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可謂是鼎足以來最為平靜的一年,因為袁家的蕭落,曹操基本掌控了北方和中原的勢力,孫策雖然對曹操施展了突然襲擊,可是曹操十分高興江東大軍剛打到廣陵就停止了進攻的步伐,不久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撤了回去,曹操才不管是什麼讓江東大軍回撤的,現下他的主要目標是袁紹殘餘的勢力,以及慢慢消化這得來之不易的果實。再說曹丕必須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的為自己打下良好基礎,儘管曹沖明確表示退出太子之位的競爭,可是難保那天曹操身體突然好了,一意孤行要讓曹沖領銜,那他曹丕還不是只有去喝西北風。
再說江東孫家,儘管這時孫策病危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可有心人都能猜到,定是江東內部出了什麼問題,才迫使大局在握的呂蒙、周泰等人撤軍。司馬懿和諸葛亮大膽的猜測或許是孫策發生了什麼意外,於是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向劉備發表自己的見解,強烈請求揮軍北上,把立足未穩的曹操消滅掉,奈何此時的劉備卻早有了他自己的打算,於是想也沒想直接否決了兩人的提議。
那晚陳琳和賈詡的話,差不多是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劉備耳朵裡,可因兩人談的話比較隱諱,除非深知話中的玄機,否則給人的感覺只會是模稜兩可。劉備也是想了很久才大約猜出兩種可能,一是陳琳打算自立甚至是造反,可是在暗地裡佈置好了的劉備等到現在也不見陳琳有動靜,於是就保留了這種想法,在他想來無論陳琳最後到底會怎麼做,造反的可能性已然存在;第二個就是陳琳在為他退隱山林做準備,說準確一點,現如今的劉備只要一想到陳琳還活在這個世上,他心中就不會那麼安穩,總是在害怕將來的某一天,陳琳突然出現並且加害他和他的家人,把原本應該屬於他劉家的一切給奪走,這才是劉備最擔心的地方。
既然暫時捨棄了陳琳要造反的想法,那麼就開始考慮是不是陳琳要隱退,放虎歸山這種傻事劉備是不可能做的,所以他便開始著手實施一個針對陳琳的天大陰謀。張翼字伯恭,官居
綏南中郎將,是襄軍南邊最大指揮官之一,掌管著益州到交州的要道,也是防備江東大軍東來的第一道防線「如此重要的一個位置,可如今竟然有勾結外人的嫌疑,陛下!您是不是應該考慮換一個人?或者讓他回京述職!」
「嗯,朕也不相信伯恭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出來,所以讓回來述職便是,至於張翼的職務就讓陳武幫著做一下,好了這事就教給你去辦,子敕(秦宓字)你當快去快回,朕不想放太多心思在這種事情上」……「當老爺聽到由朝堂上傳出來,流言張翼叛敵一事的時候,並沒有太多反應,只是微微愕然了一會,接著又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就連荀大人也覺得這不過是市井之言,聽後也是一笑而過。可是一切來得實在是太快了,快得連老爺也來不及做好對策。半月後的某一天,田大人,也就是老爺的師叔,突然心急如焚的跑到家裡來,見著人就問老爺在那,可我們這些下人那知道老爺的行蹤,哦,對了那時候老爺把荊州書院校長的職務也退了,現在想來估計也就是為了方便行事吧。田大人在家裡沒找到,剛要走就碰著上集市回來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他們說了會話,田大人就風風火火的離開,而兩位夫人則是一臉擔憂,不聲不響的回到了房間裡去,本來我打算去問問,可想想雖然我那會受著寵,可有些事還是不問的好,所以……」
「孔璋啊!我總算找到你了,天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跑到這來玩,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從益南回來的秦宓把張翼也帶回來了,回來的張翼披頭散髮,渾身是血!」
正在和鄭玄下棋的陳琳茫然的問到「他披頭散髮,渾身是血又怎麼了?我和鄭公在這鳥語花香之中下棋又怎麼了?我記得我沒招誰惹誰啊,今天天氣可好著,師叔你別給我沒事找事做,現在可是在關鍵時候!」說完陳琳繼續研究著棋盤上的走勢。
一旁的沮授到是看出了點明堂「是不是張翼的事牽扯到了孔璋?」
田豐脫口而出「那可不是嘛!那張翼說要不是他機警,早就被你孔璋給滅口了!滅口!你知道麼?還一臉無關緊要,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滅口?我?我滅他口!這……這什麼意思!我和張翼根本就連面都沒見過,我滅他口幹什麼!等等……難道,劉備已經忍不住,開始準備對我下手了?不,是已經對我下手了,這也太突然了吧!子正兄,你認為呢?」
沮授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說「看來是這樣了!」
「操他個王八羔子!他丫劉備還真敢對我下手!媽的,早知道我就反了他的!」陳琳火氣一上來把棋盤掀了個滿場,有的甚至都砸到鄭玄臉上「孔璋,你先不要急,就算急你拿棋子砸老夫也沒用啊,聽元皓把事情說清楚,看看還有沒有可以挽回的可能」
「那還有什麼挽回的可能,我是一看到秦宓和張翼回來的樣子就覺得不對勁,躲在陛下書房窗戶下,沒多久便聽到張翼說是你聳動他背叛陛下的,我一聽事態沒對,便馬上趕過來了,相信現在陳到已經在你家門口等你了!我們誰不知道,陛下想抹去孔璋,那是肉板子上擺著,鐵錚錚的事情,即使張翼不是陛下安排的,那陛下不一樣可以借這個口,徹底把你孔璋除名?孔璋我看你還是趁現在離開襄陽吧!現在陛下一時半會應該也找不到你」
沮授又補充著說「看來是不可能了,如果我是劉備(沮授沒有投靠劉備,所以直呼其名)現在肯定是四門緊閉,然後仔細盤查過往行人和車輛,甚至是出重金懸賞捉拿孔璋,所以現在逃出去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乾脆孔璋你躲進流民安置所,那裡人多混雜,只要再稍微畫下妝,是很難被人認出來的,勉強撐到戒嚴不是那麼強的時候,你再想辦法出去」
「嗯,不錯這也的確是個好辦法,孔璋老弟你怎麼看呢?」
陳琳一直聽著眾人給他的安排,自己也在思量著,可是一想到她們「不,我必須要回去一趟,琰兒和蟬兒她們我放心不下」
「哎,我說孔璋你啊,你怎麼死腦筋一個,放得下自己的孩子卻放不下女人,你這算什麼!難道我們就不能好好照顧她們?」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萬一到時候劉備為難她們怎麼辦?只有她們處境安全了,我才會考慮自己的事,男人就應該這樣,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受到半點委屈,這是我做人的原則,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哎!可憐一個癡情種,子正,元皓,我看咱們是勸不動他,如此只有在朝野上動動腦筋了,找人把這事徹底查清楚,然後再聯合大小官員上書請命,或許能行吧」
「鄭公,您是在說笑吧,等我們把事情查清楚,然後再聯合大小官員上書的時候,恐怕就只有請陛下改為再次厚葬孔璋了,再說了,陛下決議要孔璋死,還會給我們機會去查嗎?就算查,能找到翻案的證據?誣告是最難找到證據的,就一句話而已啊!」
「算了,你們也不必為我操心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說道這,四人身邊突然閃現出五個穿黑衣的人「主上,劉備下令來抓您,現在已經把您的家包圍了,主母們正在和一個叫陳到的將軍交涉,主上您看怎麼辦?」陳琳又一支秘密的武裝隊伍,這三人都知曉,所以他們的出現,三人並不顯得吃驚,反而覺得習以為常,因為這些穿黑衣服的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蹦出來,說一些真實可靠的小道消息。
陳琳問到「那主母們有沒有受到委屈?」
「暫時沒有,不過聽那個叫陳到的將軍說,如果您再不出現,等劉備來了,他只有把您的家人全部押解到宗人府!逼您現身」
「現身?哈哈,他還以為我真的是怕了他,才躲起來的?我們現在就回去!我到要看看他劉備敢拿我怎麼樣!各位,我先回去了,嘿嘿,鄭公這盤棋我可記得一清二楚,等過一會咱擺回原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