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天龍在瞬間殺死這麼多人的時候,大師叔就知道他惹禍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禍。
在落日二號城裡,陳大富的名聲可謂差勁到極點了,但他是陳當的兒子,即使他的行為再怎麼不端,有能力管他的人都看在陳當的面子上不與他計較,所以也就養成他無法無天的性格。
若是剛才他記起他那位老娘說過不可隨意招惹神武界中人的話,此時他可能還活著,當然了,前提是海天龍沒有得到劉大叔的囑咐。海天龍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即使大師叔也只感覺到一股氣勢爆發,而後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些人就已經死了,死的這麼徹底。
大師叔苦笑道:「天龍,你闖大禍了!」
海天龍道:「怎麼了?劉大叔說,若是有人該死,我就可以殺,劉大叔從來不會說錯的!」
此時大師叔才注意到海天龍說了好幾次劉大叔此人了,不由問道:「劉大叔是誰?」
接到劉大叔的囑咐,海天龍道:「劉大叔不讓我說,我就不能說!」
此時,在海天龍與大師叔的幾個問答之間,站在遠處圍觀的觀眾終於回醒過來,意識到那個平時無惡不作的陳大富被人殺了,殺人的是一個少年。他們是平民百姓,根本招惹不起官府中人,更何況還是陳當這個掌握軍隊之人,終於想到他們不能再繼續留在現場,否則只能進牢獄等候冥王召喚了。
瞬時,驚叫聲紛紛響起,不管是在此擺小吃攤做生意的還是來吃飯的都在短短幾秒間跑的精光,為了保住生命,他們的潛能發揮到極點了,如此速度讓連天等人看的好生佩服。
除了連天,水仙等人還站著,這條街道上毫無人影了。
大家愣了一會,街道的那頭突然跑來許多人影,跑到近處,才發現原來童氏族人與其他神武界門人,他們是被吩咐去與官府打招呼,安排住宿的,畢竟他們這麼多人,一般的客棧哪裡容的下,而以神武界在天武帝國的地位,他們當然是找官府了。
跑到近處,其中一人著急的問道:「五少爺,你沒事吧?」
勉強的笑了笑,童信道:「我沒事!」童信的笑容很不自然,他怎麼也沒想到海天龍會動手殺人,而且一殺就是這麼多人。在路上,即使碰到搶劫的盜賊,海天龍也只是讓他們暫時喪失戰鬥能力,未曾動手殺過一人,而此時卻……
作為童氏族人,童信愛好和平,極為討厭以殺戮來解決問題,他們相信,即使窮凶極惡之徒也是可以被感化的。童信此次攜帶百多名童氏族人走出族地,就是向世人宣揚和平共處,生靈萬物皆有其生存之道,不可輕易製造殺戮。即使面對想要搶奪他們寶物的盜賊,童信也是抱著希望可以感化他們的念頭,此行由他這個童氏五少爺帶頭,一來希望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二來就是希望可以感化世人,放棄惡念。
雖然知道為了寶物,普通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童信相信人性本善,人誰無過,給罪人一個悔改的機會是所有人應該做到的基本原則。所以即使明知此行之危險,童信還是義無返顧的踏上征途。一直對海天龍印象十分的良好,只是此次童信認為海天龍做錯了,無論是誰,都不可以這樣無故殺人,即使對方有罪。
雖然剛剛殺了人,但對此毫無感覺的海天龍又坐回去繼續吃飯,卻突然發現剛才給他遞飯遞菜的那個人不見了,不由感覺奇怪的道:「奇怪,那個人怎麼不見了?」
連天覺得不可思議,詫異的道:「天龍,你還吃的下?」
莫名其妙的看了連天一眼,海天龍道:「為什麼吃不下?這個叫飯的東西很好吃啊,對了,你們怎麼不吃啊?」
水仙心頭有些感覺怪怪的,雖然討厭這些人,但她從沒想過要殺光他們,此時海天龍毫無愧疚的樣子讓她很不高興,氣道:「天龍,你怎麼可以隨便殺人呢?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的愧疚之感嗎?」
大師叔此時突然覺得很頭疼,水仙這丫頭向來天真,在這個天天有幾十,幾百,甚至幾萬人被殺的世界,殺人已經是隨處可見的事情了,所謂的律法只是用來約束百姓的借口而已。他苦笑道:「水仙,天龍不是說了,他們每個人都曾經殺過幾十個無辜的人,他們是死有餘辜,我們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處置才好,他們都是軍團長的人!」
水仙反駁道:「大師叔你怎麼知道他們曾經殺過幾十個人!」
大師叔啞然,他自然是沒見過了,只不過他相信海天龍所言,既然海天龍說是這樣那就是這樣,絕對不會有錯。見大師叔被問住了,連天道:「水仙,你剛才沒聽到那個老闆說嗎?這個什麼軍團長的兒子壞事做盡,喪盡天良,而且你自己剛才也看見了吧,他們的行徑的確如老闆所說,所以天龍殺他們沒錯!」
仔細想想,剛才的那個老闆的確這麼說過,若非他勸著,只怕此時自己已經與這個好色之徒發生爭執了,到時候自己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沒有幾個女孩子喜歡被這樣的人調戲的。
「可是……!」
「沒有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還是想想辦法怎麼脫身吧!」
「脫身?殺了我陳當的兒子還想脫身,真是天大的笑話!」一聲虎吼遠遠傳來,眾人回頭朝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一人影正快速朝這邊奔來,大師叔粗略估計此人擁有下位聖級的實力。
很快的,來人奔到近處,身後跟隨著四個估計是水晶級上位的高手。陳當身著一副銀色鎧甲,閃閃的銀光反射著陽光,讓眾人感覺微微的刺眼,眼睛不由瞇了起來。陳當年約四十許,留著短短的鬍子,一根根筆直的鬍鬚顯得十分的剛硬,加上威猛粗獷的臉形,渾身自然散發出來的氣勢給人以此人是猛將的感覺,長期處於高位,陳當的身上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威嚴的氣息。
他身後的那四位高手清一色的穿著黑色鎧甲,可能是長期精神高度集中的關係,臉上沒有笑容,只有隨時保持緊惕以便無論在什麼樣的狀況下都能及時保護陳當,一臉嚴酷的面容。以眾人的眼力,首先是發現他們很有錢,因為這五副盔甲的價值不匪,即使高級軍官也不一定能穿的起。特別的陳當身上的那副盔甲,大師叔估計自己起碼也要當傭兵三十年,而且至少每天接到任務並且最後完成,才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買的起。
人家陳當都親自出馬了,雖然大家並不怕他們,但畢竟同是天武帝國中人,大師叔不想此時翻臉,「原來是陳大軍團長,久仰久仰!未知軍團長此來所為何事!」
連天,名劍,天童等人心中頗感好笑,什麼時候他們的大師叔也學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人家明擺著是為了死去的兒子來的。在人家的地盤上幹掉他的兒子,若是還讓兇手給跑了,陳當也不用當什麼軍團長了,乾脆回家抱老婆去算了。
陳當能當上落日二號城的軍團長,掌握生殺大權,絕非莽撞之人,大師叔,連天,名劍等人一臉鎮靜之是樣,甚至還很輕鬆的樣子,而以他的感覺,眼前的這位看上去不到30歲的人至少也有中位聖級的實力,明顯這些人根本不怕他,要不然不會這麼大膽竟然在他的地盤上幹掉他的兒子。
此時他冷靜下來,知道若是處置不當,只怕他這個軍團長就麻煩了,雖然他的兒子還躺在地上,但作為軍人,有時候為了一些利益,兒子就不再是兒子了。比起自身的前途與家族的利益,這個不肖的兒子的份量就輕多了。
這些念頭瞬間閃過,此時見大師叔很客氣的樣子,他收起心中的憤怒,道:「不知小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各位,致各位竟置他與死地!」
大師叔道:「其實也沒……!」大師叔並不想與陳當發生直接的衝撞,所以想報出自家身份,把殺人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畢竟以神武界門人的身份,他即使殺了陳當的兒子,以他兒子的所作所為,陳當絕不敢把他們怎麼樣,除非他不想活了。
海天龍突然站起來打斷了大師叔的話,道:「其實人是我殺的,因為他們該死!」剛才劉大叔說他們可能有麻煩,要他承認所有的罪責,以海天龍此時的修為,落日二號城裡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海天龍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本還有些顧忌而壓下心頭怒火,此時陳當的臉色一沉,只聽他沉聲道:「不知閣下是何人,竟然有權說沉某的兒子該死,雖然沉某非皇親國戚,但好歹也是侯爵之尊,即使犬子做錯了什麼,也該是提交刑部審理!」
海天龍的話一出口,大師叔就知道要糟糕了,若是他殺的人,即使侯爵也不敢拿他怎麼樣,但海天龍不同,他既不是神武界門人,也不是什麼皇親國戚,殺了人家侯爵的兒子,就是死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