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停,兩個蘭頓兵團迅速布好了衝鋒陣型。古思和雲鏡南在城牆邊上緊張地等待,身邊的弓弩手搭弦上箭,亦是直冒冷汗。鼓聲大作,蘭頓騎兵向土坡衝來。箭矢如雨。雲鏡南看著第一批蘭頓騎兵衝上土坡,心一下懸了起來。如果這樣也擋不住,固邦真的要被踩在鐵蹄下了。那些騎兵又衝上幾步,戰馬突然蹄下一滑,將戰士拋下馬去。緊接著又是幾匹戰馬滑倒,前鋒亂作一團。雲鏡南興奮地將佩劍向前一指,叫道「弟兄們,射啊!」衝鋒兵團後邊的騎兵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只顧一波波地往上衝。人馬的屍體在高坡下越集越多,有一大半倒是被自己人踩死的。遠處的蘭頓軍營塔樓。林躍對犁師道「大公,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傷亡太大了。」「古思不愧是王朝名將!看來,與他交戰沒有可以取巧的辦法,繼續強攻吧!」犁師冷冷地道。戰鬥極為慘烈,蘭頓士兵的傷亡迅速彪升。守軍的傷亡要慢許多,但因為基數低,全城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一次次蘭頓士兵的衝鋒,就像一隻鋼鐵巨獸在撞擊固邦城。瘋狂地撞擊,血肉四濺,死去的士兵就如巨獸身上蹭下的皮毛,而那巨獸渾然不顧,勢在必得。從古思的角度,已看不清敵軍在城下傷亡了多少,屍體層層疊疊,城門前倒插的那柄蘭頓軍大旗,只有一米多高的旗桿露在外面。而高坡底部,也被屍體堆滿。固邦城內的箭矢、糧食儲備和人員傷亡無法彌補。古思兵團是不可能擋住數十萬蘭頓軍的,所以做到的只是拖延時間而已。「援兵什麼時候才會來?」全固邦城的人都存著這個疑問。※※※三百里外的小山上,近八萬援軍仍寸步未動。士兵們在帳外烤著火,將軍們在帳篷裡有說有笑。紅雪軍團兩天來與王朝的將軍們心心相印,沒有發動新攻擊。唯有龍騎將韓布焦躁不安地在帳外巡視。他不明白,這些王朝的將軍為什麼能談笑風生,他們長了那麼大的肚子,甚至連盔甲都要軍部專門定制,可是卻能在王朝大難當頭時毫不內疚地大吃大喝。「不要像那個不識相的傢伙……」「大冷天……傻站在外面吹風。」「他就是愛出風頭……想陞官想瘋了吧?」帳篷裡時不時傳來冷嘲熱諷。韓布的血在大冷天裡沸騰了,他掀開帳布,怒氣沖沖地走進溫暖的帳篷。所有聲音一下嘎然而止。「兵團長,我申請出擊!」「你不會喊報告的嗎?我還以為紅雪打上來了。」大腹便便的銀龍騎將鬆了一口氣,撫了撫胸口,聲音重又威嚴起來,「好吧,你去吧!」「請將軍簽發命令!」「嗯!」銀龍騎將拿直筆,不耐煩地寫了一道命令,突然抬起頭問道「你那個騎兵團的番號是什麼?」「不勞將軍費神,我自己填就好了。」韓布幾乎氣結。「好的,我空在這兒,你自己填上吧!」「連自己下屬部隊的番號都不知道!這些蛀蟲!」韓布拿著命令函氣鼓鼓地出帳。回到自己的帳篷裡,他拿起筆,看著紙上空著的部隊番號發了一會兒呆,終於一發狠,在那上面填上了「所有」兩個字。這個聯合軍團的騎兵損失慘重,前面陣亡的四萬人,大部分是騎兵。目前剩下的騎兵被整合成四個騎兵團。山下,韓布將四個騎兵團集合起來。「蘭頓人正在入侵我們的國土,也許你們的父母姐妹正在敵人的鐵蹄下哀嚎。我們能像老鼠一樣躲在角落裡偷生嗎?」「不能!」騎兵們齊刷刷地回答。他們大多來自王朝邊境的城鎮鄉村。「用我們的劍和矛,殺出包圍,向固邦前進!」「前進!前進!」雄獅的怒吼在林海雪原間迴盪。天氣太冷,韓布的上司們連帳篷都懶得出。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簽發命令的那名銀龍騎將一邊甩著紙牌,一邊笑道「這個愣頭愣腦的小子,就讓他去打戰吧!要是和紅雪對峙這麼久卻一戰沒打,我們也交代不過去。」二萬騎兵繞過紅雪的營地,直接向固邦城而去。紅雪軍團只留下步兵和傷兵,在沒有軍團長在場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貿然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