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型策 第七卷 斬首谷 第四章 獅子家徽
    「哈哈哈……」小小的房間充斥著一股迷醉的酒精味道,聽了晉經風今天的遭遇之後,晉家二老爺頓時捧腹大笑起來,「我早知道你們今天去會吃閉門羹,果不其然……哈哈哈……」

    「二叔,為什麼這麼說?」晉驚風不解的望著二叔一臉壞笑的樣子。

    「那個尹家的大小姐,名叫尹再姬,本來就很難對付,別看她小小年紀,可是個冷美人,你可知道為什麼這兒的人都叫她『大姑娘』?」

    聽了二叔的話,晉經風鬱鬱的搖了搖頭,「難道,是因為她的地位?……」

    「是啊!大姑娘——女人出嫁了就叫做大姑奶奶,可見她小小年紀,家裡人就多麼尊重她,不過,她可是隻母老虎,不好惹啊……」二叔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正準備給晉經風斟滿,看到他杯中還有酒水,不免皺起眉頭來,「你怎麼不喝啊?!不給你二叔面子嗎?」

    「我……」晉經風看著杯中的白酒,不禁鬱悶起來,只好硬著頭皮干了下去。

    「說起來……」這時,二叔突然摸摸下巴,「按照輩份,再姬還應該管你叫『表舅』呢!」

    「呃?!」晉經風一愣,想起了今天那個有些傲慢無禮的小姐,想到她一臉冷冰冰的樣子,還有說話時美麗的臉龐,不禁笑了起來。「那個再姬小姐,和大娘是什麼關係?」

    「她管大嫂叫姨娘啊,但是啊……你可別指望她會叫你表舅,她還有個弟弟,尹家大老爺最近幾年腦子有點那個……」說著,二叔用手在自己腦袋上比畫了一下,「現在尹家事務全賴她一個人,別看她小小年紀,就連大哥有時候都要讓那丫頭三分呢。」

    晉經風點了點頭,二叔又給他滿上了一杯酒,別看這小小一杯,可比他平常喝慣了的紅酒勁大多了,三杯下肚,晉經風已經有些飄飄然起來。

    藉著酒勁,晉經風索性尋問道,「二叔,有件事情我想請教……」

    「什麼?!」

    「我聽奶奶說,本家有個『家徽』,那是什麼樣的東西?」

    聽到這話,二叔臉色突然一沉,望著晉經風那已經有些紅潤的臉,「你……問這個做什麼?」

    「實不相瞞,我這次回本家來,就是想找到那個家徽,把它帶回上海去……」

    二叔愣了一下,看了看晉經風,將頭轉向一邊,沒有做答。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家徽應該就是客廳裡牆上的那塊獅子圖樣的掛牌,對嗎?!……」晉經風回想著,思緒漸漸進入沉思,「獅子……為什麼是獅子呢?!還有這裡的名字,為什麼被改成了斬首鎮?二叔……是不是曾經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二叔歎了一口氣,猛的將酒杯中的酒水喝了個乾淨,「你說的沒錯,自從六爺和六奶他們離開本家去上海之後,二十年前……這裡曾經有一場血光之災,就如你所看到的,這個鎮子是由幾個大家族組成的,其中最有地位的當然要屬晉家,然後是尹家、祝家,還有就是宋家……當年,晉家祖先在朝廷身居要職,那當街的石牌,就是我們家族威嚴的象徵!直到如今,都沒有人能動搖這種威嚴,全賴晉家有著很高的聲望和地位。你站在後山看看!你所能看到的田地、森林、草坡,都是晉家的當年賞地,這個鎮子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晉家來保護的。二十年前,後齒山上的宋家裡……曾經出了一窩反賊,朝廷將其緝拿,本來是要逐九族的,要知道我們這些世家之間都有淵源,要真是逐殺九族,算下來全鎮都脫不了干係。因此我晉家祖先在皇帝面前好言勸說,鎮子是保住了,但是宋家,卻落了個滿門抄斬!那時候,宋家整整一百口人,就在後山的崖壁上被砍了腦袋,最近,流傳的多了,人們才改口叫這裡做斬首鎮……現在朝廷已經復辟,晉家雖然已經退出宦海,但大哥仍跟張作霖有交情,才能保斬首鎮不受到戰亂影響……」

    「張作霖……」聽到這裡名字,晉經風不禁一驚,那個奉系軍閥的首領,如獅如虎般的男人!

    「哎……每個鎮子都有各自的傳說,你也別覺得奇怪,要是真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問那個尹家小姐吧,她飽讀詩書,可是個十足的萬事通!乾杯!」說著,二叔又端起了酒杯與晉經風對飲。

    「不……我……我已經喝不了了……」晉經風尷尬的苦笑著,急忙擺手道。

    「什麼喝不下?!你還是人誠哥哥的孩子嗎?!這個樣子怎麼行?!」二叔連塞帶灌的硬是讓晉經風將那一壺酒統統喝了下去。

    「二叔……家徽的事……」已經昏迷起來的晉經風,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話還沒說完,他就忍不住向門外跑去。

    「呵呵……家徽啊……是不能用語言說出來的……」這時,只見二叔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月色如水,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留下黑白色的陰影。

    「呃……」晉經風頭一次這麼失禮過,此刻他扶著一棵大樹幹嘔著,胃裡除了酒什麼都沒有,身體像是被火燒一樣,腦袋暈旋的彷彿全世界都在旋轉,腳步都搖晃起來。

    「啊啊啊!!」外圍走廊突然傳來一聲大叫,晉經風暈暈忽忽的回過頭去,只見楊桀向自己飛奔過來。

    「二……二……二少爺……」楊桀一臉慘白的指著晉經風,手竟然有些哆嗦起來,「你……喝酒了?!」

    晉經風沒有回答,其實他現在根本連意識都有些不清楚起來。

    「你怎麼能……」這時,楊桀爬到晉經風耳根小聲嘀咕著,「你忘記自己身體裡還有毒嗎?你這樣無異於找死啊!」

    「楊醫生……我……」晉經風搖晃的身體突然不由的向後倒去,楊桀急忙將他扶到了台階上。

    此刻,楊桀真是又生氣又擔心,這個任性妄為的傢伙,怎麼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呢?「我去給你拿些熱水和解酒的藥,你等一下。」說罷,楊桀轉身離開了庭院。

    微微的吹來一陣涼爽的風,晉經風按著太陽穴坐在台階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嘔吐的感覺慢慢消失了,意識也算是清醒過來,皓月如霜,花園裡瀰散著一股茉莉的香味,突然,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一陣幽幽的歌唱聲——

    「莉琪波登拿起斧頭,劈了媽媽四十下,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又砍了爸爸四十一下……」

    這是一首外國歌曲,晉經風不禁被這曼妙而殘酷的歌吸引了,他抬起頭來,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小女孩,潔白的皮膚,像月色一樣嬌媚,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裙,頭髮上紮著一個美麗的蕾絲蝴蝶結,約末十三、四歲的年紀,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雙唇櫻紅,很是討人喜歡。只見她手上握著一隻幼小的黃鶯鳥,一邊歌唱一邊在庭院裡旋轉著。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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