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御林軍統領回來了!」王德走進來,說道。(wap,,更新最快)。
李和其他嬪妃、王公大臣、誥命夫人們都已經到達了祭壇,然而御林軍們因為丟了皇后,還在沿線挨家挨戶做著地毯式的搜索。
李聽了,陰沉著臉,道「宣。」
德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帶著御林軍統領張少保走進來。「臣參見皇上!」
「皇后還沒找到嗎?」
張少保的身子深深伏了下去,惶恐道「臣該死……」
李瞄了他一眼,深沉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端倪,一句話不說,整個空間的空氣彷彿都凝結了。
「皇上,您也別太著急了!說不定皇后只是想出去走走,過兩天自己就回來了呢?」穎珍在一旁說著風涼話,眼中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嘲諷。
李看了她一眼,她心中一凜,急忙低下了頭。
「繼續找!」李冷冷說道。
「是!」張少保退了出去。
王德看了看李,雖不敢說話,心中卻是詫異極了。後者在這件事中的態度實在難以令人理解,照理說,那麼寵愛水笙的他在知道水笙失蹤後應該焦急萬分才是,現在的態度未免太過冷靜了!若說他不關心水笙,卻有一直到現在還在這裡,拋下了一切事物,就為了等待水笙的消息。
難道……
王德深深地低下了頭,不敢說什麼。他只是個下人,主子們要做什麼不是他能夠置啄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問「外面怎麼了?」
王德急忙跑出去。不一會兒,又急急忙忙跑回來。跪下說道「皇上,皇后娘娘回來了!」
「什麼?!」
李、穎珍、所有坐著的人都一下子站起來,李望著外面,臉上露出一絲怪異地神情,穎珍的眼中則深藏著一縷慌亂。
終於。喧嘩聲來到大殿門口,倏地安靜下來,隨後,水笙在宮女的扶持下緩緩走進門來,身上穿著平民地布衣,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臣妾參見皇上。」她看見李,急忙就要下跪。
「皇后不必多禮。你一路奔波,怕是已經很累了。還是快點去休息的好!」李制止了她,說道。
水笙地心一下子涼了下來,伴隨著掩飾不住的震驚。
他竟然問都不問一聲究竟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為何?!
難道說……
她只覺得喉頭一甜。張嘴噴出一口污血,然後眼前一黑。軟軟向地上倒去。
「水笙!」
「娘娘!」
周圍的人驚叫著。撲了上來。
再度睜開眼睛,水笙發現自己已經躺到了乾淨柔軟的大床上。
身上蓋著溫暖柔和的絲被。身下躺著軟綿綿地床褥,跟那冰冷的地板、陰暗的房間有著天堂和地獄的區別,她終於可以確定,自己真的逃出來了!
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她的心中湧出一陣尖銳的刺疼,她緊緊按住胸口。
苦笑伴隨著苦澀的淚水,原來自己終究做不來無心無情、絕情絕意,所以才會有那麼深沉地痛苦,那麼難以扼制的悲傷。
但其實她是沒有資格說什麼的,不是麼?從一開始帶著心機接近他,到現在仍然在謀劃著如何奪取他地江山,她一直都在背叛他,而背叛者是沒有資格得到任何憐憫和寬恕的,不是嗎?
她這是自作自受!
然而為何,在那一瞬間,她卻依然被無法控制地悲傷所擊倒?
「娘娘,你醒了?」倩雪捧著藥碗走進來,看見她睜開了眼睛,不由驚喜交加地衝過來,「娘娘,你可算醒了……」
她泣不成聲。
水笙皺了皺眉頭,動了動身子。倩雪急忙知機地走上前來,扶起她,拿了一床被褥墊在身後,讓她靠在床頭。
「皇上呢?」水笙問。
倩雪擦了擦眼淚,說「皇上去處理祭典地事了……呃,不過,皇上臨走時叮囑奴婢等人,一定要好好侍奉娘娘。娘娘,您既然醒了,就快把這藥喝了吧!」
說著,她拿過放在桌上的碗,送到水笙嘴邊。
水笙卻別過了頭去,說「先放下。我問你,對我地身子,太醫怎麼說的?」
倩雪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太醫說,娘娘受了風寒,又……又中了毒,所以一方面要去毒,另一方面要固本守元,否則怕是會留下後遺症。」
「是嗎……」水笙冷冷一笑,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所謂的中毒是她自己的把戲,而風寒,應該是因為打濕了全身後又跑了好幾里山路吧?她一直跑到那兩人嘴裡所說的村落,才找到人家換了身乾淨衣服。換過之後她發現,自己身處的位置距離祭壇並不太遠,想來是為了方便與他們嘴裡的「大人」聯絡吧?由此更加堅定了那幕後主使就在參加祭典的人中的判斷。
她於是循著官道,知道李必定會派人沿途搜索她的消息,果然在不久便碰上了前來尋她的御林軍,順利回到了祭壇。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的內幕出乎意料地複雜。
她閉了閉眼睛,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眼中的軟弱。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放下藥,出去吧!我還想再休息一下。」她淡淡地說。
倩雪張了張嘴,但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上前輕輕服侍著水笙躺下,她乖乖地走了出去,帶上房門。
水笙深深地歎了口氣,闔上眼簾,疲累地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外面天已經黑了,而屋裡並沒有點燈,黑壓壓的一片,她卻很清楚地感覺到屋裡還有一個人在。
那人沒有說話,致使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一動不動。對他,水笙比對任何人都要熟悉,因為他們是同床共枕的夫妻。
「為什麼?」水笙問。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和忍不住的顫抖。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地說「你會自己跑回來,已經令一切不攻自破。」
水笙的眼眶泛起淚意,但在黑暗中,沒有人能看見。
「是誰?「是誰並不重要,你並沒有離開我身邊,而且這種是常有的事。」
水笙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的激動和憤懣「我差點死在他們手裡!」
「也許他們並不想要你的命。」
「不,雖然手段曲折了些,但他們想要的只有我的命,這點我很清楚。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那麼做?」她固執地問「還用我說嗎?」他的聲音中突然充滿了嘲諷和無奈,黑暗中,他伸出手。
水笙感覺到他手裡似乎拿了點什麼,伸手接過來,心裡立刻「咯登」一聲。
李再沒有說話,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感覺到身邊的床褥凹陷下去,她聞著他身上沐浴過的清香,緩緩地,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到頸,到胸……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那纖細的手掌包裹在自己手中,包裹在溫暖裡,牢牢握住。
黑暗中,她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放鬆而安心地,靠在他的肩井,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