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戰這才轉回身,來到琳娜近前道「琳娜,我們可以幫你,但是你得聽我們安排。」說著又湊到琳娜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琳娜臉色驟然大變,情不自禁地用手掩住了小嘴兒,倒抽一口冷氣。可隨即又一咬銀牙道「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一試,就照你們說的辦。」
一行人換上了白衣白甲,押著這幾輛大車,浩浩蕩蕩的奔往鐵戈城。
鐵戈城,西有萍嵐江,接連西海。東有單駝山,連綿不斷。
是個物產豐富的地段,因偏於一隅,離中原大都甚遠,故此這裡天高皇帝遠,城主沙將軍,逍遙自在,少有掣肘之感。
身在大都的大殿下龍欲看中了這裡,也是其眼光獨到,於這裡屯兵積糧,真是個好策略。
隊伍一路暢通無阻,守門衛士一見到西海王的大旗,就都很恭敬地放行了。看來這西海王與沙將軍,交情頗深。
隊伍進了城,大部隊直奔將軍府,而紀戰與易容王兩人,換了一身行頭,悄悄地離開了車隊,混進熙攘人流,直奔東街口而去。
一路上,早已打聽清楚,鐵戈城有名的廚子念魚,在東街口開了一家名為念魚樓的酒店,生意紅火,慕名而去的食客時常擠爆了酒樓,人滿為患啊。
街頭小巷早已流傳一句話「千花手翻鮑魚頭,有錢要去念魚樓!」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尋,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這念魚樓下。
三層小樓,張燈結綵,門兩旁有一對石雕大魚,水花不斷地從魚嘴中噴出,噴灑在兩隻巨大的水槽裡。水槽有孔與魚身相通,這樣循環往復,噴吐不絕,妙趣橫生。
再看門前人來人往,穿梭其間的食客絡繹不絕。紀戰與易容王兩人相視一笑,隨前往的食客一同走進了念魚樓。
其時,將近晌午,未到飯口,可是樓上樓下,黑壓壓一片,依舊人滿為患。
紀戰兩人在一樓,好不容易找了一處座位,方坐定,一個伶俐小童手提著茶壺就跑了過來,雖是一身粗布衣,可打扮得利落乾淨,沒有一點邋遢之態。
「二位客人,要點什麼?」說著一翻手腕,一條水線點滴不溢地注入了茶杯中,隨即香氣四溢,沁人心脾。
紀戰滿意地笑道「念魚樓最拿手的好菜,一樣來點兒,再來兩壇上好的前螺春。」
小童清脆地應了一聲去了。
紀戰對易容王道「酒樓地處市貿中心,站在頂樓,可以眺望萍嵐江水,能在這裡開酒店,可想,在這鐵戈城,念魚也算一號人物。
易容王嘴一撇道「狗永遠是狗,它背後的主人,才能稱為人物。」
兩人一邊細品慢飲,一邊閒聊。這時就見門外,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拄著木杖,緩緩走了進來。
能來念魚樓吃酒的食客,大都是達官貴人,有錢的富商。老人在這樓下一站,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媽的,哪裡來的叫花子?真他媽的掃興,打擾爺的酒興。」一個胖富商叫罵著。
一個官家小姐,更是皺起小鼻子,尖叫「好噁心,這哪來的老狗!不吃了,我要回家。」
大堂管事的急忙帶著幾個家犬,來強拖老頭。
老頭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喊「念魚老爺,您就把燕兒還給我吧,我老了,就這一個姑娘,還要靠她養老啊,再說這孩子還小,您發發慈悲,放了她吧!」
管事的及眾家犬連拖帶拽,可是老頭死活不走,半躺在地上哭喊。
有怕亂的食客,酒菜還沒吃好,就急匆匆地避開了。也有那喜歡看熱鬧的,放下筷子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熱鬧。
「他媽的,是哪個活膩歪了,敢找老子麻煩?」一個搖著蒲扇的中年人,帶著兩個大漢從樓上走了下來。
「念魚老爺,求求您,把燕兒還給我吧!」老人一見那中年人走了過來,就爬著撲了過去。
紀戰與易容王一直冷眼觀看,搖蒲扇的中年人,一走下樓,兩個人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賊眉鼠眼,八字鬍,中等身材,對襟錦衣,左手大拇指上套著一翠綠扳指,右手中指,無名指上各戴著一個純金戒指。
念魚見老頭撲上來一腳就將其踢翻在地,大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不是給你錢了麼,要不是看在你是燕兒爹的份上,老子現在就踢死你,快他媽給我滾!」
「我不要錢,我只要我的燕兒,老爺您就發發慈悲吧。」老頭說著再次哭翻在地。
周圍的食客都冷眼看熱鬧,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真他媽是活膩歪了,老東西去死吧!」念魚這就要下死手。
這時,就聽有人喊道「誰是老闆?這就是千花手?媽的!拿爺不識數麼?
念魚踹向老人的腳硬生生地收了回來,給兩個漢子遞了個眼色,面帶笑容地直奔紀戰這桌而來。
紀戰指著剛上來的酒菜道「你是老闆?這是你親自下廚做的?你他媽糊弄傻子呢?」
易容王翹著二郎腿陰陽怪氣兒地道「我這兄弟脾氣暴!惹急了他,就喜歡砸東西,還就喜歡挑貴的砸,這事兒你看著辦吧。」
念魚剛聽紀戰喊他的時候,那一對勢力眼兒,就已將紀戰與易容王兩人上上下下掃了一遍。
紀戰,高大魁梧,長髮在腦後扎綁成一根長辮兒,一身皂黑色綢面兒袍子,腰懸寶刀,英氣逼人。
易容王更是乾淨利落,一身的貴族氣質,腰間的那把長劍,明眼人打眼就能看得出,定是價值連城的寶劍。
念魚心中早有了計較,覺得這二人應該是官面上的人物。見紀戰二人火氣很沖,忙堆起笑臉道「小的,這就親自下廚,為您二位服務,那是小的榮幸啊!」
說著一步並作兩步,急匆匆上了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