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南發現,逛街時有人跟蹤。「水裳,我眼角上是不是有眼屎啊?」「沒有啊!」「有,肯定有,你拿鏡子出來我照照。」雲鏡南照了一會兒,看清了後面是幾個身材彪悍的便衣大漢,腳上的軍靴珵得發亮。聯想起早上被郎翔提到憲兵隊訊問的事,他心裡多少有些不祥的預感。「沒有眼屎啦!」水裳一把搶回鏡子,「最討厭男人婆婆媽媽的。」「走,我買了紅酒和牛排,回去讓德德做。」素箏公主道。「好吧!」三人回到鐵西寧府邸,那幾個跟蹤的士兵遠遠地在巷口停下,沒有再跟進來。三人一進門,就看見了笑吟吟的鐵西寧。「阿南,我到處找你呢!軍機處要你去一趟。」鐵西寧的表情怪異。水裳拍手笑道「去吧去吧,要陞官了!」素箏公主則道「又要離開啊,快一點回來!」雲鏡南正要告訴鐵西寧有人跟蹤的事,被他一攬肩膀,拉出屋去,「做好午餐等我啊!」鐵西寧一出屋,臉色就變了「阿南,取了快馬,我護你出城!」「怎麼了?」「明鎮皇要問你的罪!這次可不是鬧著玩的,軍方在固邦之戰中傷亡過重,他們要找人頂罪。」鐵西寧已帶著雲鏡南來到馬廄。雲鏡南如五雷轟頂般呆了一呆,隨即發狠道「老子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快上馬啊,再遲就來不及了!」鐵西寧催促道,「等明恆一從皇宮出來,捉你的人也就來了。」「我一個人走!」雲鏡南跨上馬背,與鐵西寧一齊出門,「剛才有人跟蹤,看來外面有伏兵,能不能出去就看運氣了。」鐵西寧並不感到意外,面無表情地道「馬鞍邊有劍。」他並沒有退回府中的意思,「反正私放重犯也是死罪。」巷邊的士兵湧了出來,有二十人,一個小隊。雲鏡南聽到身後的另一頭巷口也有兵刃碰撞的聲音。「什麼事?」鐵西寧的聲音鎮靜而威嚴。「沒什麼,只是要請這位雲大人留下,這是郎翔大人的命令,請大人不要讓小的們難做。」「胡扯!」鐵西寧發怒了,「郎翔不過是個黑龍騎將,他有什麼權力監視同級的將領?我看你們是要造反!」憲兵隊是唯一可以越級干涉將領的部門,那小隊長見多了這種情況,也板起臉道「我們是奉命行事。」雲鏡南乾笑兩聲,道「郎翔和我本來就有宿怨,不是私仇是什麼?今天我的心情也不好,不要羅索了,阿寧,讓我先殺了這幾個傢伙再去找上面的解釋。」那小隊長猶豫了一下,郎翔只讓他盯著雲鏡南,卻沒讓他們動手。心氣上一軟,雲鏡南與鐵西寧二騎早從眼前晃了過去。「二位請留步!」「渾蛋!」雲鏡南不用抬頭,就知道是郎翔那帶痰的嗓音。只聽郎翔道「在下奉大元帥和總理大臣令,請雲鏡南留在府內,隨時聽候傳喚。」剛才在巷口監視的兩個小隊見長官親臨,也叮叮噹噹地圍了上來。鐵西寧笑道「我們只不過在城裡逛逛,郎大人不必如此緊張吧!」郎翔正色道「軍令在身,望二位恕罪。」鐵西寧「哦」了一聲,對雲鏡南道「那我們先回府吧!」使個眼色,兩人打轉馬頭。鐵西寧的手按在劍鞘上,低聲道「阿南,我們往另一頭殺出去,如果郎翔追來了,你解決他,我幹掉士兵。」「阿寧,不要,你現在回府還來得及!」雲鏡南不忍心將鐵西寧攪進來。「放屁,都什麼時候了!兩軍相逢勇者勝,底氣不要弱了!」鐵西寧「噌」地一聲輕響,已將佩劍抽出少許。雲鏡南知道此時猶豫反而更糟,跟著也抽出佩劍。郎翔極其警覺,叫道「士兵列陣!」四十柄腰刀齊齊出鞘,將二人圍住。鐵西寧的眼睛一下紅了,平時堅忍的人,反而易怒,他沉聲道「郎翔,你不要後悔!」郎翔沒有回話,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雲鏡南突然長笑,轉過馬頭向郎翔踱去,道「什麼屁大的事,沒必要這麼緊張吧!」一面已想好了最快的出招,不制住郎翔,是不可能順利脫身了。郎翔在雲鏡南的笑容中感到一陣寒意,警惕地盯向對方的劍柄。馬蹄聲響,一騎飛奔而來「雲鏡南接旨!」「不要下馬!」鐵西寧低聲道。雲鏡南歎了口氣,下了馬背,跪俯聽旨。鐵西寧也只得跟著下馬跪倒,郎翔見二人下馬,這才領著一眾憲兵齊齊跪下。「黑龍騎將雲鏡南,在冬末固邦之戰中戰功卓著,特封為南袖城將軍,賜銀龍騎將銜。」雲鏡南這輩子沒有這麼真心地叫過「萬歲萬歲萬萬歲」,要是聖旨再遲來一步,他和鐵西寧就要屍橫當場或者亡命天涯了。接旨起身,雲鏡南與鐵西寧相視一笑,二人額上的冷汗都還未干,轉而一拍郎翔的肩膀道「郎大人,到府裡去喝兩盅?素箏公主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