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下了最後的消息,如果菱月教還不歸順,那樣等教主出馬,一切都完了!我沒有在乎魔教的威脅。如果我危險了,他不會放任他的徒弟不管吧。我甚至有些許的期待。那天,像往常一樣,我在教教徒武功,以提防魔教的隨時來犯。丫鬟匆忙來趕來報信,說是有一名白衣女子來勢不善,指名要找教主。於是我去了。當時我沒有想到就是她。我以為,慕天吻會帶上大把的魔教眾人前來,像是對付峨嵋一樣。我趕到大堂的時候,有血腥味在蔓延。地上是許多我的弟子的屍體,鮮血四濺。一名女子,坐在我曾經我的座位上雲淡風輕地喝茶。我看見了她的眸子,血紅的眸子,讓我想到了冥煞,所以我才不怕。我問了她兩次,她卻不回答我,當我菱月教堂堂教主是空氣一樣。後來居然還扔過來茶杯,裡面滾燙的茶水在我手上燙出了觸目驚心的水泡。她很美,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當時,我覺得她很熟悉,卻沒有想到她就上「白衣修羅」,因為我一直認為她的眼睛應該是黑色的,就像我在峨嵋初見她一樣的黑白分明。可是,我不知道她已經成了魔,以致於眼睛變得那麼鮮紅,那麼魅惑人心。後來,她和我打了起來。還沒有幾招,我就已經被牽制住了。我知道,我的武功遠遠不及她的,她只需動一動手指,就可以將我置於死地。那個時候我驚訝,因為我知道,冥煞也已經不是她的對手。她的武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劍法詭異異常,彷彿要將所有人趕盡殺絕一般。她知道我使的是玄冥劍法。她要我說出教我的人。我不說。因為我怕她會加害於他。可是,後來我還是說了。她的手段狠辣,刺進我的身體的劍異常寒冷,那種痛苦,好像要將我的身體掏空一樣。我說了是紅衣黑髮的人。為了不讓她起疑心,我就說看不清他的臉。她問完了之後就質問我為什麼不歸到魔教的名下,我就知道了,原來她就是慕天吻!怪不得武功登峰造極,怪不得一襲白衣,怪不得殺人時那麼淡定自然!我怎麼比得過她呢?他為什麼不來幫我呢?慕天吻已經傳令下去了,要將我辛苦建立的菱月教摧毀。這個時候,我想到了他是誰。他是冥煞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慕天吻為了他,殺害了皇城裡那麼多人。普天之下,有誰能夠像他一樣?十一年前他造成的江淮大戰,是所有武林人士至今還津津樂道的話題。我突然很慶幸,慶幸我愛上了冥煞,這樣一個江湖傳說。可是,他愛的只有慕天吻啊!是啊,又有誰會放棄了慕天吻這樣一個女子來選擇頤汀呢?更何況是冥煞這樣的人啊。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深到了我不能企及的地步。我被關到了地牢裡。一根厚重的鐵鏈穿過了我的鎖骨,讓我痛不欲生。我臉上和腹部的傷口因為沒有經過處理而化膿,幾個月的不見天日的折磨已經讓我人鬼不分。我居然還抱著可笑的幻想,幻想冥煞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可是我忘了,他這麼冰冷,冰冷地沒有一點溫度,怎麼會來管我?當初他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他和慕天吻一樣冷漠而殘忍,怎麼會冒著得罪她的危險來救我?就是他自己死了,他也不願意她受到一絲的不開心吧。後來的我,被一個粗暴的人拖到了魔教的大堂。遠遠的,我就可以看到慕天吻在喝茶,像是在菱月教的那次。她成魔了。比任何時候都要像魔鬼。她更殘忍了。她嗜血的眼神讓我感到萬分恐怖。我仇恨地看著她,是她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為什麼我比不上她,比不上她的殘忍,比不上她的武功,比不上她的美貌,比不上她的一顰一笑。比不上她在冥煞心中的地位。可是,我也是在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在冥煞的心中,一點地位也沒有。她終於證實了,我的師父真的是冥煞。我違心地告訴她,說是冥煞要我和她作對的,還說冥煞會保護我的。其實我的心中,比什麼時候都要痛苦。可是我卻忘記了,慕天吻已經成魔了。她已經從一個神變成了徹底的魔鬼。任何的激怒都會讓她做出更加殘忍和瘋狂的舉動。一聲慘叫過後,我因為痛苦什麼都不知道了。沉入了黑暗中。如果這樣死了也好,我就不用面對這樣的事了。我醒來的時候,四肢還在劇烈的疼痛。我抬起了頭,看見那張讓我朝思暮想的俊美的臉,就是那張臉,讓我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忘記了所有的疼痛。可是他的臉上沒有表情,沒有喜悅,沒有悲傷也沒有痛苦。我那時才知道,他的痛苦,只會來源於他愛的慕天吻,不會來源於我。我哭泣了起來,希望能夠得到他卑微的憐憫。我那時還存有著幻想,希望他能為我報仇。即使他不會殺慕天吻,能夠為了我和她爭論一番也是好的。就算不是為了我,為了他的面子也行。可是他寧願不要他的尊嚴,也不願意去和她談論是與非。他創建玄冥教是為了什麼?為了她來找他嗎?逼得她來找他嗎?冥煞,你是真的對她情深至此了?可是他的手裡已經握了劍。我知道,他是要殺我了。他就說了一句話「如果你的手腳沒了,還要腦袋何用?」他的聲音那麼冷酷,一直冰凍了我所有見到他時的快樂。我悲傷地看著他,他狠心將劍揮了過來,劇痛之後,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彷彿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冥煞,你那麼愛慕天吻,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有個徒弟叫頤汀,她也曾那麼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