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屋、柴山、田土都交給村長處理,完後他回寄給我。仙仙,你也知道,你弟弟還小,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爸也沒什麼能力只能下點苦力。你也不要怪爸從小不管你,不養你,都怪你母那個賤貨。」游剛強喝口酒,抹了抹嘴「現在我和你媽都在外打工,帶你弟弟不容易,錢我得拿完。你在外的時間也算長的,出了這山疙瘩誰還願意回來呀,你一女子,工作不錯,長得又不錯,以後隨便也能找個能吃飽飯的男人。再說了,無娘兒天照顧,你自有天照顧的,爸也不擔心了。」不理會他說的話,無娘兒天照顧,虧他說得出來。仙仙抬頭看向天,天,曾經我的天是嬤而現在,誰是我的天。「仙仙,仙仙,你有聽我說嗎?」游剛強拿著酒瓶,滿口酒氣。「就按你說的那樣辦。」仙仙冷冷一笑。起身拍拍褲子,走進吊腳樓,堂屋擺放著嬤身前用的各種法器和幾個用過硃砂的紅碗。再進去,推開窗門,滾滾酉水河東逝,閉上眼,深吸口氣,狼矢的味道……木板牆上貼有仙仙從小到大的各種獎狀,幾個暗淡的紅印應該是兒時的紙紅花。上面各種的榮耀都是為博嬤一笑,而女兒再多的努力與光榮都與父母無光,從來沒有因為她而驕傲微笑過。從床上拿起包,那是嬤在得知仙仙發生車禍後徒步行走近十公里在事發現場找到的,手機銀行卡都還在。「誒!你去哪裡?」游剛強看著仙仙一身行囊吃驚地問道。「嬤死了,房子都買了,我也沒有家了,我走了。」轉頭看見土壩上的柿子樹,迸發出點點嫩芽,走吧。「還可以住幾天再走呀!」游剛強伸手招呼著仙仙,見她走遠也不再喊,小聲地低喃「這屋子陰森森的怪嚇人的,我也得趕快走了。」武陵山脈巍峨恢弘,而畢茲卡人在這大山上世代繁衍,生生不息。大山的木葉難成堆喲,只因小郎不會吹喲。幾時也吹得木葉叫喲,只用木葉不用媒嘿!西面山上有人在唱著木葉情歌,又幾個苗衣女子在嬉笑。走過綠綠田間,一大群人邊薅秧邊唱著薅秧鑼鼓,多暇意的田間景致,仙仙笑笑,這就只自己的家鄉,多親切多淳樸,可在這樣的世外桃園自己卻沒有留下快樂的記憶,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