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呢?」李大步走進棲鳳宮,左右瞧不見水笙,於是問道。(,更新最快)。
「啟稟皇上,娘娘在佛堂。」一個宮女答道。
「佛堂?」李不由滿腹狐疑。
水笙對神佛的態度很奇怪。說她不信吧,卻在棲鳳宮中專門設置了佛堂,說她信吧,又不見她平時怎麼參拜。
他轉身往佛堂走去,發現門扉緊閉,而倩雪則等在門邊,看見他來了,急忙下跪叩頭。
「奴婢參見皇上。」
「起來吧。」李在房門前站定,「娘娘在裡面?」
雪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道,「娘娘不讓奴婢隨身伺候,奴婢只能等在此處,聽候娘娘召喚。」
李皺了皺眉頭「她進去多久了?「有三個時辰了。」
李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門「水笙,你在幹什麼?快出來!」
許久,門內一片寂靜,就在他幾乎要懷疑水笙是否在內的時候,低沉的聲音終於響起「皇上,請容臣妾一個人待會
李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轉頭看了看倩雪,又問「娘娘為何要一個人待在佛堂?倩雪瞄了他一眼,惴惴地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今日國丈來看過娘娘,國丈走了之後,娘娘就來到這裡了。」
李想了想,歎道「或許是國丈家裡出了什麼事吧!」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水笙,別悶壞了自己,快出來吧!」
良久不見回音。他不禁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倩雪弓著身子,態度無比恭敬。卻在手中攥緊了那封花永誌交給水笙的信。
皇后把自己關在佛堂裡,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這個消息迅速震動了整個宮廷。第二天黃昏,幾乎所有的太醫都聚集到了棲鳳宮的佛堂外,生怕萬一水笙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也好隨時救治。當李來到這裡地時候,差點被那擁擠的人群嚇了一跳。
「你們在幹什麼?」
一群人回頭一看。居然是皇帝,急忙跪下叩頭,三呼萬歲。太醫正稟奏道「啟稟皇上,臣等心切皇后的安危,等在這裡以防萬
李不由得笑了「不用擔心,皇后不會有事地,你們都回去吧!」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皇帝為何如此深具信心。李看了看仍然密閉的佛堂,心中並沒有太多憂慮。水笙是個堅強地女子。而且有著比誰都強的適應性和求生意志,自殺不符合她的性格,而且他堅信即使碰到一時的挫折和不順。以水笙的堅韌總會挺過來地,她一定會自己走出那扇門!
正說著話。佛堂的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水笙走出來。神色雖然憔悴,神情卻沒有一絲異樣。古井不波,平靜得令人難以置信。
一群人急忙又跪下了,口呼皇后千歲。
水笙直直走到李跟前,互相凝視著,然後微微一福「讓皇上擔心了。」
李微微笑著「朕不擔心,朕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說著輕輕攬著她的腰,兩人並肩向著寢宮走去。
水笙的心裡一如外表,平靜得彷彿一潭死水。把自己關在佛堂的一天一夜,她想了很多。
其實無需訝異的,早就知道跟殷駿鵬不會有結果,從知道了他真正身份的那一天起。或許是後來的親密合作,太過接近了,竟讓她起了不該有地貪念!
或許是老天爺故意來提醒她的吧?殷駿鵬的選擇,換了是她,也是一樣。她不就是不擇手段才爬到今天地位置嗎?因為是同一類人,所以相互吸引,所以——她不怪他!
相互吸引,卻永遠不可能在一起,這是他們的宿命。他們太過相似了!
今天他們可以為了一個共同地目標而齊心協力,但一旦達成目標,他必然容不下她!但那又何妨呢?她所要地、所享受的,不過是這個過程,當一切完成,就是她功成身退之時,她對權勢地位、榮華富貴本就沒有太大地留念,甚至對這條生命也並不放在心上。這條命是撿來的,隨時可以還給老天爺,唯一害怕的、唯一遺憾的,便是無法享受生命中的驚濤駭浪,碌碌無為、平庸一生!
所以,她想開了,她平靜了。殷駿鵬可以另娶他人,那是他的策略,那是他的自由。而她,永遠是他的合夥人,只能是他的合夥人,僅此而已!
看了看身邊的李——他對自己是真的愛著嗎?
或許是真的愛著吧!
可惜她似乎已經缺乏了愛的能力,或許過多的勾心鬥角淹沒了她的正面感情,任由陰霾在心中滋生。她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她的野心讓她不甘於安分守己做一個本分的皇后,注定了他會毀在自己手裡,或者……自己毀在他的手裡!
野心啊……所以,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責怪殷駿鵬,不是麼?
她自嘲地笑笑。
「皇后不介意跟朕說說,究竟什麼事讓你把自己關進佛堂嗎?」李看著她,問。
「國丈進宮來,告訴臣妾,臣妾的親生父親已經去了。」她淡淡地說。
不知何時開始,已經把謊話當成了一種本能,無需思考就能脫口而出啊!
李沉默著,緊了緊攬著腰的手。
「殿下!」崔延看見李荃,登時淚盈滿眶,腳一彎就要跪下。
李荃急忙一手扶住他。
「快快起來!」他看了看忠心耿耿的老部下,歎了口氣,「太子早已經死了,我也不再是什麼殿下,你就叫我公子吧!」
崔延卻固執地說「殿下才是升龍王朝的正統繼承人,是我等心目中唯一的皇上人選!」
李荃不由苦笑了。
崔延神色一黯,隨即又道「可惜,我無能,無法保住殿下在朝廷的勢力,如今……已經被偽皇打擊得所剩無幾了!」說著,不由滴下淚來。
洪英見狀笑道「崔大人,何須如此悲觀?誰說我們在朝中就沒有勢力了?」
崔延一愣,看向他「洪先生的意思是……」
「謀國,固然可以從中央入手,由內而外控制,卻也可以從外圍入手,從外向內壓迫啊!」
崔延一震,再看向李荃。
李荃笑道「讓我們的人逐步退出中央,這是我和洪先生的策略。李控制了朝廷核心,他的勢力太大,我們無論如何掙扎也鬥不過他。但若能夠掌握地方,我們的人牢牢把握了地方勢力,就可以對中央形成包圍之勢,令李政令不出京城,到時候要對付他就易如反掌了!」
崔延恍然大悟,道「難怪!雖然我們被偽皇貶出京城,卻甚少丟官送命的,多數都被派到了地方任職,原來殿下和洪先生竟有這樣的妙著!不過……殿下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偽皇一夥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糊弄吧?」
李荃神情一滯,連洪英的臉色都有些奇妙起來,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崔大人,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牢牢掌握地方上的軍政大權,尤其是軍隊,我們已經在這上面吃了大虧,可不能再重蹈覆轍!」洪英岔開了話題,叮囑道。
崔延是個性格粗放的人,聞言立刻忘記了先前的問題,鄭重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洪先生、殿下,你們就放心吧!」
洪英面上笑著,心裡卻還真的有點不放心。不過崔延可算是對李荃最忠心的人之一了,用他雖然隱患多了點,卻也不失為一個上佳的選擇。
崔延翻身上馬,赴任去了。李荃和洪英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才轉身往回走。
「公子,我們的力量雖然有所發展,相比起李來還是甚為不及。要向成事,外姓王爺們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洪英說道。
李荃歎了口氣,道「這我知道。只怕外姓王們的胃口太大,我承受不起啊!」
洪英皺了皺眉頭,道「反要得到一些東西,總是需要做出一些犧牲的。」
李荃沉默半晌,歎道「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