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流下淚來道「是我不好,本來夫君臨死前叮囑二弟放下仇恨,解散狼窩做個平凡普通的人,不要給他與公爹報仇。是我說他學好武功再去報仇的,可當時我不知道說什麼才能攔住狀若瘋狂的他,只好用仇恨打消他拚命的念頭。琥珀,現在我再攔不住他了,他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莽撞單純的孩子,他意志堅強無法動搖,現在就看你能不能勸住他。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去了,三天前派人給我送去封信把後事都交代好了,大意是把你們安頓好就出發······」
我聽得心驚膽寒,為桑海·狼傷心難過,才23歲的桑海·狼幾乎經歷了別人幾世的磨難悲傷。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都霍然開朗,為什麼他那麼乾脆的答應我們走,為什麼他說從未打算過娶妻生子,為什麼他那麼討厭自己銀狼的身份,為什麼他打仗不怕死。因為他本就沒打算要長命百歲,他活著就是為了那生死一搏!
我咬牙,道「大夫人,您放心我一定設法攔住他。」聲音轉小,喃喃道「不管用什麼方法!」
大夫人點頭道「那二弟就拜託你了,明晨我就要隨師傅去白國神雪山,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希望你能消除二弟心中的仇恨,讓他真正幸福快樂起來。」
我聽了這話不由苦笑,若沒有水越·流銀我也許真的會愛上桑海·狼,可命運安排我先遇到水越·流銀,現在水越·流銀就是真死了,也不過20來天,他的音容笑貌還充斥於我的心中腦中。現在的我那有真心真情再給桑海·狼啊,只有用虛情假意陰謀詭計算計他了·····
自那夜後,我就用冷臉對待桑海·狼,因為我很氣他要瞞著我去拚命。不過桑海·狼顯然對我的冷臉不感冒,這幾天他對我更加客氣疏離,總是淡淡的遠遠的。若不是要與我商量準備離開的事宜,大概連人影都欠奉。我知道他是有意想與我拉開距離,我也不在意,我現在忙著打包沒空理他,打算等安全上路後再慢慢算計折磨他。哼,既然惹了我胡泊大小姐那有這麼容易撇清關係輕鬆脫身的!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什麼叫地球女強人!
銀·丹頓元年0月3日(七色30年0月3日)晚,小雪。
我們今晚啟程離開銀都,桑海·狼從狼窩調來了五輛頂棚帶暗格的馬車,我與水越·輕漾、太妃都躲進暗格中,另外兩輛的暗格中被我塞滿金幣。這時候那裡還能死要面子活受罪,當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了,反正桑海·狼也不介意我把他的金幣搬空。
媚姬、明麗、淇淇、蘊蘭、蔓絲一人乘一輛,充當被桑海·狼帶回邊疆的歌舞伎。這時空允許常駐邊疆的軍營中私立歌舞坊,因為駐邊軍不同於野戰軍急行軍打完就回家,他們要常年累月的駐守邊疆,現在邊疆平靜無仗可打常駐軍的生活太過煩悶乏味,所以駐邊大將私帶歌舞伎也沒人追究。
桑海·狼因為要送我們到成州,所以沒帶任何隨從,只是要菏澤、丘陵、丘峰充當侍衛小廝。
我們裝點整齊,趁夜色出發。剛出府門就聽見一男子的聲音,說有封信要親手交給桑海·狼大將。
「琥珀,是卓婭的信,約你今夜午時到水越王府見她。」桑海·狼壓得低低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我躺在暗格中,想了想輕聲道「可車都出府了,再退回去太不吉利。要不你們先走,我留下來見卓婭,也許她需要幫助。」
桑海·狼沉默半晌道「我先把她們送出城,讓菏澤護著她們先走,然後我再回來接你。」
我道「不用了吧,你我都不在太危險了······」
桑海·狼不容質疑的口氣道「我讓灰毛他們暗中保護車隊,我回來接你。」
我貫看眉眼,這語氣入耳便知道再說無益,便道「好了,聽你的就是。」
桑海·狼在午夜前如約折返回來,與我一同趕去水越王府見卓婭。
水越王府中仍是一派淒涼景色,微雪若淚點點滴滴,輕風如歎淒淒切切。
我漫步其中,相思如潮水般湧來,刻骨錐心觸目所及都似是水越·流銀的音容笑貌嗔怒啖怪。我心中絞痛若裂,不覺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
桑海·狼急伸手扶住我,我頭昏目眩四肢酸軟,只好靠在他肩上喘息。
「琥珀,枉我對你夜夜想日日念,你死了男人後不來找我反而這麼快就又搭上了別人。」這個聲音我入耳即知,永世不忘,是德魯也·獾的聲音。
我猛抬頭,見德魯也·獾從樹木暗影中獰笑著走出,身邊跟著穿白狐裘的卓婭。
我驚道「你抓住了卓婭,你逼卓婭約我出來······」
德魯也·獾得意笑道「我是抓到她,可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約你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卓婭小寶貝見我對你相思入骨,可憐我一片癡心才替我約你來見面的。」
我望向卓婭,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麼可又不敢細想。
卓婭毫不示弱的迎視我的目光,銀眸中是赤裸裸的厭惡憎恨。
卓婭揚頭道「我不是說遇到了收留我照顧我的人嗎,那就是德魯也世子。從華澤王府逃出的那夜,你把我吊在那雪洞中差一點凍死,是德魯也世子發現了我救出了我。」
她向德魯也·獾嫣然一笑,嫵媚動人眼波流轉,嬌聲道「他對我很好,讓我懂得了被男人寵愛的滋味,我自然要報答他呀。他既然那麼喜歡你,我就把你送給他好了,反正你也離不開男人。」
我心中惱怒又難過,卓婭定是被德魯也·獾這禽獸強暴了,才導致性情大變的。我怎也要想個法子把她救出來,可那夜遇見時卓婭為什麼不同我說實話不同我一起走哪?
我是標準的沒事偷懶有事精神的人,心思電轉間纖腰用力前挺,離開桑海·狼的肩臂站直身體,吸氣微笑道「卓婭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卓婭嬌笑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好了,我與世子間沒有秘密,就像你與桑海大將間一樣。」
我惱道「卓婭你誤會了,我與桑海大將只是朋友,我們是清白的清白的。」一急之下連鹿鼎記的台詞都溜出來了。
德魯也·獾淫笑插話道「那更好,桑海大將邊疆告急等你回去領兵退敵哪,今天我就當沒見過你與朝廷欽犯琥珀在一起,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桑海·狼冷然道「要我離開可以,但琥珀得與我一同走。」
德魯也·獾獰笑道「你這是要包庇朝廷欽犯嗎?你可知這是削官去爵的大罪。」
桑海·狼冷笑道「不用拿王法壓我,我是什麼樣的人世子也清楚明白,做不做官我無所謂。」
德魯也·獾惱道「不是說你們之間沒什麼嗎?沒什麼肯這樣為她出頭?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桑海·狼冷然喝道「住嘴!我們怎樣不需要世子管。」一拉我手臂轉身欲走。
德魯也·獾獰聲大笑道「今天我還管定了,想走?那有那麼容易。」雙手連擊,就見樹影中,圍牆上密密麻麻的站起無數手持弓箭的士兵,把我與桑海?狼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