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牢房的興隋軍小校尉看到那麼多人衝過來,不由傻眼了。
他不是不知道牧族向己方動手的消息,但怎麼打應該也不會打到這裡來啊!以來這裡距離城門還很遠,二來也沒有什麼牧族的大人物關在這裡,難道是為了那個連皇帝陛下都重視非常的人來的?
迅速下達了準備作戰的命令,這時他才看清原來來的全是自己人,於是鬆了口氣。但隨即又覺得不對起來,這麼緊張的時候這些人跑來幹嘛?
「陛下有令,要我等協助守衛牢房!」前來增援的衛兵們也不是傻瓜,心知此時此刻最怕自己人誤會,內亂起來,於是隔了大老遠便開始喊話。
待跑到近前,這些衛兵也發覺不對勁了。
不是說有敵人來攻,所以要他們來支援嗎?
可是人呢?傳說中攻打牢房的人呢?
「協助?為什麼要你們來協助?」看守牢房的小校尉也愣住了,「誰叫你們來的?」
「當然是皇帝陛下……」衛兵們臉色一白,終於發現有哪裡不對了。
所謂皇帝陛下的命令不過是聽說,具體是誰說的都不知道,更遑論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皇帝的命令!很明顯,他們被人騙了!
冷汗涔涔而下,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人當然不會吃飽了沒事幹用這種方法捉弄他們,而每個人也都很清楚對於犯下這種錯誤會遭到怎樣的懲罰。於是幾乎沒有一秒的停頓,眾人又順著來路向後跑去,敵人調虎離山,必定有著特定的目的。如果能早一秒跑回去彌補自己地過錯,或者還可能保住一條命。撒羅還是跟在大隊裡,然而他卻笑了。這麼一來。原本不清楚的牢房位置便已探明,公主交待的任務完成了!
心慌意亂。再加上沒有適當地指揮,沒有人發現中途偷偷脫隊的撒羅。他機警地拐過幾道彎,這月茲國都他也是住了好幾個月地,地形地貌都記在心裡,三拐兩拐便不見了蹤影。一路看首發
按照事先的約定。他在地道深處見到了已經脫困的法莉紗,報告了牢房的所在。殷駿鵬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在這裡經營了數百年的月茲國究竟在地下建成了怎樣地一座迷宮似的通道網絡,幾乎可以延伸到城中的每一個角落。這是月茲王室保命的最後本錢,就連法莉紗也是初次得知。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卻四通八達的地道分佈圖,她開心地笑了。
李荃剛剛離開軟禁法莉紗的院落便發現了不對。
自己來這裡的消息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即使看守的人將此事通報給殷駿鵬,殷駿鵬的人也斷不會來得如此之快。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猛地停下腳步。他臉色一變喝道「站住!」
前面一直領路之人於是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著他,卻在他質問地話還沒出口之時。快速說道「陛下,洪英大人請您趕緊過去。事情有了大變化!」
一肚子的疑問頓時被噎在了喉嚨裡。洪英在此的消息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人能夠說出這個秘密,應該是出自洪英地授意了。他面色古怪地看了那人一眼。微微歎了口氣道「好吧,你帶路。」
兩人於是又飛快前行,而在李荃心中,更多的則是驚疑——究竟是什麼事,讓一向胸有成竹、舉重若輕地洪英也如此看重?
李荃既然能在殷駿鵬眼皮子底下潛入月茲國都,自然是有些準備地,因此洪英能夠在李荃身份暴露、又適逢牧族進攻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安然無恙潛伏下來,就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地問題了。
見到李荃後,洪英第一句話便是「陛下,千載難逢的機會到了!」
李荃愣了一下,揚了揚眉「什麼機會?」
洪英笑瞇瞇地說「陛下還不知道嗎?興隋軍和牧族打起來了!」
李荃一聽之下,仍不住色變「打起來了?怎麼會呢?誰挑起來的?」
「看上去似乎是牧族動手在先,不過要說兩方打起來的原因,卻怕不是任何一方的單方面因素了。」
李荃點了點頭,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可是怎麼會呢?卓格難道傻了嗎?這裡雖然遠離興隋王朝,興隋軍的實力被降到了最低,可這種情況對牧族來說也是一樣,他憑什麼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挑起雙方的戰爭?」
洪英搖了搖頭,說「這正是卓格聰明的地方。牧族不善於攻城,面對中原高大的城牆他們很難有辦法突破,然而沙漠民族的習性跟牧族卻有些類似,這裡的城牆並沒有那麼堅固,對牧族來說並不是不可克服的。此時興隋王朝的皇帝、太子都在城中,如果能夠拿下這兩個人,也就等於拿下了興隋王朝,現在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啊!」
李荃贊同洪英的觀點,但卻仍有些迷惑「可是就算如此,興隋軍的戰鬥力眾人皆知,卓格真的趕硬碰硬嗎?就不怕兩敗俱傷?」
洪英的眼睛瞇了起來,神情頗有些值得玩味地,說「若真是兩軍的正面交戰,確實勝負難料。但如果卓格得了月茲國餘孽的幫助呢?」
李荃心頭一緊「你的意思是……」
「陛下請看。」洪英推開窗,指著窗外的情形,「現在城裡面已經亂起來了,若不是敵人進了城,怎會有這樣的騷亂?而牧族大軍明明就還在城門外,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城中?」
李荃明白了,歎息著搖搖頭,說「月茲國的人都瘋了!他們居然會跟牧族聯手,難道就不知道這樣不會有任何好下場嗎?」
忽然,他心頭一動,想起了被軟禁中的法莉紗,隱約中,突然把握了月茲國人的真正動機。
不行,不能讓他們救走法莉紗,對於不熟悉沙漠的他來說,要在沙漠中找到一個女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咬了咬牙,說道「洪英,準備人馬,我要去找一個人。」
洪英愣了一下,問「什麼人?陛下,現在興隋和牧族打得正激烈,對我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要想打垮或者徹底擊敗殷駿鵬和卓格,正是時候!」
打從洪英的第一句話李荃便明白其中的奧妙了,可是對他來說,水笙同樣是個不可失去的重要存在。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盡可以採取你認為必要的一切手段,不必報與我知了。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他毅然說道。「難道……是為了廢帝李的事?」洪英見李荃竟然要放下一統中原和消滅宿敵的大好時機,不由有了些猜測。
李荃搖了搖頭,隨即一愣。
似乎在確認法莉紗就是水笙後,他便再沒有想起過李的事情。
「那……」
「不要說了,洪英,一直以來,你對我忠心耿耿,與其說你是我的手下,倒不如說你是我的家人、我的長輩來的貼切。對你的建議,我一向都沒有半點異議。」他看著洪英,對方的眼睛正因為這些話而漸漸濕潤,「但是唯有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也不能就此放棄,否則我會後悔一生!」
他斬釘截鐵的話令洪英啞口無言。對於這個皇帝,雖然很多時候很好說話,但當他真的決定了一件事時,卻不容許有人反對。
默默地歎了口氣,洪英只好說道「請陛下放心,臣必定為陛下辦好這件事。只是如今形勢混亂,陛下一定要保重龍體,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啊!」
李荃見他不再反對,鬆了口氣,笑了。
「這個我自然省得,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