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駿鵬看著眼前的紙條,面色不變,心中的不愉卻已經接近爆發的邊緣。(wap,,更新最快)。
自從出了上次的紙條事件後,他便知道在這月茲國都中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密道、暗棧之類,才能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潛入進來,留下信息。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萬幸上次送來的只是一紙消息,沒有人傷亡,然而既然能把信送進來,也就意味著能把人送進來,萬一敵人利用這個通道來個暗襲,誰能抵擋得住?
當下他便將殷駿鯤安排到別的地方,然後對整個月茲國都展開拉網般的搜索,掘地三尺,還真挖出來不少地道、暗格,鬆了一口氣之餘,也對自己先前的輕敵深深警惕。
看來是一帆風順的日子過久了,竟然會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過錯,月茲國在沙漠立足數百年,歷史悠久不下與中原王朝,又怎會沒有一些隱秘的自保之法?好在醒覺得快,以後可千萬不能疏忽大意了!
他暗自提醒自己。
然而還沒等這口氣喘完,原本以為已經找出所有隱患的他,竟然又在自己的地盤上發現一封來自月茲國流亡王室的密信,且不論上面內容如何,光是這封神秘出現的信就足以說明,過去那些天的努力全都是白費功夫了!
這怎能不令他勃然大怒?
他緊抿著嘴唇,手指一下下扣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但那輕輕的響動,聽在一旁的肖乾耳中,卻彷彿是沉重的鼓聲。一次次敲擊在心上,令人心驚肉跳。
「上面都寫了些什麼?」殷駿鵬地聲音很低,因為他正在用全身的力氣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是……」肖乾急忙拿過那張紙。仔細看了一遍,然後露出驚訝地神色。「上面說,要皇上到他們指定的地方,接回娘娘。」
「哦?」敲擊聲戛然而止,殷駿鵬收回了手,摩挲著自己地下顎。
「皇上。這……會不會是個陷阱?」肖乾看著殷駿鵬沉思的神色,狀著膽子猜測道,「他們抓了娘娘,無非是要向我們勒索,然而如今什麼都還沒有做,突然又要放了娘娘,其中必定有詐!」
有詐?那是當然的。對方抓住了塔娜,能夠等到今天才來出招,已經很令他感到驚奇了。而他也不指望對方只不過請塔娜去喝杯茶那麼簡單,這必定是針對自己的行動。
然而究竟是什麼計劃呢?他的眼中精光一閃,竟然湧起濃烈地興奮和激動。
終於來了。他期待已久的東西,成天只能在高位上呼來喝去多無聊!這種性命相連的真正刺激才是他想要的!
「不管怎麼樣。對方既然出招了。我們也只有接受而已,既然塔娜在他們手上。縱然知道是冒險也說不得只能去沖一衝了。」他說著無奈的話,語調可一點都沒有無奈的感覺。
肖乾自然是知道皇帝的性子的,但身為朝廷一員,勸諫皇帝也是他的職責之一,身為一國之君是沒有評自己喜好做事地權力的,他必須為整個國家著想。
「皇上,話雖如此,可誰也不知道這張紙上說的是不是真地,萬一娘娘並沒有在那裡……」他偷覷了殷駿鵬一眼。殷駿鵬掛著一絲淺淺的笑容,緩緩說道「這個我自有主張。」
肖乾應了一聲「皇上英明」,便閉口不言了。
於是,當夜色籠罩沙漠地時候,按照紙條上地約定,殷駿鵬和肖乾帶著幾十個御林軍來到國都外的一個小村莊。
此時小村莊裡自然已經人去樓空,興隋軍佔領國都之後便將所有人都帶進了城裡一邊管轄,也是為了切斷月茲國殘軍與國民之間地聯繫。而殷駿鵬抵達後,為了逼出流亡王室大開殺戒,這些原來的沙漠民族便已經死了大半了。
月色下,沒有人煙的村莊如同一個鬼蜮,別說人聲了,連動物都見不到一隻,只有這對人馬的馬蹄聲,和淺淺的呼吸迴盪在夜空中。
從村口進去,走過三排房屋,他們在一棟保留還算完好的院落前停下來。肖乾一揮手,立刻有三個御林軍跳下馬背,手扶著刀柄小心翼翼地向裡走去,先行探路。其餘人等默默原地等待著,雖然有幾十號人卻沒有一絲雜音,連馬兒都安安靜靜的,可見訓練非常之精良。
殷駿鵬神態悠閒,然而身體裡卻已經做好了隨時可以出手的準備。外鬆內緊,他是久經戰陣的人,不知經歷了多少危險,擁有可以應付一切的強大自信。
忽然,院落內響起三聲驚呼,肖乾臉色一變,「倉啷」一聲拔出劍來,一個手勢,身後的御林軍便立刻衝上前,將殷駿鵬團團保護在中心。
然而臆想中的兵器交擊聲並未響起,反倒是有一條人影飛快奔出來,肖乾一眼看去,正是方才進去的三人之一,全身完好,並沒有打鬥的痕跡。
「怎麼回事?」沒等那人開口,肖乾便搶聲問道。
那人卻一臉驚駭,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殷駿鵬臉色一動。
「沒用的廢物!裡面究竟有什麼?快說!」肖乾的臉上有些發燒,這些御林軍都是他訓練出來的,鎮定工夫卻這麼差,居然會嚇得說不出話來,傳出去他的臉面往那裡擱?
那人使勁吞了吞口水,終於可以說出幾個字來「稟……稟皇上,娘娘……娘娘在裡面。」
肖乾不由一喜,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找到了塔娜,也不枉今天來一趟。
「娘娘在裡面?為何不請她出來?」殷駿鵬卻冷冷問道。
那人戰戰兢兢,小心地覷了一眼,吞吞吐吐道「娘娘……娘娘她……」
肖乾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卻見殷駿鵬下了馬,緊皺著眉頭,大步向裡走去。
他急忙指揮著御林軍們護在身前身後。
沙漠民族的房屋設計大都比較簡單,前後兩進的佈局,前面是客廳,後面是臥房。然而這戶人家卻沒有按照這個原則,而是留下了一個不小的天井,看來以前住的人頗有一些身份地位。
那出來報信之人走在前頭,領著殷駿鵬快步穿過天井,來到最裡面的臥房。在那裡,另外兩人正站在門邊,臉色蒼白,手足無措。
殷駿鵬心頭猛地掠過一股不祥的感覺,大步走進去,然後,便也像那兩人一般,愣在當場。
肖乾和他身後那些有份進入的御林軍們也全都愣住了。
一張大床顯然是已經整理過了,鋪著乾淨的被褥,而那上面靜靜躺著一個人,便是這麼多人衝進來也沒有吵醒她,月光透過爛了一半的窗戶灑在她身上,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塔娜是誰?
房裡透著無法言喻的詭異,肖乾一個箭步衝上前,用身體擋住了殷駿鵬,同時大聲喝問「娘娘究竟怎麼了?」
先前進來兩人既然是探路的,自然早已察看過塔娜的情形,此時兩人面面相覷,眼中透著惶恐,不敢成言。
「哼!」不大卻充滿怒氣的聲音響起,殷駿鵬瞥了兩人一眼,忽然邁開大步向著塔娜走去。
御林軍們天天跟著皇帝,對他的脾氣最是清楚,此刻分明皇帝已經動了真怒,兩人打了個哆嗦,急忙跪了下來,快速說道「皇上,娘娘……娘娘已經去了!」
「什麼?」滔天怒焰瞬間點燃,殷駿鵬轉過頭來,盯視著跪著的兩個人,洶湧的殺氣撲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