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型策 第一卷 血胭脂 第十章 罪孽的氣息
    不知從何時起天空開始陰霾起來,隨後零星的飄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像豆子一樣的雨滴敲擊著路面和樹葉,發出很有節奏的響聲,心裡也隨之亢奮起來。沒一會,世界便濕了。

    晉經風呆望著這瓢潑大雨許久,最後伸出手來,讓雨水順著門簷滴入他的手心,有一種細澀而曖昧的感覺。

    晉經風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進雨裡,像個玩童般張開雙手迎接著它,眼睛漸漸淒迷了……

    晉夫人坐在房間的床上,正在翻閱著前不久萊肯神父贈送她的一本《聖經》,但思想卻怎麼都無法集中起來。房間裡只點了一盞昏黃的檯燈,窗外烏雲密佈,大雨傾盆,更加顯得房間內的昏暗。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了,晉夫人不禁大吃一驚。

    「經……經風?……」

    此刻的晉經風全身濕透了,頭髮上還滴著雨水,他一臉慘白地望著晉夫人,眼中竟堆滿了哀傷。

    晉夫人急忙抽出身邊的毯子裹在晉經風身上,「經風,你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全身都濕了?快把衣服脫下來,不要著涼了……」

    突然,晉經風伸出手來一把將晉夫人摟住,「奶奶,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總是讓您為我擔心,是孫兒不孝。」

    晉夫人感動的落下淚來,「經風……奶奶是愛你的,永遠愛你。」

    下午時,窗外的雨還沒有停,屋內是溫暖的氣息,晉經風躺在床上,輕輕靠著奶奶的胸口,他的雨水已經干的差不多了,全身有股另人安心的暖流流過。

    房間的檯燈柔和的光線照在晉經風那稜角分明的臉上,他就像搪瓷娃娃一樣,美的精細。

    晉經風握住了奶奶的手,「奶奶,我昨天又想起媽媽來了。」

    「是嗎?……」晉夫人臉上劃過一絲驚訝。

    「我想起……他跟我說的一些話……」

    「什麼話?」

    許久,晉經風都沒有回答,晉夫人輕輕搖了搖他。「經風?……」晉夫人將臉貼近晉經風,發現他已經睡著了,鼻子裡傳來小小的鼾聲。「好好睡吧,我的孩子。」

    晉經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當他再醒來時,時間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晉經風睜開眼睛,一縷金色的陽光順著窗稜照進屋內,敞開的窗戶飄進一陣帶有潮濕氣息的風,晉經風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睡的這麼甜美了,他甚至連一個夢也沒有做。而當他坐起身時,卻突然覺得全身酸痛,頭昏昏沉沉的。突然耳邊傳來一個女聲的尖叫,嚇的晉經風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

    「啊——你醒了!」

    「咦?你怎麼在這兒?」晉經風望著身邊這個打扮可愛的像洋娃娃一般的少女,正是席望月。

    「我打電話來時,聽你的小女僕說你發燒了,所以我特意來看望你,來,」席望月說著,遞給晉經風一碗黑糊糊的湯藥,「把它喝了吧!」

    「我發燒了?」晉經風接過湯藥,碗裡飄出一股嘔心的苦味兒。

    「是啊,昏睡了兩天了,大夫說你是著涼引起的發燒。不過我今天來真是大收穫啊,能夠看到你的睡臉,真是榮幸,嘻嘻。」席望月頑皮的笑了起來。

    聽了這話,晉經風的臉立刻紅了起來,他捏著鼻子硬是把碗裡那碗藥灌了下去。席望月打趣的拍拍晉經風的頭,「真是個好孩子,我去找醫生來在幫你量量體溫吧。」

    「不用去了,我的病已經好多了,奶奶呢?」

    「晉夫人她因為你一直高燒不退,急的要死,今天是星期天,她去教堂做彌撒為你祈禱了。」

    「什麼?彌撒?」晉經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奶奶什麼時候開始信奉天主教的?晉經風從床上下來,在衣櫃裡取出一件外套。

    「你要幹什麼?要出去嗎?不行啊,你的病還沒有好呢!」

    晉經風套上衣服,「再不去恐怕就來不及了,而且我現在已經不燒了。」

    「可是你要去哪裡,總該告訴我一聲啊,真是的……」

    晉經風沒有回答,逕直走出了房間。擔心他回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倒,席望月只好嘔著氣跟在他身後,和他一起上了家裡那輛黑色的汽車。開車的司機是位姓榮的大叔。

    「榮伯,麻煩開車,我們到希翼府去!」

    席望月吃驚的盯著晉經風,「希翼府?」

    車子發動了,漸漸消失在了晉府的巷尾。

    北京市警察廳,一大早便有人推開了警察廳長——羅廳長辦公室的大門,那人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不屑的將羅廳長嘴上的香煙拔出來,熄滅在煙灰缸裡。

    「世山兄,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呵呵……」羅廳長尷尬的笑了起來,急忙起身打開了窗戶,煙霧繚繞的空氣這才清新一些。

    「前天晚上有個人跑到停屍間去了,他們偷偷的檢查了金玫和屈夫人的屍體。」

    「什麼?竟然有人如此大膽!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當然沒有人告訴你,」李世山不滿的瞪著羅廳長,「因為根本沒有人找得到你!你最近是怎麼了?好像不擔心下半年會被革職的事了,幾乎天天都不到局裡來,你是拿到了什麼擋箭牌?」

    「哪有,呵呵,被革職的事我當然很在意,對了,到底是誰膽大妄為跑到停屍間去搗亂?」

    「是那個晉家的小少爺!」

    「哦?是他?!」

    「羅廳長,是你告訴晉府的人金玫的案子屬於自殺案?你憑什麼這麼斷定?」

    「我覺得,一個小女僕,懷著身孕,應該是因為羞於見人才會自殺的,而且這也合情合理啊……」

    「合情合理?你甚至還沒有讓仵作驗過!如果他們反咬一口,說我們玩忽職守的話,我們就完了!」

    「你是說……金玫真的是被人謀殺的?」

    「恐怕是的,我的廳長大人,看你怎麼向那位來太太解釋!」李世山轉身要走,突然有停了下來,「我最好提醒你一句,天上是從來都不會掉餡餅的!」說罷,他摔門離開了。

    羅廳長站在原地許久,最後他拿起了電話,撥了一通電話回兒子家,而電話那頭穿來的是他那個可愛的小孫女稚嫩的聲音。

    「喂,你找誰啊?」

    「琪琪,是爺爺啊!」

    「爺爺!」聽筒對面穿來小女孩開心的呼喚聲。

    「你一個人在家嗎?爺爺在這裡很無聊啊,很想念你,你能來看看爺爺嗎?」

    「那我晚上和媽媽一起去看您。」

    「哦,不!就你一個人來好了,記住了嗎?你一個人,帶上你的小熊寶寶一起來看爺爺吧。」

    「好吧,爺爺你在辦公室等我,再見!」

    「再見……」掛上電話,羅廳長臉上的表情奇怪的扭曲著,最後忍不住獰笑了起來,笑聲擊破了早晨都市的那份難得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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