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生制職業 正文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往事
    紐約深夜的那場槍聲炮響的鬧劇的確讓很多人感覺到了深深的擔憂。就像是在911事件之後,美國人的做愛次數和結婚人數直線上升一樣,儘管不是週末,很多的大人也都放棄了工作,帶上了自己的孩子來到了動物園中玩耍。末日效應的體現在美國民眾的行為上可算是得到了最佳的詮釋了!

    動物園中的冰激凌車自然是孩子們最喜歡的了,一大群孩子笑著跳著擁擠到了冰激凌車旁邊,伸出了小小的巴掌朝著冰激凌車裡面的小丑索要著自己喜歡的冰激凌。一輛滿載著冰激凌的小車往往是剛剛在遊樂區停下,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就將車內冰櫃中的冰激凌贈送一空。

    當李文壽的冰激凌車開到了動物園的後門時,一個滿臉都塗抹了油彩的小丑幾乎是竄到了李文壽的車前,壓低了嗓門吼叫起來:「趕緊去遊樂場,那些孩子們簡直就像是蝗蟲,幾乎要連冰激凌車一塊給吃了!在你的櫃檯前貼上付費冰激凌的標誌,然後替我們抵擋一陣子吧……」

    李文壽無所謂地晃晃腦袋:「你們可真小氣!不就是幾個免費的冰激凌麼?好吧,讓我先把車開到庫房裡面去,我得好好整理一下我得冰激凌桶。我可不想讓那些付錢給我的人看見我的車上賣出去的冰激凌是一副髒兮兮的邋遢模樣!」

    轉過了一列足足有一人多高的樹牆,李文壽迅速關閉了引擎,拿起了鋼製的冰激凌勺子跳下車,來在樹牆邊的一截露出了地面的供電線路鐵管上敲擊起來。剛剛敲打了三五下,從樹牆的盡頭快步走出了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老年男子,幾乎是喊叫著朝著李文壽揮舞著手臂:「嘿!你在幹嘛?難道你想在動物園的供電線路管上找到一桶冰激凌麼?」

    李文壽慢慢的伸直了腰身,順手將冰激凌勺子扔進了車裡,卻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香煙,大大咧咧的抽出了一支叼到了嘴上,再朝著那個疾步走來的老年人晃晃腦袋:「借個火好麼?我的打火機就像是掉進了冰激凌裡了一般,冰冷而又無法噴出火焰。」

    滿臉不快的老人在聽到了李文壽的話之後一愣:「我不吸煙,但我知道動物園裡有出售打火機的地方,需要我帶你去麼?」

    李文壽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亮光,從自己的嘴巴上拿開了那支香煙:「不必了!其實我的煙癮很小,如果沒有火,那麼我就只好戒煙了!今天天氣不錯,但好像會在幾個小時後下雨?」

    已經走到了李文壽身邊的老人仔細打量了李文壽幾眼:「沒關係,我總是喜歡隨身帶著雨傘!」

    看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李文壽飛快的朝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點點頭,低聲說道:「所羅門王寶藏的看門人?」

    精神矍鑠的老人用力的抓住了李文壽的右手,使勁的點點頭:「東方的神秘庇護者?路上有麻煩麼?就你一個人?需要些什麼?」

    看著老人那激動的面容,李文壽輕輕的朝著老人說道:「藏身之處,藥品,通訊器材,還有食物!」

    老人臉上的激動神色越來越濃厚,幾乎是拉著李文壽的在拚命搖晃著:「都有!老所羅門這裡什麼都有,叫孩子們進來吧?就從那個側門進來。周圍的人都是所羅門王寶藏的守護者,很安全!」

    半小時後,當那輛載著傷員的運款車開進了動物園的側門之後,早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的老所羅門親自打開了一扇塵封的雜物間的大門,在運款車開進了雜物間之後,老所羅門馬上從裡面鎖上了那扇大門,順開了門後的電燈。

    雜物間很小,在擠進了三輛大小各異的車輛之後,更是顯得擁擠不堪。眼看著車上的幾個傷員已經是氣若游絲,幾個性急的戰士已經按捺不住性子,焦急的看著李文壽,似乎想問問李文壽,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麼紕漏了?

    老所羅門顯然是個年老成精的傢伙,一絲不易讓人覺察的狡猾微笑還沒完全從他的臉上消失,老所羅門已經用力搬開了雜物間門口的幾個積滿了灰塵的櫥櫃,一把將一根看起來緊緊貼在牆上的鋼管拉了下來。

    足足有手臂那麼粗的鋼管後面是一個精巧的開關線路盒,在老所羅門按下了一個藍色的鍵鈕之後,在雜物間的盡頭的牆壁赫然出現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寬敞的暗門。

    輕輕的將那根鋼管放回了原位,老所羅門抬手指了指那扇暗門:「就從那裡進去吧,孩子們。從那裡可以直接走到水族館和兩棲動物館之間的一個夾層中。那裡很安全,有我們所需要的一切。至於這幾輛車,你們也不必操心了,所羅門王寶藏的守護者們,會替你們處理的!」

    在眾人托拽著那些依舊在深沉昏迷中的俘虜、或是小心的抬著傷員走進了那條比較寬敞的通道之後,老所羅門也緊緊地跟了上來,再次從裡面關閉了那扇比較寬敞的暗門。

    通道顯得相當的長,還有著很多的彎曲和迂迴,看起來似乎是依傍著那些動物館的地基而建造的,不瞭解內情的人即使是拿著整張動物園的建築圖,也無法尋找到這條曲折的通道。

    在通道的兩邊是一些明亮的電燈,從那些井井有條的電路走向看來,老所羅門顯然是利用了一些不引人注意的電路接口,從各個動物館中分頭接進了電源,這樣就可以完全避免了因為某個地區用電量過大兒暴露目標的可能了。

    通風裝置更是匪夷所思,從幾個緩慢旋轉著的換氣扇或是裝上了防護金屬柵欄的通風口上判斷,老所羅門應該是從幾個建築在地下的爬行動物館中分離了通風管道,既能保證地下通道的通風,也可以利用那些相對巨大的通風管道進行緊急疏散和撤離。

    疾步行進間,老所羅門始終走在最後,拉著李文壽的胳膊小聲地介紹著那些通風管道到底通往什麼位置,或是哪些電路可以用來作為製造短路障礙來阻止突入通道的敵人。

    從老所羅門那駕輕就熟的模樣上看去,李文壽幾乎懷疑面前的這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是不是從娘胎裡就開始學習地下坑道的建築和各種戰術防禦!

    那些看起來沒有絲毫出奇之處的通風管道中竟然安置了三到五個不等的電動牽引滑板,只要趴在那塊看起來很脆弱的滑板上,在啟動了滑板之後,只需要十幾秒的時間就可以迅速地回到地面上的某個隱蔽的出口。而那些有著一道藍色標記的電路鋼管,也只要輕輕地拉斷它們就能觸發一個短路發生器。在一條坑道中,一道足足有三萬伏電壓的電弧光組成的障礙,在某些時候甚至比兩個端著機槍的精銳戰士更能阻擋敵軍。

    還有的地方則是一些用薄薄的水泥掩飾起來的陷阱,一旦陷阱被啟動之後,踩上了陷阱的倒霉鬼不是摔進一個帶有鋼製倒刺的大坑中,就是被天花板上呼嘯而來的釘板砸成篩子,或是乾脆被陷阱邊那隱蔽的管子裡噴出的火焰燒成焦碳。

    或許是從李文壽的臉上看出了疑問的神色,老所羅門猛地歎了一口氣:「唉!我的孩子,你不必去花費神思猜想我究竟是個怎樣奇怪的老頭了。我曾經在奧斯維辛呆了三年,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就因為身材比較高,看起來像是個成年人才逃脫了走進毒氣室的命運。為了逃離那個地獄般的地方,我們只有不停的挖地道,不停的儲藏食物和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眼睛片替代的照相鏡片照相機,擅長雕刻的手藝人製造的證件印章,還有那些比較潔淨的衣服和一些零錢,在我們看來都是寶貝!就靠著這些,我們曾經有過一次不算成功的脫逃,雖說只跑出去了十六個人,而且那十六個人中間有一半都死在了隨後追趕而來的納粹手上,但我們畢竟還是有人活下來的!」

    看著老所羅門眼中閃過的痛苦神情,李文壽試探著接上了話頭:「那麼,您是那十六個人中間的一份子麼?」

    老所羅門沉重地歎息了一聲:「是的!在當時挑選逃出集中營的人選時,只能挑選那些看起來還沒有被飢餓和苦役折磨垮的人。而在那些幸運的被挑選到的人中間,我又是唯一一個同時擁有衣物、證件和錢的人。那些辛辛苦苦挖掘地道的人已經耗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他們根本就逃不出去了……」

    沉默著點點頭,李文壽幾乎是憑著直覺感受到了老所羅門心中的那片結痂的傷疤在又一次流淌出了殷紅的鮮血。

    那是一個怎樣的恐怖年代啊……

    被剃光的頭髮,被切割下來的人皮,焚屍爐中的骸骨,還有那些用人油製造的肥皂……

    而在當時,中國的大地上,不是也在上演著更加慘絕人寰的慘劇麼?

    萬人坑中的白骨,被瘋狂的禽獸砍下的人頭,南京城中的屍山血河,還有在東北的活體細菌實驗……

    在席捲了世界的那場大戰中,經歷了生關死劫的猶太人尚且有眾多的善良之人提供庇佑,甚至可以因為一份辛德勒名單而導致上萬人逃出生天!

    可是,災難深重的中國呢?

    放眼世界,能有幾人曾憐惜我華夏百姓啊???

    狠狠地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悶氣,李文壽順著老所羅門的指引,仔細地記憶著

    坑道中的各種防禦設施的位置,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老所羅門顯然是找到了一個難得的傾訴對象,也沒注意到李文壽臉上那痛楚的表情,自顧自地繼續著他的回憶:「跟在我身後的是三個相對來說比較強壯的中年人,在我看來,他們比我更有可能逃脫!可是,那些該死的納粹察覺到了我們的動作,為了抓住我們,當眾羞辱我們,用我們的屍體來威嚇我們的同胞,他們煞費苦心地放出了狼狗來追蹤我們的形跡。那三個中年人,我甚至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把衣服和所有的東西都給了我,而他們卻轉身去對付那些該死的狼狗。你知道麼?在這幾十年中的每一個晚上,我每天都能在夢中聽到那三個中年人被狼狗撕咬時的慘叫,還有他們最後的呼喊——活下去,孩子!活下去!」

    或許是因為觸碰到了內心中最為痛苦的記憶,情緒過於激動的老所羅門無力地依靠在了坑道邊的牆壁上,猛烈地喘息起來。

    見此情景,李文壽趕緊攙扶住了老所羅門的手臂:「您過於激動了,休息一會好麼?就像是我們面對任何不愉快的,或者是痛苦的往事時,我們不是常常對自己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麼?」

    看著走在最前面的戰士已經拐過了一個彎道,依靠在牆壁上的老所羅門微微地點點頭:「是啊,都過去了,可我卻永遠無法忘記!就因為這種痛苦的記憶,就因為這種永遠的恐懼,從我成功的逃脫到美國開始,我幾乎瘋狂的學習如何進行地下坑道的建築和如何用最簡單的東西製造最有效的防禦設施。在我當上了這家動物園的園長之後,在我見到了我的親哥哥之後,我的知識和頭腦讓我更加賣力地建造出了這樣的一個地下隱蔽所。而今天,你們將成為我的地下城中間的又一批客人。」

    隨手指點了了幾處可以用作緊急疏散出口的通風管道,老所羅門重新接上了話頭:「我的哥哥在別人的幫助下出了德國,但在逃離德國的過程中,他被那些該死的納粹活活地嚇出了精神障礙!除了在地下室或是深邃的地道中,他能夠有一些安全感之外,其他的地方他根本就無法生活。而作為對幫助我哥哥的那位尊敬的朋友的報答,我和我的哥哥都同意讓那位尊貴的先生使用我們的地下城,還有我們所羅門家族中能夠擁有的力量!要知道,在二戰的時候,不是每個外交官都敢於在一星期之內簽署上千份護照的,尤其是給猶太人簽署的護照。」

    一聽到老所羅門提起在二戰時期簽署了大量護照、保護了數千猶太人性命的外交官,李文壽猛然地醒悟過來:「您說的是那位……」

    老所羅門微微地點點頭:「沒錯,就是那位尊敬的先生。他將是我們所羅門家族中永遠的貴客,而他的國家也自然是我們應該幫助的對象了!」

    言談之間,走在最前面的幾個戰士已經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鐵門前,走在最後的老所羅門緊走了幾步,從脖子上摘下了一條掛著鑰匙的項鏈打開了門鎖:「孩子們,推開大門,你們就到了新家了!」

    放開了手中昏迷的俘虜,兩個戰士合力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在打開了幾個電燈的開關之後,一座堪稱地下宮殿的建築霍然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就像是老所羅門所說的,在這個佔地面積巨大的大廳中,幾乎完全是按照戰時的地下大型指揮所建造模式建築的醫療室、彈藥儲藏室或是通訊器材室一應俱全。在靠近大廳外側的牆壁上,好幾道顯得頗為厚重的大門緊緊的關閉著,看起來像是這個地下大廳的另外一些出口。

    在物資給養室中存放的食物顯然室剛剛進行過更換的,在好幾箱的戰術口糧上,甚至還能看到剛剛過去不到一個月的生產日期。

    不等老所羅門進行介紹,所有的戰士已經迅速將那些昏迷中的俘虜分別關押起來。而受傷的劉國輝和另一個戰士也被小心的安置在了醫療室中,由專門的兩名戰士照顧。

    一切都在井井有條的進行著,這讓看到了這一切的老所羅門相當的讚許。來過這裡進行隱藏的人也不在少數了,可是在這麼繁雜的情況下還能各司其職,不出一絲紕漏的進行各自的工作,這也算的上是訓練有素了啊……

    顧不上與老所羅門說上一聲,李文壽首先為昏迷中的向正進行了簡單的身體檢查,在因為心情過於激動而導致了昏迷之後,是不是讓向正迅速的清醒過來,這已經是一個讓李文壽頭疼的問題了。

    只要給向正注射上一點點的腎上腺激素,那麼向正就能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清醒過來。但誰能保證向正清醒過來之後,是不是還會因為傷心而再度出現意外?

    正當李文壽躊躇之際,一個坐在了通訊設備邊的戰士已經接通了正在茶坊的地下基地中守候的卞和。在確認了彼此之間的識別代碼之後,坐在通訊器邊的戰士轉身朝著李文壽喊道:「基地獲得了新的訊息,要求和你通話。還有,他們要我們的確切人員傷亡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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