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小說)
黃忠並不存在作秀的意思,處於英雄之間的相互吸引,黃忠確實和呂布遙望了許久,雷聲仍舊在持續著,而且就如激戰前的通鼓,時不時響一下,但每響一下都扣人心玄。呂布終於把畫戟豎了起來,遙指著黃忠,雖然咋看之下,感覺呂布要厲害得多,但是呂布知道,自己在和著個陌生人交手前,自己就在氣勢上輸給了對手,而且如果他再不做出剛才那番行為的話,很有可能自己終生都會留下陰影。
黃忠見呂布似乎坐不住了,得意的一笑,提上破邪旋風刃喝馬向前。呂布見他終於出來,收住馬勢問到「你是陳琳?」
現在的黃忠還保留著一點傲氣,對與呂布的問話,他有點不削於回答,哼哼一聲算做了事,呂布見他這樣,知道此人便不是陳琳,於是抱拳像兩個陌生人初次見面一樣「在下呂布字奉先,請問壯士姓名?」
顯然黃忠還是喜歡這一套,也回禮到「在下黃忠,無名小卒而已」
呂布連忙接到「只怕,過了今日你就是想做個無名小卒,那也由不得你了!」黃忠知道他暗指,今日這一戰,無論誰輸誰贏,都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走下去(瘋狂三國同志,你猜錯了!)。如果他戰勝呂布當然就另當它論,反之就算戰死在呂布手上,他也相信自己能夠和呂布上演一場,名動天下生死的大決鬥。
黃忠毫不示弱的說「我相信我會比你更出名,至少不是在叛逆上!」
對於黃忠隱諱的詆毀,呂布只是嗤之以鼻「你不會明白的!」
「殺父為賊,認賊作父,你以為這是好事?三姓家奴之罵名難道是在讚揚你?」
呂布蒼白無力的笑到「你莫非是來做說客的?」
「我是不相信,不相信一個武學修為這麼高的人,會做出畜生不如的行跡」(小說)
「哈哈哈,我是畜生,那又怎麼樣?你們這些人又怎麼會明白,一個被人世間所拋棄之人的想法,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我到要破個例,在我們分出勝負之前,我認你當兄弟」
黃忠無視著呂布的話「我不會有什麼兄弟去殺自己的父母」
呂布將身子前傾,安然的說「我認你就行了!」轉而,他喝到「兄弟小心,我來進攻了」
黃忠雖然不恥於呂布的行跡,但是他此刻卻肯定了呂布敢作敢為的心態。
呂布的方天畫戟很長,而黃忠的破邪旋風刃相交就短了許多,但這絲毫不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決鬥,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短小精悍,兩人各有千秋,他們之間的比試,才可以真正的昇華成一種武學藝術。
而我也看到了一個傳說中的東西——鬥氣,感覺他們武器上的迎刃口都有一種氣體,而且呂布和黃忠都刻意閃避迎刃口的方向。兩人騎在戰馬上,使出十八般武藝,拚鬥遊走。
逐漸的我發現本還可以看到他們一戟一刀的互攻,轉眼就變成了真正的刀光劍影,感覺他們手中同時武著許多把刀和戟,而中途又時不時呈現出兩人兵器相交,互相依偎著喘氣,之後又再是一陣刀光劍影,而這之間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秒。
戰陣中喝聲連連,兵器相撞的聲音也彼此起伏不斷,過了會兩人突然分開來,然後不約而同的同時脫下鎧甲,我想到如果是真正的高手之間對決,哪怕一根稻草也會影響到全局,所以脫下鎧甲對他們來說,只是減輕負擔,有沒有防禦都是一回事。兩人相視而笑,黃忠把鎧甲丟在地上,出神的說「這麼久以來,除了我師傅,我還沒有如此盡力打鬥過」
呂布笑了笑說「我也是,只不過我的師傅可多了,什麼熊啊,虎啊,之類的,對了還有匈奴騎兵,我倒要感謝他們」
黃忠聽了有點意外「你知不知道你笑得真的很難聽,還有我突然對你的童年感興趣了,想不想說出來聽聽?」(小說)
呂布用肩膀把額頭上的汗漬一抹說「你管我怎麼笑,最好還是別對我的童年感興趣,我們繼續,時間可還是晌午呢!」
「哼,如你所願」言罷,兩人再次開戰,不過這次更加激烈,為了讓他們有足夠的空間比試,兩邊都自覺的讓出很大一片地方,所以在空曠的戰陣之中,兩人拼打的喘氣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而他們的呼喝聲卻顯得那麼的遙遠而又實際。
所有人都驚呆於他們的精彩表演中,而一個人卻回過神來,見似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戰場之中,連忙叫醒部下,準備偷襲虎牢關。不過保持著清醒的人可不至他「主公,如果您現在發動攻擊,勢必會引起公憤,您還是再等等吧!時機未到啊!」
袁紹見自己的心思被沮授洞穿,雖然想繼續堅持下去,但是情況又確實如他所說,現在進攻很難說不被上個小人的頭銜,再加上戲志才也真誠的看著他,所以他剛想說停止出擊,就聽見自己身後有人喊到「全軍攻擊!」
袁紹驚疑的看著身後,對一臉狐疑的沮授說「我還沒下命令!」沮授知道自己主公的部隊,如果沒有袁紹親自下令,是不會有人發出響動的,更何況袁紹也說了他沒下命令。果然衝出去的並非是袁紹的部隊,而是袁術的部隊。只是還沒衝出去多遠,就被一行人殺了個乾淨「襄陽王有令,聯軍誰敢擅自行動格殺勿論!」
袁術鐵青著臉,罵到「劉備小兒,我袁術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劉備鳥都不鳥他,只是暗暗的向田豐說「記住他說的每一句罵我的話」袁紹想不到自己的族兄如此登不得大雅之堂,趕緊喝到「袁公路,你在這幹什麼,當小丑?還不滾回自己的陣營!真是丟人現眼!」
被袁紹一罵,袁術雖然還想再說什麼,也把話吞進肚子裡,再加上旁邊曹操、公孫瓚、孫堅等人的怒目而視,袁術很快就見不到了蹤影。
而戰陣上被袁術驚開的兩人,看並沒有發生兵戎相見,就又像親密的戰友一樣說起話來「姓黃的,你不錯嘛,有個好主公!」
黃忠自豪的說「不,是天下有個好蕃王!卻有個賊臣子」(小說)
呂布嘿嘿笑了下說「看來你讀過書,因為只有讀過書的才喜歡拐著彎罵人,不過你這書沒讀好,不是賊臣子,是亂臣賊子!」
黃忠被他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最終還是和顏悅色的說「兄弟還打不打?」
呂布厲聲道「怎麼不打,我們繼續。只要不發生意外,今天只能活一個」接著又笑笑「你還是認我是兄弟了不是?其實我多希望這不是個亂世,要不我們就能把酒言歡,可惜現在是各為其主,為主以死效命是我們的職責」
黃忠點頭不再多言,扯下身上的一塊碎布,把因傷口而隱隱做疼的左肩給包紮起來,然後沉聲說「來吧!」
當兩人的兵器再次碰撞出火花的時候,上天也不甘寂寞,它不能再忍受人們對他的忽略,一直轟鳴不斷的雷聲被替換成了雨點,不過似乎上天也不想打斷這一場驚世之戰,零星小雨對呂布和黃忠來說,並不是阻礙,反而更能夠讓他們之間的戰鬥添加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由於隔得很遠,再加上雨小且密,所以站在遠處的我們,並不能將這場戰鬥看得很仔細,甚至透過密密的細雨,我們幾乎只能看見兩人十分模糊的身影。
這一戰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或許應該說是這一戰,使人們的時間觀變得很快,轉眼見就已經黃昏將至,沒有人能夠看清楚,黃忠和呂布交戰了多少回合,只是當他們都停下來的時候,應顯在我們面前的是黃忠和呂佈兵器都閣擋在面額之錢前,兩人都大喘著粗氣,嘴角都掛著一點微笑,相持了估計大約五分鐘,他們很默契的再次戰鬥在一起。黃忠打架有一種魄力,更有一種癡心,他更習慣與用自己的方式去戰鬥,所以他是越打越清楚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而呂布論經驗而言,確實比起黃忠多了許多,雖然黃忠比呂布年紀稍漲,但是呂布以前生存的環境,迫使他必須懂得求得生存的方法,直接點說就是最有效能夠擊敗敵人的方法。也因此,他們一時間很難分出個勝負。
我說過一小點狀況,哪怕是稻草的介入,也會改變局勢。雨雖然停止了,但是留在呂布頭上的雨水經過激烈的震盪,回合在一起,並沿著垂下的髮絲,默然無聲的滴進他眼裡。而就是趁這個機會,黃忠拿捏得極為準確,輪起一刀狠狠劈下。呂布反應不慢,狼狽的用畫戟抵擋,黃忠得勢不饒人,一擊不中,再是一擊,再不中接著再擊,一連打出幾刀,呂布只能處於被動的防守階段,卻不料赤兔見主人境況難堪,後腳直接踢在黃忠的馬肚上!
「赤兔不可!」呂布驚起一叫,並且狠狠打在赤兔的頭上,對赤兔的行跡,呂布雖然感激,但是他不削於做這麼底下的事。黃忠一方面驚詫於這馬如此通人性,也讚歎於呂布光明磊落的行跡,儘管他知道這是呂布高傲的性格使然。
「兄弟,對不住了,這一記是我該得的」言罷用戟狠狠的刺在自己的肩上。如果此時有人能夠看到赤兔的表情,會發現它眼角流下兩行清淚,動物都有一種預感,它們會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事。(小說)
呂布咬緊著牙,不讓自己這口氣漏了,他要鱉足這口氣,把這鼓勁使在和黃忠的拚鬥上。黃忠也不說話,回頭把馬換了,再來「兄弟你這馬挺狠的嘛」
呂布怕這口氣瀉了出去,不做回答,只是點頭算做答應。黃忠見自己的小九九沒有達成,默然的一笑,不是他想要求取公平,而是他也必須找刺激,刺激自己的感官,目的也就是和呂布一樣,追求最後一擊。其實兩人都已經飢腸轆轆,一直從早上打到晚上,滴水未沾、顆粒未進,還要持續如此大費周章的拚鬥,不是常人只怕早就昏死了過去。
挑燈夜戰,呂、黃二人到現在基本上是你一刀我擋,我一戟你防,所謂的招式和花樣那就是拖累,體力漸漸不支的二人,逐漸感到自己所看到的世界,也開始霧濛濛起來,呂布狠狠的擦拭著眼睛,直到又把黃忠的地方看清楚,他知道如果現在再不分出勝負,就沒有什麼機會了。而黃忠的情況也和呂布差不了多少,等他恢復視覺的時候,呂布已經再次衝了過來,來不及擋,乾脆就直接硬抗,他費力的把身體向右移了兩寸,然後等著呂布刺來。『噗』畫戟應聲入肉,而黃忠強忍著疼痛,舉刀斬向呂布的脖子。就在呂布刺進黃忠左肩的時候,已經感覺到黃忠採取的戰術,連忙放開畫戟,赤手空拳接住斬來的奪命刃。
勢如破竹的攻擊,差點將呂布雙手由虎口切開,殷紅的鮮血順著橫刀,滴淌在大地上,時間定格在這一瞬間,兩人想視而笑,一切盡在這頹然的笑聲中。
『嗡』『砰』『啊』呂布一臉不可相信的看著穿過自己胸膛的弓箭,而黃忠笑聲也噶然而止,激動的看著這箭支,慌忙放下手中大刀,指著聯軍大喝「是誰,是那個卑鄙小人,做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
呂布見黃忠似乎對他的生死有點緊張,慘然的笑著說「兄弟這沒什麼打緊的,對了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字,做兄弟的不能不知道你的字啊」
黃忠有點哽咽「漢升!」
「漢升?呵呵,如果這大漢能夠像你字一樣,歌舞昇平,那麼我的生活……漢升,我居然有點不甘心,你能不能為我完成一個心願?」
「什麼?」
「我不想……」英雄的隕落是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和另一個時代的開始,呂布走得比較慌忙,甚至連自己的心願也沒有說出來,黃忠把呂布的屍體安安然的放在赤兔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畫戟拔出來「主公……我……」他的話也沒有說完,就從馬上摔了下來。(小說)
世界安靜了下來,雨卻再次下了起來,不過就像在證明自己也比較傷感呂布的死亡,不再是毛毛細雨,黑夜中的火把再次被澆滅……漆黑的虎牢關之下,明明知道站滿了人,但是這一刻除了雨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