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兩天的風暴讓所有期待著天晴的人感到焦躁不安,尤其是那些跟隨著老人的保鏢,傷勢稍微好了一點就迫不及待地主動承擔起了警戒的任務!
相比之下,鬼龍和他的突擊隊員們就顯得平靜許多,尤其是向正,在這樣的雨天裡竟然有心情拉著秦椋在這個前日軍基地中到處探察,還真讓他找到了幾件比較完好的古老槍支
鬼龍與蔡衛華一直陪伴在老人身邊,李文壽用背囊中攜帶的食物和飛機中搶下來的一些罐頭加熱烹調後散發出來的香氣讓老人食指大動,一連幾頓飯都是狼吞虎嚥,全沒了初見時的雍容大度!
吃光了最後一口盤子中的紅燒牛肉罐頭,老人滿意地長吁了一口氣:「到底是正宗的中國菜啊!只要是出了國門,什麼好東西都變味了,不怕你們笑話,我家每年過年的時候,我都親自下廚做個蛋炒飯來當大菜的,沒辦法,我就會這一個『菜』了。也就是這一碗蛋炒飯,還能讓我感覺到中國菜的滋味啊」
收拾著簡單的炊具,李文壽不由得有些難過,這都是什麼人過的日子啊?印度的那旅館老闆,現在的印尼種植園主,呆在國外天天提心吊膽,連口最平常的家鄉飯都成了奢侈和夢想!吸了吸鼻子,李文壽笑道:「只要您回國了,那還不是想吃啥有啥啊?嘿嘿~您要是不嫌棄,我專門給您做一個月的好菜吃!」
老人爽朗的笑了起來:「多謝多謝!我蔡彪在外顛沛這麼多年,還真是越老越管不住自己的嘴了!等回了國內,我也該停下來養老了,到時候還真是要好好遊歷祖國河山,嘗遍天下美味啊!哈哈哈哈」
鬼龍盤腿在老人身邊坐了下來,隨手給老人遞上一支烘乾的香煙:「您在印尼的家呢?還有人留在那裡嗎?」
老人微笑著謝絕了鬼龍遞上的香煙:「沒了!種植園、工廠和銀行存款估計現在都成了印尼政府的意外之財了,幾個跟著我的心腹也都出來了,沒有什麼可留戀的,那本來就不是我的家啊!老伴是印尼華僑,在幾年前就先我一步走了,也省去了跟著我擔心受怕,只是有個小女兒在澳洲唸書,只來得及通知她盡速離開,轉道回國,希望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禿子也坐到了老人身邊:「種植園和工廠?都是您在印尼二十多年的心血吧?您這一走,全部都歸了印尼政府,還真是可惜了」
蔡彪的眼睛裡驟然閃過一道精光:「心血?可惜?嘿嘿!身外之物能有什麼可惜的?要說心血,這麼多年以來,我培養了我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讓幾個在異鄉出生、長大的孩子知道什麼是自己的命脈所繫,知道哪裡才是自己的祖國,這才是我花費了最多心血的地方!」
禿子轉眼看了看身邊站著的蔡衛華,再打量著蔡彪身邊的其他幾個大漢:「您還有個兒子?沒有和您一起出來嗎?」
老人的眼神猛地黯淡下去,蔡衛華低聲說道:「我二弟已經不在了!就是我二弟把這種病毒從生物研究所裡弄出來的,交到父親手上的時候二弟已經不行了,我們也沒辦法,只有趕緊離開印尼,連二弟的屍體都」
鬼龍一下子驚呆了!兩天以來,蔡彪從來沒有提起過還有一個兒子,只是用『一個下線』來說明病毒的來歷,更沒有流露出一點傷心的表情,只是緊緊地抓住手中的金屬恆溫筒,怎麼也不肯交到旁人的手上,原來那是老人的兒子用命換來的東西,那就是老人兒子的性命啊!
山洞中寂靜得可怕,連洞口外呼嘯的風雨聲都彷彿增大的了不少,沒有任何人說話,所有人的眼睛在看著老人的時候都換上了那種頂禮膜拜最高貴的神詆才有眼神!
從洞口跑來的卞和一臉的惶急之色,根本來不及注意眾人的神色就大聲喊了起來:「頭兒,我剛才和潛艇取得了短時間的聯繫,因為風暴的原因,消息不是很完整,潛艇說在附近海域已經發現了至少兩個國家的潛艇,曾經有一艘企圖上浮,但因為風浪過大而取消了,截獲的無線電訊號說,有兩艘不明國籍的獵潛艇正向這裡趕來,後面的消息就是斷斷續續的幾個單詞,基本上不能連成句子了!」
鬼龍從地上一躍而起:「安裝在我們附近的熱感應警報器有什麼反映嗎?都已經兩天了,我就不信其他那些上島的突擊隊可以頂住這麼大的風暴露天來監視我們,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找到了一個藏身的地方!」
卞和搖搖頭:「沒有任何的生物活動跡象,我已經出去過兩次檢查那些設備,看來是因為風暴太大的原因,附近根本就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留下,熱感應地雷的位置我也換了兩次,都沒有任何反應!」
到洞口看看外面的天空,鬼龍抬手招過了晁鋒和禿子:「我們不能等到天晴再行動了,到時候我們只要靠近海灘就成了其他人的靶子,再說萬一獵潛艇趕到,我們就是上了潛艇也沒用了!你們趕緊去海灘把那些橡皮筏挖出來,用繩索固定在一起,我們必須冒險出海了!」
晁鋒看了看仍然在肆虐著的風暴:「頭兒,這樣的天氣出海,就算我們把幾條橡皮筏都綁在一起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的,只要是下海就會被海浪掀翻的,再說海軍的潛艇也不一定能在這種天氣上浮接應的,萬一」
鬼龍打斷了晁鋒的話頭:「沒有萬一!你們也應該知道的,只要天氣好轉,那些在海底的其他國家的潛艇會用最快的速度上浮,而島上的那些突擊隊也絕不會看著我們離開,到時候我們也一樣危險,只能是險中求勝了!」
晁鋒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馬上執行命令,反倒是抱著那支沉重的QJZ8米重機槍坐了下來,拔出了腰間的D-80虎牙軍刀在地上畫著一幅草圖:「頭兒,我記得小時候在黃河旁邊看見的那些羊皮筏子是在一個大木頭框架的四個角上綁上羊皮氣囊,這樣的穩定性可以提高好幾倍的,不知道我們能不能也同樣造一個大的皮筏子出來?可我不太記得具體的方法了」
鬼龍也蹲在地上看著那幅逐漸成型的草圖:「按照力學上的原理來說是沒錯的,反正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將就著扎一個試試,至少比單個的橡皮筏下水要牢靠一些了,帶上幾個人去給你幫忙,弄好了以後在海灘上就地設置防禦圈,然後聯繫我們!」
幾個傷勢稍微輕一些的保鏢跟著晁鋒飛快地消失在暴風雨中,蔡衛華也跟了過來,站在洞口旁邊的轉彎處,順手拿起了一支國產9毫米輕型衝鋒鎗,卸下裝填著50發子彈螺旋式彈筒看了看:「你們是不是有預感,這次要營救的不是一兩個人,所以帶了這麼多的自動武器上島啊?」
鬼龍也拿起了自己的9米自動步槍,在步槍下掛的35毫米榴彈發射器中裝填進一枚高爆槍榴彈:「接到營救任務的時候就想到了飛機上也許不止一個還活著的人,再說還有那麼多其他的突擊隊員也在尋找你們,還是多帶上一些武器讓你們自己也可以有自衛能力的好,只是沒想到,還有你這樣的專業人士,居然在我們趕到之前就幹掉了其中一支突擊隊!」
蔡衛華的臉上帶著一絲苦笑:「我也沒想到!那支突擊隊就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可以說是81特遣支隊中比較優秀的一個小隊,可惜了那些小伙子了,都是我的學生啊」
兩人相對無語,都是幹這一行的專家了,有些事情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來表達,一個優秀的部下能給他的教官帶來的不僅僅是榮譽和崇敬,還有那種精心雕琢後看到一件滿意的作品時,無法形容的滿足感!就像一個藝術大師在耗費了數年的心血後親手毀掉自己的傑作,那種感覺不僅僅是可惜,還是一種對自己辛勞和汗水的踐踏,連心都在顫抖著疼痛!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看著洞口的風雨飄搖,蔡衛華喃喃地說道:「也許這就是戰爭的無奈吧身在其中,由不得自己選擇!從小就在父親的熏陶下接觸中國文化,直到現在也忘不了那首不知名的鼓詞——無官方是一身輕,伴君伴虎自古雲。歸家便是三生幸,鳥盡弓藏走狗烹!子胥功高吳王忌,文種滅吳身首分。可惜了淮陰命,空留下武穆名。大功誰及徐將軍?神機妙算劉伯溫,算不到:大明天子坐龍廷,文武功臣命歸陰。因此上,急回頭死裡逃生!君王下旨拿功臣,劍擁兵圍,繩纏索綁,肉顫心驚。恨不能,得便處投河跳井;悔不及,起初時詐死埋名。今日的一縷英魂,昨日的萬里長城鬼龍,你們來的時候,並沒有確切的把握能救走我們吧?」
鬼龍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蔡衛華慢慢垂下了手中的槍口:「早知道了!遙控引爆器一直就在你和向正兩個人手裡的,而你們兩個人這兩天以來就一直陪著我父親的,你們一直把那個裝著鋁熱劑燃燒彈的背囊放在我父親身邊,就是想著萬一出現意外,那病毒也不會落到別人的手上吧?」
鬼龍一時間無言以對,的確是這麼回事,一旦不可能把目標安全營救到國內,也就只有毀掉目標了!這幾乎是每一個國家軍方的常規做法,但每一次這樣的行動幾乎都會給目標人物的心中留下無法彌補的傷痕,盡忠國家,但國家要的不僅僅是忠誠,有時候還會毫不猶豫地將那些死不瞑目的忠勇之士無情地拋棄,這種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
蔡衛華慢慢地坐了下來:「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連我父親也發現了那個背囊中的鋁熱劑燃燒彈,說實話,如果我處在和你相同的位置上,我也會採取同樣的手段來確保國家利益!不錯,我從來沒有到過中國,從我出生起,我見到的都是一些逐漸和印尼人同化的華人,或者說是一些同化了印尼人的華人!說同樣的語言,參加每一次的大選,有的時候,甚至我自己都認為我應該是個印尼人的!可我看見我父親,還有那些和他同樣年齡的人在每年的清明、端午、重陽向著東方遙拜,在每年的春節喝著用中國傳統方式釀造的米酒嚎啕著呼喊家鄉和祖先的時候,我開始慢慢思考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和精神在牢牢地牽絆著我的父輩?越瞭解得多,我就越清楚我永遠都必須是一個中國人,一個身在海外的純粹的中國人!所以你不必感到自責,中國有十三億人,如果用一億人的性命來換取其他十二億人的幸福,我想你我都會是主動報名求死的人選了吧?」
一代又一代的血脈相傳,一代又一代的忠誠無畏!再也不需要更多的言語,鬼龍和蔡衛華的眼神中爆發出的是同樣的堅定和狂熱,兩隻男人的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做好一切準備的鬼龍終於等到了晁鋒的信號,耳機中傳來了晁鋒那粗大的嗓門:「頭兒,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趕緊過來!現在海上的風浪小了一些了,抓緊時間啊!」
把蔡彪保護在最中間,鬼龍一馬當先衝出了山洞,傷勢較重的幾個保鏢相互扶持著夾在隊伍中間,蔡衛華和李文壽斷後,按照標準的護衛小隊隊型向著海灘前進。被風暴折斷的樹木橫七豎八地阻擋著眾人前進的道路,鬼龍不得不減低行進速度來清理那些殘枝敗葉,剛剛走了不到一半的距離,海灘上已經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通話器中晁鋒的聲音顯得格外焦急:「頭兒,這些傢伙從兩個方向進攻我們,他們好像聯合起來了,相互間根本就是在配合著攻擊我們,現在我們被壓制在海灘邊的樹林裡根本下不了海,我們該怎麼辦?」
鬼龍加快了前進的速度,身邊的幾個突擊隊員也緊緊地跟了上來,鬼龍一邊向著槍聲密集的地方一邊奔跑,一邊低聲命令向正:「無論如何也不要離開蔡彪身邊,盡量最大的努力保證他的安全!」
向正點點頭,不著痕跡地減緩了速度。鬼龍打開了通話器:「晁鋒,對方有多少人?」
晁鋒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按照他們的火力情況來看,應該是兩個突擊隊,大概是十二到十六個人,他們一直壓著我們打,但是又不真正攻擊,好像是要把我們滯留在樹林裡,等你們來救援的時候伏擊!」
鬼龍從背後取下了仿製「CG40」輕型榴彈發射器:「所有受傷人員和向正、蔡衛華保護蔡老先生,其他人跟著我走!向正,一旦我們和伏擊的人交上火,你們就趕緊從側翼與晁鋒匯合盡快下海,不必管我們了!」
稍微判斷了一下方向,鬼龍向著槍聲最集中的地方衝去,只要是稍微有軍事常識的人都會把伏擊圈設立在離誘餌最直接、最快捷的通道上,在暴風雨肆虐的叢林中,能夠設立這樣的伏擊圈的地方並不是很多,只有靠近海邊的那片茂密的棕櫚樹林才是個理想的地點。
剛剛接近棕櫚樹林,鬼龍就指揮著秦椋和李文壽一口氣打出了六顆高爆槍榴彈,在劇烈的爆炸聲掩護中,鬼龍手中的仿製「CG40」輕型榴彈發射器發射的『聰明彈』只是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就靜靜地隱藏在了棕櫚樹的根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被風暴刮來的碎礫石,毫不起眼。
鬼龍把微型電腦交給了卞和:「你看著,我和秦椋、李文壽先衝進去,讓那些伏擊我們的人暴露出來,你注意操控那些『聰明彈』進行追蹤狙殺,盡量準確一點!」
卞和接過了微型電腦,臉上顯得有些猶豫:「頭兒,萬一對方有狙擊手那你們就全完了啊!再說你真的確定,用你自己當誘餌可以起到作用嗎?萬一那些伏擊的人不上當怎麼辦?還有,萬一我失手」
鬼龍一把抓住了卞和的衣領:「你給我聽清楚了!沒有萬一,只有一次機會,我們三個的命就抓在你手裡,其他人能不能安全離開也靠你了!海邊只有晁鋒和禿子兩個人,那些保鏢不是職業軍人,堅持不了多久的!」
扔開卞和的衣領,鬼龍一馬當先衝進了棕櫚樹林中,三個人盡量靠近那些東歪西倒的棕櫚樹,隱藏著自己的身形向前衝擊著,剛剛衝過幾棵倒伏的棕櫚樹,從斜側方猛然噴發的交叉火力狠狠地打在了鬼龍身側,鬼龍的肩膀上猛地綻放出一朵血花,身體不手控制地旋轉了一圈後摔倒在一棵倒臥的棕櫚樹下!
秦椋大聲吼叫著把鬼龍拖到了樹後,一把撕開了鬼龍肩膀上的軍裝,把急救包裡的止血繃帶全部捂到了鬼龍肩膀的傷口上,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9米自動步槍向著伏擊火力的方向狂掃著,李文壽也機靈地找到了對方的一個火力死角,拉開身邊的進攻型手榴彈扔了過去,同時打開了通話器狂喊:「卞和,看見目標沒有?就在我的十點和一點方向,還有一個應該在我的十二點方向,正壓制著秦椋哪!」
卞和的手中全是雨水和汗水,儘管卞和清楚地知道手中的微型電腦是防水防震的,但是心裡仍然緊張得要命,看著幾個棒球大小的『聰明彈』緩慢地向著目標位置滾去,卞和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嘴裡也喃喃地念叨著:「向右向右一點,順著那條小溝過去!對了,慢慢的慢慢的過去」
鬼龍的肩膀被一顆MINIMI機槍子彈打飛了一大塊皮肉,幸運的是子彈並沒有打斷骨頭和神經,但大量的失血讓鬼龍的臉孔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傷口在片刻的麻木後,首先傳來的是火藥燒傷般的疼痛,右手也不受控制地開始痙攣起來,鬼龍勉強按壓著自己的傷口:「秦椋,先別管我了!只要卞和開始引爆,你趕緊衝過去補漏,萬一跑了一個就是前功盡棄了!」
話音剛落,幾乎是同時響起的爆炸聲把一些破碎的樹枝和夾雜著血肉的碎布衝擊得到處都是,在卞和身邊的位置上米反器材步槍也發出了脆利的爆響,鬼龍的耳機中傳來了向正的聲音:「蔡老先生執意要跟著你走,我也沒有辦法了!」
從爆炸的硝煙中衝出來的還有蔡衛華和幾個受傷的保鏢,幾個人按照標準的散兵線衝向了伏擊火力的位置,乾脆的衝鋒鎗短點射聲響成了一片,不過片刻時間,蔡衛華已經抱著還在冒煙的衝鋒鎗返回了鬼龍身邊:「看來你也是相當鹵莽的人啊!居然會用自己當誘餌來引發伏擊圈的攻擊,傷得怎麼樣啊?」
鬼龍掙扎著站了起來:「你有更好的建議嗎?時間緊迫,我也沒別的辦法了!趕緊去海灘和晁鋒匯合吧,卞和聯絡我們的潛艇,讓他們在盡量靠近海灘的位置上浮接應我們!」
海灘上的交火已經持續了好久,如果不是禿子手中的仿製「CG40」輕型榴彈發射器發射的『聰明彈』對那些阻擊者有著比較大的威脅,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幾個協助晁鋒的保鏢已經傷亡殆盡,晁峰的腿上也被子彈穿了個窟窿,看到鬼龍一行從側翼衝擊過來,晁峰猛地站了起來,趔趄著身子抓住了那條龐大的橡皮木筏:「禿子,把所有的『聰明彈』都砸出去,我要把木筏弄到海裡去!」
僅剩的一個保鏢幫著晁峰拖拽著木筏向海中移動著,在空曠的沙灘上,密集的子彈在晁峰的前後左右打的沙礫橫飛,不過片刻時間,晁峰的左手上又多出了一個窟窿!
好不容易到達海邊的晁峰半跪在海水中,盡力保持著木筏不被洶湧的海浪捲走,禿子扔掉了手中打光了彈藥的仿製「CG40」輕型榴彈發射器,接過了晁峰手中的QJZ8米重機槍向著海灘邊樹林中掃射著,盡量為鬼龍提供一點掩護!
從斜側衝擊的鬼龍只能用單手操槍,盡量保持著槍口方向進行威嚇射擊,抱著金屬恆溫筒的蔡彪被緊緊保護在隊伍中間,壓低身子向海水中奔跑著,也許是看到了目標人物的原因,幾乎所有的火力都改變了方向,直朝著鬼龍一行掃射過來,中間還夾雜著輕型狙擊步槍的射擊聲!
奔跑中的向正只能憑藉著感覺向著目標射擊了米反器材步槍並不適合跑動中的狙擊,連續幾槍都沒有命中目標的向正猛地趴在了空蕩蕩的沙灘上:「你們快走,我把對方的狙擊手幹掉後再跟上,要不我們都走不了!」
不等其他人作出反應,蔡衛華和秦椋已經停了下來,手中的9米自動步槍準確地擊倒了兩個衝出樹林的槍手,秦椋大聲吼叫著:「十一點位置,風向偏左,風力六級」
話音剛落,向正手中的狙擊步槍已經將隱藏在一堆沙礫和亂木中的敵方狙擊了個腦漿迸裂米的子彈幾乎可以無視那些單薄的掩體,兩個敵方狙擊手相繼斃命!
看著已經爬上海邊木筏的鬼龍一行,向正扔掉了礙事的狙擊步槍,從背上取下了自己的衝鋒鎗掃射著向海邊跑去,緊隨其後的秦椋拉開兩個煙幕彈扔了出去:「快跑!上了木筏就安全多了!」
奔跑中的蔡衛華猛地趔趄了一下,勉強掙扎了幾步便一頭栽倒在沙灘上,向正一把拉起了蔡衛華:「快跑!**」
蔡衛華的胸口上赫然出現了兩個巨大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正像噴泉般地湧出來,不過片刻功夫,蔡衛華的臉色已經變得蠟黃,眼睛裡的神韻也迅速散去,嘴唇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似的,很快在向正懷裡停止了呼吸!
血紅著雙眼的向正從背囊中掏出了那顆小型鋁熱劑燃燒彈,迅速打開保險裝置後用沙子草草地掩埋起來,拉著在一邊目瞪口呆的秦椋向著木筏跑去:「趕緊走,他已經死了!」
秦椋掙扎著喊道:「我們帶上他啊!也許還有救的至少把他的屍體帶上啊!」
向正沒有回頭,拉著不住回頭張望的秦椋直衝到了木筏上:「蔡衛華死了!我們快走,保護蔡老先生快走!!!」
木筏上沒有人回答,能動彈的人發動了四個並聯在一起的馬達,驅動著木筏歪歪扭扭地向著已經露出海面的潛艇開去,鬼龍緊緊抱著蔡彪的身體看著向正:「蔡老先生也上木筏的時候被打中了!」
雙眼赤紅的晁峰一把奪過了向正手中的引爆器,咆哮著狠狠地按下了鍵鈕,被黃色煙霧籠罩的沙灘上驟然升起了一大團血紅的火焰,炎熱的氣流幾乎把尚未遠離的木筏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