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平浪靜,沃特果然信守承諾,開闊的平原上再也看不到一個狼人的影子。隨著商隊越往東南,周圍的景色也漸漸開始有了變化,可以零星看到一些村落人家。
擊退狼盜後,葛朗特對雷吟的態度轉變之厲害離譜,他使出了渾身解數來招攬雷吟,希望雷吟能夠作為僱傭兵常留商隊,雷吟根本志不在此,為了躲避騷擾只好下了地行龍騎了匹備用馬。一路行來和特裡尼在前面並駕齊驅,這剩下的旅途倒也有個可以說話的伴。
交談中雷吟知道,特裡尼所屬的藍寶石傭兵團是大陸三大僱傭軍團之一的皇冠僱傭軍團的附屬,也是這葛朗特所屬風雲商會的合作夥伴,本來按照以往的經驗這一路基本上都是安全的,沒想到葛朗特對他隱瞞了一些事,才造成了這樣的被動局面。
雖然特裡尼語氣中很有不滿之意,但這種不滿全部是對著葛朗特這個人的。
「獸族聯盟和人類和平了有快二十年,所以才有些人類定居在這裡,不過雙方不可能永遠和平下去,一旦發生戰爭,這些平民就首當其衝了!」特裡尼有些悵然地對著雷吟說道。
阡陌縱橫的田地間不時有農夫揮動草帽向商隊招呼,淳樸的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有不少小孩子嬉鬧奔跑跟著商隊,灑落一地銀鈴般的笑聲。
「難道他們就不怕狼盜來劫掠?」雷吟疑惑地問道。
「哦,雷你有所不知,這沃特原本是獸族聯盟中的貴族,好像是因為內部的爭鬥被迫離開領地來到落日平原。他為人驕傲自負,從來不洗劫弱小的平民,只向過往商隊收取保護費,這次葛朗特在沒有商談好的情況下就冒然領隊過境,確實是犯了他的忌諱。」特裡尼耐心地向雷吟解釋道。
他對雷吟十分的感激,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雷吟點了點頭,這個沃特算是盜亦有道,不做小人行徑。
「不管怎麼說,這裡畢竟是人類和獸族的交接地,按照你的說法遲早會變成戰場,難道這些人都看不到這一點,還要在這裡居住?」
「這人類中有比獸族士兵更加可怕的,要不是在家鄉活不下去,誰願意離開安定的故土?這裡雖然不能永遠安寧,但起碼眼前還可以平靜度日,我聽說沃特不但不劫掠他們,還經常趕走那些前來收稅的貴族老爺們,你說好笑不好笑,狼盜還是他們的保護神呢!」
雷吟從特裡尼的口氣中聽出了許多的敬佩之意,他以前的軍師方懷就常常告訴他要以民為本,只有老百姓安定樂業,這領地才能夠繁榮富強。看來這異大陸和神州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多的是橫行霸道的官吏豪強。
不過這些想法在雷吟腦海中只是一掠而過,他現在可不是以前叱詫風雲的節度使,在這茫然不可測的異世界,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方淨土就可以了。
至於別人,他們的生死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雷吟只是不後悔那一拳只用了三分的勁氣。
在兩人的交談中,道路越來越開闊,除了簡陋的村莊外,連頗具規模的小鎮也碰到了一兩座。
「雷!歡迎你來到人類世界!」
特裡尼對著前方張開了雙臂,誇張地說道。
雷吟告訴他自己從小隱居在森林當中,這次是第一次出來見世面,特裡尼對此深信不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怎麼可能把珍貴的魔晶石當垃圾般地賣給了那個奸商?只是他隱諱地和雷吟說起了那魔晶石的真實價值,而雷吟只是淡淡一笑。
雷吟抬起頭,就在前方,一座雄偉的城池就矗立在平原的盡頭,依托起伏的山脈據險而建,氣勢非凡。
一時間,雷吟彷彿忘卻了時空的阻隔,恍惚間自己又來到了龍舞城,千萬麾下忠勇的戰士正翹首等待他的歸來。
特裡尼對雷吟的呆滯不以為意,認為雷吟不過是看傻了眼,他繼續說道「這巨石城是泰坦公國,也是整個人類世界最大、防備最好的城市之一,據說當年泰坦之王為了建成這座要塞,整整動用了二十萬巨人力士花了三年時間才完成,外牆和地基全部使用三米見方的白紋巖,絕對可稱得上堅不可摧!只可歎的是泰坦帝國因為這項極耗國力的工程搞得筋疲力盡,雖然解除了獸人的威脅,卻被幾個大帝國入侵瓜分了大半領土,到現在已經成為了公國,真是可歎啊!」
雷吟長出了一口氣,從低落的思緒中掙脫出來,他本以為自己的心志已經淬煉得無懈可擊,可沒想到原來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到了這巨石城,我們算是徹底安全了,進城後我可要拉上幾個兄弟好好請你喝一杯,我們不醉不歸,你可不要拒絕哦!」
看到艱苦的路途終於即將結束,特裡尼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他豪爽地拍著胸脯說道。
雷吟哈哈大笑「那你可要多準備點錢,到時候脫褲子付賬就難看了!」
特裡尼無語,他突然想起了雷吟喝酒的那個架勢,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捏自己的錢包。
………
「干!」
雷吟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朗姆酒,這酒烈度就比那麥酒好多了,也比較合雷吟的口味。
不過,特裡尼等幾人想靠車輪戰的方法來放倒雷吟,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卡恩粗著脖子狂喘氣,臉紅得好像煮熟的蝦子,他死撐著灌下了起碼半斤的朗姆酒,立刻雙眼發直,手腳抽搐地順著桌子癱倒在地上。
不過並沒有人來扶著素來極受尊敬的牧師一把,因為特裡尼、史蒂夫等幾個人早已不省人事地倒得倒,趴得趴癱成了幾堆泥,鼻孔吹著小泡泡了。
雷吟當然更不會扶他,這個煩人的傢伙堪比葛朗特,一直在追問治癒史蒂夫的方法,甚至追到了這裡來,簡直像塊牛皮膏藥。
不過現在可好了,一杯放倒,輕鬆瀟灑。
打了一個剛學會沒多久的手勢,送酒女郎訝異地給這其貌不揚的黑髮男人端過三杯朗姆酒,這個男子的同伴已經全部喝醉倒地,可他看上去還是臉色平常,好像剛才一杯一杯灌下的全是水。
對於酒量大的男人,裝扮得像兔子一樣的送酒女郎是不吝嗇自己的好感的,她彎腰翹臀地放下酒盤沖雷吟丟了一個媚眼,胸前半露的碩大雙峰一陣波濤洶湧,讓人恨不能咬上一大口。
不過雷吟的胃口太刁了,他只在那豐碩上瞟了一眼,隨即若無其事地拿起了一杯麥酒,順便把幾個換來的銀幣丟到酒盤之上。
送酒女郎看到自己屢試不爽的絕技失效,很有些不甘地直起腰板,輕哼了半聲,拿過銀幣拎著酒盤扭頭就走,高翹的豐臀扭得格外誇張,似乎在表達主人的不滿。
圍坐的人群中探出一隻毛茸茸的大手,狠很地在一瓣豐臀扭了一大把,立刻引起了送酒女郎的尖叫和一片嬉笑之聲,伴隨著前台的歌舞聲,現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雷吟平生還是第一次來到如此紛雜的地方,這個被稱作「酒吧」的地方是粗魯的僱傭兵、結伴的冒險者、落魄的吟遊詩人、放蕩的妓女、猥瑣的盜賊各色人等最佳的聚集場所。寬闊的臨街房子裡擺了上百張木桌圍著中間的舞台,旁邊是長長的櫃檯,裡面擺滿了形形色色的酒瓶和酒杯,許多打扮得十分暴露誇張的女子在人群中如穿花蝴蝶一般遊走著,把酒水和食物送到每個人的面前,人們肆無忌憚地大聲說笑著,喝酒聊天吹牛,欣賞著舞台中舞女的表演,不時有喝醉的酒徒和人起了衝突,隨即被孔武有力的酒吧保鏢「送」到了門外的臭水溝當中。
空氣中全是熏人的朗姆酒、草煙、廉價脂粉、汗臭混合的味道,但顯然所有人都習慣於這種味道,特別是特裡尼,一進入這酒吧當中,立刻陶醉得深吸了一口氣,好像聞到到世界上最芬芳的花香。
雷吟喝著酒,看著盡情歡樂的人們,試著讓這味道被自己所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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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加班三天都到晚上2,3天,到現在手腳都在發抖,更新晚了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