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幽幽地自昏迷中醒過來。(新最快)。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眼前卻仍是一片模糊,等了好一會兒,才能夠清楚看到東西。
四周很陰沉,撲鼻一股濃重的濕霉味,可見是個長年不見天日的地方。然而空氣中又有些雨後的泥土味,那是從木頭間的縫隙傳進來的,這讓水笙想到了失去意識前那場突如其來的豪雨,緊接著,回憶起了一切。
雨大之時,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水笙對此並不覺得奇怪。這麼大的雨,非人力所能抗衡,李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停下來等待雨小或者雨停。然而,雨勢實在太大,雨點落在車篷上的聲音響聲如鼓,竟然掩蓋了車外的一切動靜,她不由感覺有點慌。
就在這時,兩條人影突然閃進她的車內,灰衣灰褲、灰布蒙面,乍一看,跟外面遮天蓋地的雨水還真難以區分!她吃了一驚,立即張嘴欲呼,卻沒想到那其中一人伸手撒出一把飛灰,直撲到她臉上,她只覺得頭一昏,便完全失去了知覺。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更加難堪了幾分。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如果這時還不知道自己遭綁架了,她就是天底下最蠢的白癡!
努力撐起身子,她四處打量著自己身處的位置。儘管還有些眩暈,她卻努力不讓自己再次昏過去。
入目的印象除了陰暗之外,看不到什麼東西。她發現自己目前的所在是一間小木屋,所以才會有那麼濕霉的味道,而光線從木頭與木頭間的縫隙透進來,所以雖然屋內沒有任何光源。她也能看清東西。
四四方方地木屋中除了自己,再沒有別的人或東西,只是那種壓迫感仍然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她爬起來。卻因為腳一軟,一個趔趄又跌倒在地上。
當時那兩個蒙面人一定是對她使用了迷魂藥。否則她不會一下子失去知覺,而這迷魂藥到現在仍然沒有消退。她執著地再次爬起來。這次用盡全身地力氣站住了,她踉踉蹌蹌來到木屋的門口,並不急著敲打呼救,而是貼著門仔細聆聽外面地聲息。萬一外面歹人還在。知道自己醒了,說不得還會有什麼舉動呢!
果然,只聽外面有兩把男人的聲音,正在交談。
「這次我們可真是闖了大禍了!綁架皇后,被抓住了可是殺頭的罪名!」「你怕了嗎?別忘了大人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就算將這條命還給他,也沒什麼可惜的!」
「唉……不過我不明白的是,為何要我們綁架皇后?按照當時地情況,就算當即刺死她也不會有人發覺。倒是比綁架她更加保險和安全。」
「誰說得準大人的心裡面在想些什麼?不過這次的行動跟計劃中不同,這場大雨可真是幫了大忙啊!我們也輕鬆多了。」
「是啊……皇后在裡面,不會突然醒了吧?這地方雖然偏僻。卻時不時還有人走過,萬一她在裡面鬧起來。可是很麻煩的!」
「放心吧!這次所用的迷魂藥。一般人不睡上個一天一夜絕對不會醒來,現在只不過過去了半天。她不會睜開眼睛的。」不,保險起見,我還是去看看好了!你也去外面瞧瞧,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情況。」
「沒必要……好吧,就你擔心來擔心去的,我去看還不成麼?真是的,就算有人經過,也不過是些山野樵夫什麼地,我一刀一個就解決了,有什麼好怕的……」
那個嘟嘟噥噥的聲音漸漸遠了,然後是「吱呀」地開門聲。另一個腳步聲卻迅速來到門邊,水笙心頭一緊,急忙回到原地躺下,乍作不醒。
門開了,她可以感覺到光線大量射進屋內來,卻不敢睜眼。照他們的說法,自己應該還有很長時間才會醒來,如果被他們發現自己已經醒了,說不定會為了穩妥起見將自己綁起來,那想要逃脫可就難上加難了!
至於為什麼她會比一般人早了許多睜開眼睛,或許是附體使唐水笙地生理構造上出現了什麼偏差吧!
她緊閉著雙眼,感覺有人走到了自己身邊,仔細打量著自己,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水笙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難道被他看出了什麼異樣?
歎了口氣,那人便轉身離開了,「砰」的一聲,屋內又恢復了陰暗,方才一瞬間地光亮似乎海市蜃樓一般,給人以希望,卻又那麼快熄滅了。
水笙克制住對光明的渴望,又等了一會兒,確實沒有聲音了,這才睜開了眼睛。
到底是什麼人要綁架自己?綁架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她沉思著。如果說有人想要她的命,她一點都不奇怪,自己的敵人太多了!然而把自己抓來的舉動卻頗令人費解,如果恨她的話,正如方纔那人所說,為何不直接殺了自己?還是說,他們本來的意思就只不過是要抓住自己,而不準備要她的命?
線索太少了,她根本無法得出有用的結論。從那兩人的談話中,她知道他們背後還有一個「大人」在指使,這個人到底是誰?
她搖了搖頭,將這些全都放下。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尋根究底,而是怎樣從這裡逃出去!不論他們的目的是不是要殺自己,她都沒興趣乖乖成為別人的階下囚。
她圍著木牆走了一圈,從一些大一點的縫隙望出去,外面似乎是荒野一片,樹木蔭鬱、雜草叢生,很少有人煙的樣子。但聽那兩人說過這裡會有人經過,能不能趁有人來的時候呼救呢?
不,不行!
且不說什麼時候會有人來仍未可知,就算有人來了,如果真如那兩人所說只不過是些山野樵夫之類的,絕對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平白無故累人送了性命不說,還打草驚蛇,斷送了逃走的機會。
她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可是她獨自一人,又是個不諳武功的弱女子,要怎麼才能逃得出這個密封的牢籠?
她反覆思忖著,想來想去還是只有在那兩個人身上做文章。很明顯,那兩人一個思慮周詳卻有點膽小怕事,另一個膽大妄為卻大意魯莽,只有抓住了他們性格上的弱點,才能夠出其不意,逃脫他們的看管。
她靠坐在牆角,一籌莫展,眼光不停地在屋內逡巡。慢慢地,她的眼睛更能適應這陰暗的光線了,這時,牆根下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急忙趴下去看,那些五彩絢爛的小東西原來是一堆堆的蘑菇。想來也是,在這種全是木頭的建築中,又常年不見陽光,會長蘑菇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世界的蘑菇跟她前生的世界一樣,都是色彩單調而樸實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人們不吃彩色的蘑菇,也不清楚是不是如前世所看過的書上所說,越是顏色鮮艷的蘑菇毒性越大,只是在這個時候,似乎也只有這個東西可以利用以下了!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棵來,死死地盯著,卻是久久不敢下口。萬一那些人抓自己真的不是為了索命,反而被自己亂吃毒蘑菇給毒死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然而她又實在不甘心就這樣乖乖聽人擺佈,就算要死,也是她自己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別人來代勞口唾沫,然後輕輕從彩菌上剝下一點來,慢慢地放進自己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