈翻湧「只要能救阿思,即使天神把所有罪責算在我頭上,又能怎麼樣呢?」伊枝部的三萬人馬四日後抵達聯軍大本營,聯軍重新建立起來。雲鏡南良心中的一點隱痛也隨之痊癒。他帶著一個虎符和一個韓布來到草原,終於在半個月之內重新擁有了解救古思的強大聯軍。而在聯軍到達之前,阿南要塞已被圍近月,面臨崩潰邊緣。古思正在廣場上大發雷霆「軍團軍紀第三條!背!」他手持長矛,面前綁著一個士兵。那士兵顫抖著背誦道「虐待戰馬、販賣戰馬、丟棄戰馬者,視情節輕重,處二十軍棍以上軍法,重者處以極刑。」「背得好!」古思將長矛指向士兵,「你又幹了什麼?」那士兵羞愧地低下頭道「我殺了我的馬!」古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道「好!既然你已經認罪,那就不要怪我了。」他手中的長矛高高舉過頭頂,直對違紀士兵的胸膛。「大人!」那士兵跪了下來,「我們餓啊,現在連每個人每天連一塊肉乾都分不到。我們營裡的幾個兄弟連矛都拿不穩了!」在這段時間,古思曾幾次衝擊包圍圈,但蒙丁軍團像一把鐵鉗,死死掐在要塞和布魯克之間。除了一萬多人的傷亡,古思軍團一點便宜都沒佔到。神族的牧群早已吃光,要塞的儲備不多了,若不是水裳嚴格控制配給,士兵們連一塊肉乾都分不到。眼前的這個士兵,只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小伙子,正是最容易餓的年紀。古思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對不起!」古思沒有將長矛放下,「你們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軍紀如山。」「大人!」那士兵淚流滿面,「求您不要殺我。你讓我走出要塞吧,要死我也要死在戰場上!就求您讓我戰死吧!」「大人!」一片齊刷刷的衣甲聲響,數萬士兵跪了下來。古思全身一震,手中的長矛緩緩放了下來。他素來軍紀嚴明,因此才有了這樣一支鋼鐵軍隊。殺這樣一個違紀士兵,是不能挽回軍心的,他必須作出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