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越王府的下人最不愛到的地方就是內務處刁嬤嬤的刑堂,都傳說,一進刑堂不死也得脫層皮。但看來傳說不能信,瑪麗不但沒脫皮反而被伺候著洗臉淨手,然後坐到刁嬤嬤的身邊喝茶。我也還好,因為福德走時對刁嬤嬤說要去求王爺開恩,沒明確結果前不許動我。慘的是媚姬,要打十鞭進堂鞭子,刁嬤嬤說這是規矩,凡犯錯進刑堂的下人都要挨的。
我推開持鞭的健壯的家奴,擋在媚姬身前道「有我在誰也別想碰她一根汗毛。」
刁嬤嬤氣得嘴張開了半天才喊出來「把她給我叉開綁上,狠狠的打她身後的小賤人。」
我拳打腳踢,對付這幾個惡奴還綽綽有餘。可隨著刁嬤嬤的大喊,湧進來的下人越來越多,我雖還可應付,但媚姬卻被開始行刑,起始還能聽見媚姬喊叫漸漸的就沒聲了,我撲過去想踢飛持鞭的家奴,兩個被我打倒到的奴才爬起來又左右抄回來抱住我雙臂,我兩臂急振,左邊的甩出去了,右邊的肥大粗壯死死的抱住我不肯鬆手,我一記手刀切在他頸部動脈上,他暈倒。可就在我們纏鬥時,那持鞭家奴對我獰笑一下狠狠的一鞭抽向媚姬,我一急拖著昏死的胖子撲到媚姬身上,鞭子從我的臉上劃過,經耳朵結結實實的落在背上,我回身,又一鞭抽下來,我臉一痛急扯過那胖子推過去,正撞在拿鞭子的惡奴腿上,兩人頓時滾地葫蘆似的摔成一團。
刁嬤嬤跳到到桌上大喊大叫,指揮眾人再來拿我,我順手抄起一個刑具扔過去,我可是射擊冠軍這麼大的武器那麼大的目標還不百發百種,刁嬤嬤應手掉了下來,砸在看戲的瑪麗身上,瑪麗同椅子一起仰倒。我叉腰大笑,正得意間忽見眾人都停了下來,垂首站立。我向門口一看,水越#83;流銀和水越#83;輝帶著一群小廝侍衛站在門外,陽光照在水越#83;流銀身上眼中就像他在發光似的,英俊得有如神邸。
刁嬤嬤嗨呦著爬起來,哭號著道「王爺要給老奴作主啊,若不拿住這丫頭問罪這刑堂執事我也斷做不得了。」
我知道事情鬧大了,但也不後悔,活至今天若細算後悔的事怕牆都撞塌了幾棟。我習慣性的攏攏頭髮,站開讓出身後的媚姬,對水越#83;流銀道「你不是知道了事情的底細了嗎,完全不關媚姬的事,她是受害人,為什麼要罰她?」我把受害人說得又重又響,聰明如他若不是裝相必明瞭我的意圖。我接著道「放了她,我隨便你們處罰。」我看這仗勢是很難打出去了,就是動用魂弓魄箭也就能射倒49個人,這府中侍衛、家奴何止千人,我若能保住媚姬就算沒賠光!
我與水越#83;流銀對視,他仍是一臉冷清,只是眸中似乎隱隱的流動著怒氣,但太細微我看不清楚。我側頭看向水越#83;輝,見他雖也是面無表情但銀灰色的眸子中洩露了心中的急怒。我以懇求的眼神望向他,不知道為什麼若讓我選擇求救對像我寧可選相識不長的水越#83;輝而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相識水越#83;流銀。
「綁了,先抽四十鞭子。」水越#83;流銀道。
我想這是想我死了,這回真惹惱了這位銀造的帥哥了。我看著他微微笑,想若不是親身來到這世界,別人說與我聽有這樣銀光閃爍的美男子,有七色族人,我是只會當笑話的。今見過面說過話就是死了也是比地球上的人見多識廣,值了。
撲通一聲,福德跪了下來,求道「王爺,四十鞭子就是男人也受不了何況琥珀這種小女孩會被打死的,求王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開開恩吧。」福德對我喊道「琥珀快向王爺認錯呀。」我心頭茫然猶豫,當然是活著好,可像福德這樣跪著活好不好?我挺直腰,我的膝蓋是直的不會打彎還是算了。
「保全媚姬,她喜歡你。」我對水越#83;輝懇求道。集中心神,右手從太陽穴抽出一支魄羽箭,我不想像楠葉似的遍體鱗傷的死去,怕痛不說我愛美。
我對準心臟用力插下,心口一痛手腕卻更痛,一枚金幣一顆銀色小星先後打在我手腕上,魄箭插入不深但血卻立刻滲出衣襟滾滾而下,魄箭被我鬆手扔下掉到地上化為虛無,我只覺筋疲力盡向後倒去。
再醒來時,卻是在不認得的房間裡,白牆灰地、銀灰色窗幔桌椅,房間不大卻簡潔大方。我四顧無人,這時門輕輕打開進來了位灰髮灰眸面目慈祥的嬤嬤。
「你可醒了,輝少爺守了你一天二夜,連王爺都派了福哥跑了三四次了。」嬤嬤笑道,五六十歲的樣子很秀麗端莊,面上也沒有什麼皺紋,這裡的人都極奈老,不知是什麼DA。
「這是那裡?」我問道。
「是輝少爺清輝院,昨黃昏輝少爺把你抱回來的。」嬤嬤笑著端詳我,「我是輝少爺的乳母,你叫我何嬤嬤就是,我是看著少爺長大的,可從沒見過他這麼緊張過那個姑娘,前晚兒回來就大叫傳醫師,醫師來了說你傷口不深沒生命危險,少爺卻就是不肯回房歇息要等你醒來,這是才讓太妃傳走了要不你就能見到少爺了。」
我努力的想我怎麼會被水越#83;輝給抱回來?可只記得倒下前的事,那之後全沒印象。
「琥珀你醒了呀,真是嚇死我了,你可真會闖禍叫人不得安生。」福德大呼小叫的跑進來。
「我正想問你我怎會在輝少爺這,我昏倒後發生了什麼事?」我疑惑的問道。
「你還說都是因為你輝少爺差點與王爺吵起來,你可出名了連太妃都在問這事,這不才把王爺和輝少爺、瑪麗、媚姬、刁嬤嬤等都叫過去問話哪。」福德有些擔憂的說道「只怕這事還沒完,聽說瑪麗的父親都回來了要討個說法那,刁嬤嬤因覺得沒臉子又挑唆那些有頭臉的老刁奴鬧著要按祖宗家法嚴辦。」
我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麼大,支撐著想坐起來,福德按下我悄聲說「快別起來,就是好了也要裝病,先看看風聲再說。」我老實躺下,過了特定的時間地點,再讓我拿箭自殺我也沒那勇氣了。
福德面帶興奮的道「你前天暈的真是時候,你一倒輝少爺噌的就竄了過去抱起你就走,直接就抱回了清輝院。連王爺叫都不理,只是大叫著傳醫師,你沒看到當時在場人的表情,哈,真是精彩全都傻眼了。」
福德站起身來,揮舞著手臂,惟妙惟肖的學水越#83;流銀的聲音道「你們先散了吧,福德伺候著就行了。」水越#83;流銀追上水越#83;輝說道「你這是要帶她去那?」水越#83;輝邊大步走邊道「回我的院子。」水越#83;流銀道「她是書房的婢女帶到你那算怎麼回事?快站住。」水越#83;輝繼續走道「三哥我自小從沒向你要過什麼,今天請你把琥珀賞給我吧,我屋中一直沒要婢女只有何嬤嬤照看,她也上年級了,我想要琥珀來幫幫何嬤嬤。」水越#83;流銀道「輝,你要婢女在府中隨便挑,就是看中了太妃身邊的我也給你要過來,可只琥珀不行,她犯了大錯還不知怎樣處罰那,不能給你帶走。」水越#83;輝冷笑道「我只要琥珀!你我心裡都明白她雖魯莽但心地單純善良,看媚姬的頭髮明明是瑪麗亂剪的,琥珀代她出頭卻又代她受過。當日在暖香池我看見她粗礪的手時就想討要她,可你先說了我想你喜歡她就沒吭聲,今天看你下命令要打死她,才知道你並沒另眼看待她,那就把她賞給我又何妨,難道你真決心置她於死地?」水越#83;流銀默然,站住腳目送水越#83;輝走掉。
我不是不感動的,前世生來就是金馬玉堂的人物,有人對我好總覺的帶些目的沒有真心也不珍惜。今日我是地位低下的一小婢女,無錢無勢無依無靠能得到這樣的關照真是彌足珍貴!
我微笑看著福德,他的小臉上又是興奮又是擔憂還似有點失落,但我知道他也是真心待我好的人,我這一抹孤魂誤入這個陌生時空能結識這些真心朋友已足以!
門再被推開,淇淇探頭探腦的走進來,看到福德有些慌張的站住。
我笑道「沒關係,是自己人,你這個時候不在太妃那當差,怎有空來看我?。」淇淇鬆口氣來到我床前坐下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小叫驢,跟著坎納時就差點被打死,到了王府你還撩蹄子,這回看你怎麼收場?」淇淇眼圈發紅道「我就是來知會你的,剛才太妃要嚴辦你給下人們立規矩。媚姬就說了實情說是瑪麗強剪她頭髮,你氣不過才踢她的,在刑堂也是為她挨打才鬧起來的,要打要殺都由她替你受著。輝少爺也替你求情,太妃才饒了你死罪,但要罰二十鞭子,王爺說你受重傷還沒醒等你好些了再受刑,可刁嬤嬤說聽說你已醒了也問過醫師你沒什麼大礙可以盡快行刑的。」淇淇一口氣說道「我與明麗聽了偷偷商量,咱姐妹一場怎也要知會你一聲,讓你能裝多重病就裝多重病,千萬別起來。」淇淇流下淚來勸道「咱七個人進來,這才幾個月就死的死傷的傷,你可千萬別倔,留著命總有熬出去的那一天,再過五年滿20歲了就會被放出去,到時嫁個老實人過安生日子。」
我實在是被這群異時空的人感動了,心裡生出無窮的力量勇氣就是為了她(他)們我也要在這裡快樂勇敢的活下去,我要盡我的能力改善(她)他們的命運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