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格首領,在下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告辭了!」
「陰大人,恢復得如此快,真是令人驚訝啊!」
「這都是多虧了首領和塔娜姑娘的悉心照料,兩位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wap,,更新最快)。」
「陰大人這是哪裡的話?本就是我們該做的事而已!對了,大人,既然決定要走,那以後該怎麼辦,大人心裡有沒有個計劃?」
「這……」
「大人雖然傷好了,但行動失敗,回去以後怕是要受到不小的懲罰吧?再說那些被俘的士兵,大人難道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嗎?」
殷駿鵬暗地裡冷笑一聲,心忖「來了」。
「首領說的是,可如今的形勢下,我還能怎麼辦呢?」他裝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卓格狡猾地笑笑「陰大人,其實辦法不是沒有,端看你敢不敢冒險了!」
殷駿鵬哈哈一笑「首領,在下既然敢以八千精騎突入草原,還有什麼險不敢冒的?」
卓格聞言笑了「沒錯,倒是我多慮了。大人,你可知道,自從金汗圖掌權以來,不僅縱容其親信部落兼併小部落,而且窮兵黷武,每年都招募大量青壯年入伍,搞得草原上人丁稀落、生產停滯。他還排斥異己,驕橫跋扈,實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政策,在草原上掀起腥風血雨!」
殷駿鵬故作不解問「首領,為何我聽來,你竟像與金汗圖有著深仇大恨似的?」
卓格冷笑道「陰大人,你可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
「我父親仰慕中原文明。希望能夠學習中原地先進技術來促進草原的生產發展。可惜這番思想卻不為金汗圖所接受,並誣陷他為中原人的走狗,將他處決了!此後。又在我海拉格部落挑起內部權力鬥爭,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剷除了叛亂分子。保住了這個部落!」
殷駿鵬一聽便明白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再加上卓格本就是個不甘人下地野心分子,會對金汗圖生出二心也就不足為怪了!
他同情道「原來如此!也實在難為首領了!不過首領能在如此不利的條件下重新整合部落,足見你地遠見卓識和足智多謀,在下佩服!」
卓格笑道「大人謙虛了!大人孤軍深入。迫使金汗圖不得不回兵救援,這份膽識和能耐才真正使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呢!「首領過獎了!那,首領說的,這些跟在下以後的路有什麼關係呢?」
「大人,你冒險深入草原,目的應該是迫使金汗圖回兵自救吧?如今這條計策雖然已經失敗,但如果能推翻金汗圖的統治,在草原上建立一個傾向於中原地政權,實現兩族和平共處。這樣的功勞比起原來那個,只大不小吧?」
殷駿鵬心頭微凜,苦笑了一下道「首領所說未嘗沒有道理。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如今我孑然一身。無兵無將。如何才能跟金汗圖鬥?」
卓格笑了起來,道「大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就沒有想到你那些被俘的兄弟們嗎?」
「他們的人數頂頭也就三千人。如何跟二十萬人馬相抗衡?」殷駿鵬歎道。
「如今金汗圖正率領大批人馬在風峽關前對峙,草原上呼布爾部落只留下一萬餘人防守。如果大人能夠攻打呼布爾部落,引得金汗圖回援,然後我再在半途上出其不意予以重擊,則不愁金汗圖不除!」
殷駿鵬不由怦然心動。
卓格的計謀正是自己的策劃的延續。然而同樣是調虎離山,成功率卻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有金汗圖的心腹大將、和草原上數一數二的大部落——海拉格部落地配合,成功的機會最少可以增加到八成!
卓格看著他變幻不定的臉色,氣定神閒。他並不擔心殷駿鵬不答應,因為這是他唯一可以翻本地機會,除非能夠跟自己聯手,立下更大的功勞將功補過,否則殷駿鵬地軍事生涯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殷駿鵬腦中思考地並不是是否答應跟卓格聯手,而是聯手之後該如何爭取對自己最大的利益,以及如何為死去地弟兄們報仇!
「陰大人,你覺得這個計策如何呢?雖然有些風險,但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殷駿鵬看著他「大人真的願意背叛金汗圖?」
卓格說的大義凜然「為了將草原百姓從他的手裡拯救出來,就算讓我背負背叛者的罵名又如何?而且我跟父親一樣,早就對中原文化仰慕不已,也希望能夠引進中原的技術來讓我們牧族族人的生活更加富足!」
殷駿鵬聽得直冒冷汗,能夠將造反的事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也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
他咬了咬牙,作出一副壯士斷腕的決裂狀,毅然道「好!我相信首領不會欺騙我,那就照首領的計策,我們搏上一搏!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揀來的,若是失敗,就當是還給老天爺罷了!」
卓格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人言重了!有大人的,這個計劃的成功性便大大提高了!」求見,說是大人買了她,來府裡報到的。」門房報告道。
楊學宗愣了一下,想起前幾日在街上碰到那個女孩。沒想到她真的來了!
「讓她進來吧。」他歎了口氣,說。
會來這裡說明那女孩真的無處可去了,總不能不要她把她趕出去吧?他自問做不到那麼狠心的事。
門房應聲去了。不一會兒,只見蘊娘跟著門房,怯生生走進來,見到他的時候,忙跪下說道「蘊娘見過大人。」
楊學宗忙道「快起來吧。你母親已經安葬好了?」
蘊娘頓時紅了眼眶,道「托大人的福,已經葬好了!」
楊學宗點點頭,又問「你真的無處可去嗎?如果還有親戚,我便差人送你過去,總好過做人奴僕、失去自由。」
蘊娘落下淚來,道「大人,小女子真的是無處可去了!再說,就算真的還有親人在,但小女子既然許下諾言,賣身葬母,大人出了錢,小女子就是大人的人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反悔的。母親從小就教育小女子,人不可言而無信,小女子不敢或忘!」
楊學宗聽了,不由又是可憐又是佩服「令堂真乃奇女子也!可惜本官無緣一見。好吧,既然你無處可去,那就留在這裡吧!你會做什麼?」
蘊娘聽他容許自己留下,頓時喜出望外,急忙道「回大人,小女子做飯洗衣,都會的。自母親病後,家務瑣事全由小女子一力承擔,粗活重活也一樣幹得。」
楊學宗看了看她瘦弱的身子,更是憐惜。又聽她說話井井有條,斯文有禮,忽然之間心生奇想「那,你認識字麼?」
蘊娘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小時候母親曾教過一些。」
果然如此!
楊學宗笑了起來「那你以後就在我書房裡做事吧!」
「是。」
於是蘊娘便在楊學宗府裡住了下來,平日就在書房,做些收拾筆墨紙硯、端茶送水的功夫。
不久楊學宗就發現,這個女孩實在是天資聰穎,凡事都能夠舉一反三,而且頗讀過一些書,絕不是她自己說的,「小時候曾學過一些」那麼簡單。他不由得對那位早逝的母親有了一絲好奇。
這一日,他在房中練字,蘊娘端茶進來,左右無事,他便問道「蘊娘,你和你母親為何會來到京師?你父親呢?」
蘊娘愣了一下,低頭道「回大人的話,蘊娘沒有父親。」
「沒有父親?」楊學宗詫異地問。
「是,蘊娘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父親。自打有記憶開始就跟著母親四處流浪,去年來到京師。沒想到母親在這裡患了重病,我們又沒錢找大夫醫治,結果……」她落下淚來。
楊學宗不禁感到有些抱歉,提起了人家的傷心事,同時又為這命運坎坷的母女抱了一份不平。
「難道你母親沒跟你說過父親的下落嗎?」
蘊娘搖搖頭「母親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只說他曾經留下一塊玉珮,若有朝一日有人認出這塊玉珮,那我父親也就有下落了!」
「哦?是怎樣的玉珮?你給我看看,說不定我能幫你想想辦法。」一半是好奇,一半是真的想要幫幫這個可憐的女孩,楊學宗說道。
「謝大人!」蘊娘說著,急忙從衣襟裡翻出一塊質地粗糙的白玉。
楊學宗接過來,卻越看越覺得熟悉,似乎以前曾經在哪裡見過……
猛地,他想起來了,卻頓時覺得五雷轟頂、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