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翎雪——易釵 第二卷 55.爭執
    裴玄義言辭鑿鑿,句句在情理之中,可那話裡暗藏的機鋒,卻是顯而易見的。最後那句話,分明是在置疑,眾人平素雖看不慣他的為人,聽聞此話後各自心頭都是一跳,不免也生出些疑惑,只不好表露出來。

    李玄磯斂容,徐徐言道「大師兄思慮的詳盡周到,原是最好不過。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總有許多事情想不到,如今人去樓空,倒辜負了大師兄這番好意。」

    裴玄義道「辜負了我倒沒什麼,怕的是有人當真妄顧師命,辜負了浮雲城的列祖列宗、上下子民。」

    這話分明已有指斥之意,童玄成見裴玄義越說越不像話,忙制止道「大師兄——」

    李玄磯表情依舊平和,抬眼看看尚悲雲,微笑道「悲雲,你們去亭子那邊看看,問問童夫人、霍夫人她們都吃好沒有?」

    霍不修聞言,立刻會意,站起身道「酒也吃的差不多了,咱們也去那邊斗草玩玩。」一邊揮手招呼闕金寒,「走走,一起過去看看。」

    眼望霍、尚、闕三人出了廊道,到了那亭子裡,李玄磯這才轉目看向裴玄義,面上雖帶著笑,眼中卻隱現犀利的鋒芒,道「大師兄還有什麼話說?不妨說的明白一些。」

    裴玄義鼻中輕哼一聲「城主幹什麼要支走他們?莫非是做賊心虛?」

    李玄磯眼盯著他,一霎那間臉上再無笑意,冷冷道「支他們走,無非是要給裴副城主留點顏面。」

    「給我留點顏面?」裴玄義反唇相譏,「是給城主自己留面子吧?」

    李玄磯將椅子往後拖開,直身坐正,肅然道「當著晚輩的面,有些話我實難出口,畢竟你是我大師兄,又身居高位,我總要顧忌你的臉面。不錯,洛小丁失蹤一事我確有失察之罪,可大師兄你,竟將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拿來說笑,到底還有沒有顧著為人長者的尊嚴?你便是要派我的不是,也該拿真憑實據來,如此信口開河,就不怕折殺了你的身份?」

    裴玄義被他一通數落,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你要真憑實據是嗎?只要洛小丁不死……我總有一天找得出證據。」

    李玄磯頷首笑道「好,我等你的真憑實據,只不知大師兄這證據是去哪裡搜尋?是去潞州的得月樓找坊間的姑娘們來問,還是去雲陽王世子那裡尋來?」

    裴玄義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望著李玄磯道「你……你……」連說兩個「你」字便再說不出話。

    李玄磯繼續道「大師兄做了什麼事,心裡最是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你身為浮雲城副城主,總也該知道謹言慎行,別白白的被底下人看輕了。」

    裴玄義此時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均在李玄磯眼皮子底下,多少有了幾分忌憚,嘴上便不敢太過猖狂,黑著一張臉不作聲。

    李玄磯又道「洛小丁在浮雲城六年,是你們看著長大的,你們若不放心,便等金寒找回他來後驗看,果真如外間所言,再來理論亦不為遲。」他站起身,對廳門口站著的秦管家道,「我去更衣,你過來招呼大師兄跟三師弟……」說著便已走出了花廳。

    童玄成見他走遠,提了酒壺幫裴玄義斟滿,低聲道「幸而是在家宴上,倘是上了議事廳,大師兄這番話一旦出口,難保不引起軒然大波,到時若拿不出證據,這以下犯上,詆毀城主的罪名只怕便坐實了。」

    裴玄義經他這一提醒,心頭倒跳了兩跳,同童玄成飲了兩盅,略坐了一坐,也不待李玄磯回轉,便帶了兩個小妾告辭走了。

    這時已近黃昏,餘人見他離去,也都紛紛向李玄磯辭別,李玄磯經裴玄義一鬧,心情大是不暢,便也不再挽留,命秦管家將諸人一一送出門去,唯獨將闕金寒留下,詢問洛小丁之事。

    闕金寒將這一兩日搜查的結果細細向他說了一遍,李玄磯叮囑幾句,方放他回去。

    出門之時天已落黑,闕金寒一路走去,待到路口時,卻見那裡停著一頂青呢小轎,等他走近,那轎簾便被旁邊站著的轎夫掀開,闕金寒微微一愣,便見裴玄義自裡面走了出來。

    闕金寒只好走上前去給他行禮,問道「大師伯在這裡做什麼?」

    裴玄義衝他點頭笑道「我在等你,時候還早,到大師伯那邊去坐坐吧!」

    闕金寒連忙推辭「不了,我還要趕回去帶人巡夜,就不打擾大師伯了。」躬身行個禮,便要轉身離開。

    裴玄義在他身後道「你是趕著回去找洛小丁吧!再找也是白費力氣……倒是真正的徒勞無益呢。」

    闕金寒腳下一頓,忽然想到開宴之時裴玄義的那番話,頓生滿腹疑慮,忍不住回身走了回來,遲疑了一下才問「大師伯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裴玄義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問「我問你,你如今可有洛小丁的消息?」

    闕金寒嘴角繃著,皺眉想了片刻,頗有些猶豫不決,最終還是開口說了「有一點,聽說洛小丁失蹤的那晚,九王爺來過浮雲城,他二人素來交好……沒準是跟他走了。如今尚說不清楚,已派了人過去打聽。」

    這倒是裴玄義沒有想到的,吃驚道「九王爺來過?」

    闕金寒道「嗯,來過,大師伯還有什麼話問?」

    裴玄義瞇著眼睛望了一會天,搖頭道「沒什麼了……不過,我看這人多半你是找不著了。」

    闕金寒不解地問「大師伯何出此言?」

    裴玄義臉上扯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人家有意將這人藏起來,你又去哪裡找?興許早被殺了,毀屍滅跡也不一定,你那個師父什麼事情做不出?冷心冷肺的一個人,當年他能眼睜睜看自己的心上人被人當著他的面殺掉而無動於衷,之後居然扛著那女子血淋淋的屍首上玄天閣……如今殺個弟子又算什麼?倒是難為了你,傻乎乎在這裡替他賣命……」

    闕金寒早聽得呆了,怔在那裡一動不動,等醒過神時,裴玄義已乘了小轎走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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