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雙嬤嬤異常興奮拉著我不放,絮絮的說以前的舊事,說什麼以前也是體面的大嬤嬤曾是大爺的奶娘,大爺多出色怎麼就糊裡糊度的死在海上了,二爺不爭氣與老王爺的影妾偷情被撞破,兩件事加一起老王急怒攻心也沒了。好在三爺是個有本事的,已衰落的水月王府在他手上五年就翻了身,反比老王在時還要興盛,深得大王的寵愛。
我被雙嬤嬤灌了兩盅酒,像糧食釀的中國古代的白酒又有點甜絲絲的象果酒,我不善飲不知這琥珀酒量如何我覺得也不怎麼樣,身體一陣陣發燒,想必臉都是紅的了,我摸摸臉已經燙手。春花早跑的沒影了,我好不容易等雙嬤嬤睡了去清理浴室,下午太妃王妃還有卓婭小姐都來了,在大池泡的,我不當值也沒看見傳說中美艷如花的卓婭小姐,反正不關我事我也懶得去看。可她們剛走就到我們接夜班,前頭那倆丫頭跑了,春花又說早就約好,今兒是他情哥哥的生日求我幫她這次,左右我也沒事且活也不多,池子是活水不用排空刷洗只是打掃浴室,我就應了。就是沒想到還沒幹活哪就被雙嬤嬤拉住喝酒,這一喝就晚了,我看看沙漏應十一點多鐘了,趕快幹活。
我把暖香池整理完,盤算應有午夜一二點了,喝完酒干體力活真是受罪,身上汗津津粘糊糊的。我打算到蛟池泡個澡再回值班室睡會,便邊走邊脫,衣服原就穿的不多,等進了蛟池門就剩一件抹胸,一條底褲了,我邊低頭脫底褲邊亂想這四角布褲就是沒三角絲綿的舒服合身,這麼肥大來事怎麼固定衛生棉?這時代沒有衛生棉用紙還是用布?等我覺得不太對勁時已晚了~~~~~~~
我抬頭正對上一雙銀眸,那樣純正炫目的銀色,清冷無波、深不見底。
「呀~~」我不由叫出來,底褲一腿已脫下一腿抬起要脫,這一驚我以最難看的姿勢摔坐了下來。
兩個男人,一個坐在池邊露出上半身,另一個跪在他身後似在為他擦背。都用銀色的眼睛瞪著我,我對上的眼就是坐著那個人的,流波似的銀色長髮全從左耳側攏到胸前,完美的臉卻半分脂粉氣也沒有,怎麼看也是個男人,一個漂亮過頭的男人。身後的男人什麼樣我沒在意,我的心神完全被池中人奪去,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直到那男子冷笑說「用這種法子吸引我注意到是新鮮。」我這才反應過來,忙抓過進來時隨手扔到地上的「工作服」擋在身前。心裡想這大概就是水越王了,怎麼辦?怎辦?聽他話是誤會我在勾引他,「私用蛟池者死!」我來第一天雙嬤嬤就給我做「培訓」了,這四間溫泉浴室是不許下人用的。
我想是順勢認了來勾引他不用死,還是認來偷泡澡不用死?大概前者活路多些,剛想來個模糊默認。就聽見一個尖嗓子說道「王爺,瞧這婢女一身骯髒怕不是來引您注意的,奴才瞧著象來洗浴的」。水越王眸光閃爍,我的皮膚隨著他的眼光所到之處發冷。不由痛恨那奴才,我瞪他,十五六歲的樣子,小廝打扮。
水越王大概也看出來了我蓬頭垢面、汗流浹背的實在不太像來勾引人的。
「擅用蛟池?」他問,大概從來沒碰到過我這麼大膽的奴婢,還有些懷疑。這蛟池龍湯專給當家王爺用的,連老王妃也不敢用,我一小婢女竟脫光了要洗澡他可能有些難以接受。
我不語,經過這些天練習我的話雖順溜多了但也有限,且我也沒什麼可狡辯的有眼睛就能看出我是做什麼來的了。
「王爺問你話那,還不快回答。」那狗奴才喝斥我道。
「我,那個那個#83;#83;#83;#83;#83;#83;」我磕磕巴巴的不知要怎樣才能逃過這一劫,偷偷的在擋著身子的「工作服」下面把褲子套上,心裡告訴自己鎮定鎮定,那熊心豹子膽的胡泊那去了。再想不出辦法怕就要死在這了,這裡沒人認識我爺爺爸爸怕不會給我留三分情面。
「你是那處的奴才,沒人告訴你擅用蛟池者死嗎?」水越王平靜的說,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我很想說沒聽說過,不知者不罪。但結果大概是雙嬤嬤與我綁著一起死。於是我老實的回答道「我是這裡的清掃婢女。」我頓住小聲嘟囔道「知道死」。
「你說什麼?大聲。」那奴才叫。水越王擺擺手道「福德把她交給內務處吧。」說完閉目下滑,看似要結束談話,一錘定音了。我大急知道到了內務處必死無疑,這年代人命賤如螻蟻,打死個婢女還不是玩一樣。看著向我走來的富德,我急中生智大聲道「我不是來洗澡的我是來刷池子的」。
水越王睜開了眼,富德也止住腳步。我順了順氣,慢慢順著語感說「我今夜當值,才把外三間浴室清洗乾淨,要清洗、那個是刷池子~~~~~~~」我指著蛟池怕有的音不標準,一手做來回刷洗得動作。
他兩狐疑的看著我,我急忙說「不信你們到外間看看,才擦好的地,水痕還沒幹哪。」
「你怎麼洗刷?」福德問不相信我。
「到池中洗刷池壁,若長時間不清理會有沉著物的,坐著會弄髒屁股。」我順著嘴說,瞄瞄坐在池裡的水越王,發現他那俊美的臉忽然有點緊。再看富德抖動的嘴,知道大概「屁股」說錯了,應該說「貴臀」什麼的?
「胡說,刷池子要光著身子嗎?」福德看王不語,說到。
「那個,我打掃外三間時衣服都髒了,我怕把池水弄髒所以想脫了衣服再刷。」我努力扮無辜天真,眨著大眼毫不避讓與水越王對視。
福德有點語塞,急道「不是刷池子嗎,刷子在那?」
「不敢用硬東西(這時代沒朔料刷,都是植物硬梗做的刷子),我都是用手擦。」我的急智一向好,俗稱考試型人才。
福德被我頂的有些惱了,尖著嗓子喝斥道「這麼說你還有理了嗎?」
我看著水越王清冷淡定但卻似看穿了一切的銀眸,心裡又氣又委屈,什麼時候輪到這些銀毛管我了,加上福德這狗奴才又大聲喝斥我,我不由火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頂撞道「這麼好的溫泉這麼大的池子整天都閒著不讓用,這泉水是活水,也不怕弄髒我就是真洗澡了有什麼,你們不知道浪費是可恥的嗎?」富德真的被我「打敗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說不出話來。我在痛快後也後悔的想說剛才你們是幻聽我根本什麼也沒說。
一室皆靜。
我想完了,但那甘心束手就擒,看這內侍、王爺身嬌肉貴的應該不是我的對手,我可是跆拳道黑帶7段自由搏擊非職業賽冠軍。我合計是把他們打暈跑哪還是直接殺了滅口?
水越王忽然從水中站起,細腰乍背,淨白的皮膚竟隱隱的透著銀光,他下身穿著條銀白絲帛短褲打破了我看裸體美男的幻想,可絲帛薄透被水打濕貼在身上朦朦朧朧的輪廓反而更讓我面紅耳熱,一時間我只覺口乾舌燥。想要來抓我嗎,我可不會等死。我也站了起來看住他,瞄他的頸脈打算一擊得手,可看他約一米八三四的身高,沒一絲贅肉的身材顯然是長期鍛煉的結果,不會是什麼武林高手吧?這不是古中國應該不會有什麼東方不敗吧。不管了,怎也要搏一搏,我把手裡的衣服扔下,吊帶熱褲也不是沒穿過橫晃,性命要緊,死的這一次沒增加我視死如歸的勇氣反而折磨的我更認定「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吸氣放鬆,看著水越王從蛟池中緩緩走上來,瞬間感覺到一股有如實質的壓力。我雙拳緊握,身體微弓,右腳掌用力踏地準備助跑撲出。
水越王的銀眸剎那如冰石凝結,寒氣從生。我欲撲出的身體不由一窒,頓住。
「富德我們走。」他走過我身邊,忽然側頭對我說「你不是要刷池子嗎,真的很髒,明天早上你刷乾淨後我再來。」他舉起手,修長的手指上一抹暗紅灰垢。
我呆住,看著他越過我走出去,富德張著嘴呆了一瞬,抱著一堆衣服小跑著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