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過樹木,發出「簌簌」的聲音。遠處走來一名男子,他風度翩翩,手裡捧著白色的鮮花向這邊走來。他的面容那麼熟悉,又彷彿隔了幾個世紀一樣。他站住了,凝視著眼前的那塊墓碑。墓碑上鑲嵌著一張照片,是一名女孩十六歲的照片,純真的笑容,清澈的眼睛,頑皮又自然,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煩憂。「天吻。」他喃喃地說,蹲下了身體,將花放到墓碑下面。這一片的墓園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風中。風吹起了他額前的碎發。他微微瞇著眼睛。「你寂寞嗎?」夜幕低垂,沒有月光的照耀,那麼空曠。「你睡在這裡,沒有人打擾你……一定很寂寞。」他抬頭看了看深藍的天空,硬生生將淚水逼了回去。「我還記得,十六歲的你,你和伯父伯母在遊樂場玩,那樣開心,那樣盛開的笑臉像百合一樣清澈自然。十七歲的你,牽著凌楚的手,倔強而堅強地站在伯父伯母的葬禮上,十八歲的你,離開了凌楚。我知道,你哭過,因為你殺了凌志予,那個時候,我多希望我沒有給你那把槍,十九歲的你,收起了你所有的笑容和脆弱,偽裝著堅硬而麻木的心。」他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淚水,他笑了笑,「你看,我這樣就哭了。要是被你看見了……你又會嘲笑我……」他頓了頓,「天吻……我在江邊找到你的時候,看見你靜靜躺在那裡,我以為,你又回到了你十六歲的時光。可是,你很冷,沒有溫度……有血流著……你知道嗎?我那時候已經解決了海黥幫,正準備告訴你……」他眼眸黯了下去,「我知道……是西門傲……所以……」他眼裡閃過陰沉的光,「我將他殺了!我找了他四年,練習了四年的槍法,練習了四年的陰謀,我成功了。他怎麼對你,我就怎麼對他。我一槍打中了他的心臟,他死了……可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即使他死了,你也回不來了,是嗎?」「你永遠沉睡在這裡,沒有世俗來煩擾你,你安靜極了……外面黑道已經不再是慕氏天下了,天吻,你不高興嗎?也許你已經看懂了一切吧,不再掙扎在這種漩渦裡,是嗎?」「天吻,我知道,我和你是兩種不同的人,像分隔在兩個世界裡一樣。可是,我卻愛你,不能自拔。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知道……」「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的生存……」「天吻,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凌楚來找過我……」「他瘦了。你知道嗎?如果你知道了,又會心疼了吧……」他低低地說道,「他從報紙上看到一則消息,說慕氏集團已經覆滅,黑道上不再是你掌管的天下了。他來問我,問我你去哪了。我說,你已經死了……他很震驚,你知道嗎?他哭了……是真的,不是虛偽的……他很痛苦……他說他不該離開你,不該恨你,他說這幾年他一直忘不了你……你會笑吧,你不會相信的……可是你知道嗎?他失蹤了……」「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看見他……你應該知道吧?許多報紙都報道了,凌氏家族的繼承人凌楚失蹤,下落不明的消息。我應該早告訴你的……不是嗎?」「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愛你的啊……你為什麼要離開呢?」風還在吹著。他顯得很痛苦,「天吻……不要寂寞……也不要悲傷……我希望看見你……十六歲的你,對我笑的你,那麼美好的你……」漆黑的夜晚,籠罩著他的身影。蘇格的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