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仙仙還是一直住在御書房,狼衡的病時好時壞,太后急得乾脆讓狼衡住進宮裡來養病。這段時日仙仙更多的便是與狼矢在一起,批奏折論時事。偶而接到太后宮中索要名貴稀品藥材的請求,狼矢都會停下來,發會呆,然後一慨恩准。狼矢是寂寞的,仙仙這樣想。漫步花園,本是到太后宮中想看看狼衡的病情,剛好御醫正在會診不便打擾,只好折返。一陣奇異的熏香似有若無,強烈飄渺,仙仙驚異,尋香而去。泉水邊,孤坐一人,黑髮如瀑,披髮宣瀉。走近,竟有銀光點點,白髮數縷,是木堇。他轉過身,身形憔悴,眼神哀怨,抬頭看仙仙,眼裡的冰霜化為刺骨的刀刃。仙仙止步,欲轉身離開,木堇說「坐吧……」仙仙躊躇不安地看了下四周,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過於弱勢,佯裝若無其事地笑笑,坐在了石凳上。泉水叮咚,全數如小鼓般打在仙仙心坎上。「把手給我。」木堇的睫毛濃密長翹,雙眼漆黑,如無盡蒼穹。「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呆地伸出右手遞給他。很靜,甚至連自己都能聽自己的呼吸與脈搏。木堇的手沒有想像中的冰涼,如火,幽幽發綠的冥火。「你中過毒,看來王上並沒有給你解藥清除,我是說,真正的解藥而不是緩解的解藥。」木堇看著仙仙,嘴角有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但並未傳到眼底,。「哦,是麼?」伸手撥動泉水,撩起晶瑩點點,木堇不說仙仙都快忘記中毒的事了,狼矢到底給自己的是不是真的解藥?可是,就算狼矢不給自己解藥又何妨,與其在這皇宮軟禁不能回去死了也罷。心中卻糾結起來,這裡真的就一點留戀的都沒有嗎?連濁哥哥都是無雙的……「我現在給你針灸,清除毒素。」木堇取出一個布包,裡面數枚銀針整齊地分類排列著,拿起一枚銀針,寒冰炫光映在臉上,詭異非常。是的,只需一針,封住穴位,幾個時辰後便制人於死地,任誰也難究真相。「不!」仙仙搖頭。「為什麼?」木堇詫異,誰會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如果狼矢真的要我死,就算你給我解了毒他也不會放過我的,同樣,如果他不想讓我死,自然會為我清除毒的。」九月的泉水開始微涼起來,濡濕的手隨意地在裙上揩揩,轉身離去,走了幾步,笑著回頭道「謝謝你,木堇。」木堇回笑,遊仙仙,多好的女孩,為什麼偏偏被狼矢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