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不經心的落,夜風無精打采的刮。
我明媚的眼波成為這森寒暗夜中唯一的風景,看得德魯也·獾目瞪口呆神與色授。
我低聲對桑海·狼道「我若射倒那獾,讓他瞬間不能發出射箭指令,你能把握時機衝出重圍嗎?」
桑海·狼銀瞳四顧一轉道「沒問題,我有狼爪飛繩可以竄上樹去,如此反覆不難離開。」
我胸有成足,低聲道「我負責射倒他,你負責突圍,讓這只死獾嘗嘗我們的厲害!」
我攏發挺胸,露出雄厚資本,誘惑的媚笑道「只要世子能截住琥珀一箭,從今以後琥珀就心甘情願的做世子的女人,難道世子對自己的箭法沒有信心嗎?」請將不如激將,我拖長語音刺激他。
德魯也·獾盯著我高挺的酥胸,目中淫光大盛,猥褻的大笑道「琥珀小美人,說話可要算數,我若截下你一箭你可就是我的人了,不許反悔呦。」
我瞇眼笑道「絕不反悔,琥珀最喜歡英雄,世子若贏了便是琥珀心目中的英雄,琥珀歡喜順從還來不及怎會反悔?」
德魯也·獾被我說得心花怒放,嚎笑道「拿弓箭來,我便陪小美人玩一玩!」扔掉手中卓婭的屍體,接過一套強弓硬箭。
我倆張弓搭箭,百步遙對。我心恨他陷害水越·流銀殺死玷污卓婭,本想一箭射殺他,但一是從未殺過人,有些害怕;二是我想毀掉他那下指令的右臂,令他不能揮手。所以我瞄準他的右臂,嬌笑道「琥珀不想傷害世子,就避開要害射您手臂吧。」
德魯也·獾笑得更加得意大聲,以為我被形勢所迫,當真想要妥協順從於他。
我側目輕瞄桑海·狼,他知我心意,微微點頭,左手輕攬住我的纖腰。我若一箭功成,他就會趁機帶我竄出。
我集中心神,射出魄箭,心中默念「右臂斷」。
德魯也·獾見我魄箭射出,才拉弓發箭,箭如流星即准又勁,呼嘯旋轉的正中我的魄箭箭尖。四下裡發出歡呼聲,官兵們在為德魯也的精湛箭法喝彩,但叫到一半便像齊齊被扼住了喉嚨般突兀的靜默下來。因為我的魄箭不但沒被德魯也·獾的箭射飛反而把那只硬箭從中間射為整整齊齊的兩片,速度不變角度不變的射入德魯也·獾的右臂。「彭」的把他右臂齊肩射斷,箭化虛無,血肉模糊的斷臂凌空飛出,德魯也·獾驚聲慘叫不能置信的看著離他遠去的右臂。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這神乎其神的一箭,只除了桑海·狼。他右臂揚起一抖,狼爪飛射而出抓掛住前方的大樹丫,腰身一曲一直左臂攬緊我的纖腰,帶著我煙花炮竹般飛竄出去,接連幾抓我們就衝出了弓箭的射程之外飛掠出水越王府。
出了王府後,桑海·狼非但沒有鬆開抱著我的手,反而把我打橫雙手抱起。抱著我足下不停的向都城外跑去,雖比不上電影中如騰雲架霧般的輕功,但也勢如奔馬,快如脫兔。修長有力的雙腿觸地即彈起,步伐均一氣息勻長。
我知他心意,想在德魯也·獾被我射傷的消息傳開之前出城,便雙手抱住他的脖頸以減輕自己的重量。我被他強壯有力的雙臂牢牢的抱住,微雪撲面兩耳生風,想起慘死的卓婭不由顰眉難過,忽又想到德魯也·獾驚恐的眼神慘嚎的聲音,心中大是解恨,不由又暢快的大笑起來。
桑海·狼銀瞳盈滿溺愛的看著我得意的大笑臉,輕歎道「小聲些,夜深人靜的別驚動了巡夜的官府中人。」
好話不靈壞話靈,就見空曠無人的街道上不知從那裡轉出了三個人,三人並排而行擋住我們的去路。桑海·狼慢下腳步,把我輕輕放下,雙手縮進衣袖裡隨之而來的是迫人眉睫的森寒殺氣,我知道他若出手必是毫不留情。
「呀,是您······您怎麼還在銀都?」三人中一人跨步而出,看著我脫口叫道。
我定睛一看,認出竟是我因救饌玉·貔貅第一次晚歸時,在街上找到我的那名影吏。
我心想怎麼這麼巧,看來免不得一戰了。我懶得否認,便點頭笑道「正要出城,便遇到你,怎麼又奉命在找我嗎?」
那青年影吏急道「姑娘這是什麼話,我們影吏最敬服的便是水越王爺,如今王爺雖然不在了,我們也不會做出落井下石,傷害王爺親人的事。姑娘您快走吧,我們暗中護送,若再遇到影吏暗哨自有我們為您排除。」說著三人齊齊對我右拳點胸深鞠一躬,閃身沒入黑暗中。
我與桑海·狼目光交匯,都從彼此眼中看到對水越·流銀的懷念敬服。都說人走茶涼,水越·流銀雖死仍能令手下效忠朋友捨命女子懷念,可算雖死猶生了。
銀都的四座城門早都已關閉,我不知道桑海·狼跑到十幾米高的城牆下要做什麼,用狼爪抓掛住城牆竄上去?可那狼爪上的精銀絲好像沒有那麼長呀。我仰頭看看四五層樓那麼高的城牆,再瞄瞄正在解腰帶的他。
桑海·狼蹲身對我道「趴倒我的背上,我帶你上去。」
我乖乖聽話的趴上去,任他用腰帶把我牢牢綁在他的身上。他挺身站起,四肢輕抖,啪啪連聲輕響中手腳上彈出四隻寒光閃爍的狼爪。他頓足折腰竄起一丈有餘,抓掛到城牆上,四爪連抓壁虎般揉身而上。
我做夢般看著越來越近的城牆頭,喃喃念道「天啊,蜘蛛俠······」
桑海·狼帶著我有驚無險的橫穿過七米寬的城牆戰道,用狼爪掛住牆頭飛身滑下十米左右後,撤回狼爪,頭下腳上蜘蛛般飛爬下去。我四肢纏緊他的脖頸方腰,興奮的瞪大雙眼,就差沒歡呼喝彩表達我對他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崇拜之情了。
落地後,桑海·狼沒有解開腰帶放我下地,收回狼爪後背著我又飛跑起來。我趴在他寬闊健碩的背上,腹誹桑海·狼的身體大概象電影《生化危機》的女主般做過改變基因的手術,若是人那有他這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體力。帶著我衝出重圍一路飛奔、翻越城牆再飛奔就是匹真馬也頂不住了,他竟速度不變的飛跑。
隨著他越來越濕的衣衫,我知道他終究還是個人,只是體質耐性毅力比平常人好上幾倍不止。大概與他從小就開始學習武技接受殺手訓練有關,但他也的確是天賦異常資質超人,否則就是再練也練不出這樣的身手來。
我在他耳後輕聲道「狼,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他腳下不停,微微喘息道「你跑得太慢,還是呆在我背上吧,很快就要到銀榛林了,我讓她們在那等著我們哪。與她們匯合後就可以上車休息了,你再忍一忍。」
我嘟囔道「我忍什麼?是你再忍一忍吧,汗把衣服都浸透了。」
他不理我,繼續象匹馬似的狂奔。
我只好用衣袖替他擦拭額上頸中滾滾而出的汗珠,心中嗟噓感動更堅定了要不擇手段阻止他去破尖山莊送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