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這個詞代表著就是殘酷。(.)
君寒殤將這消息帶給了白鹿老人,天元界便開始沸騰了起來,由神州為首,白鹿院牽頭,雲州的勢力也是最先開始跟著行動起來的。
夜行族拓展的速度太快了,他們不需要花費數百年上千年的時間去培養一個高手,而是只需要咬上一口,便將將一個修煉了千百年的人族高手轉化成夜行族,他們不畏懼戰鬥,甚至是對戰鬥有著一種極端的偏執。
戰爭開始,在徐州和雲州的交界處,數千道基境之上的高手率先於夜行族的先鋒碰撞在一起,一場戰鬥下來,所有參與戰鬥的人族,隕落。
六千道基境之上的高手,對付對方只有三千多同級別的高手,最後戰鬥的結果便是三千夜行族變成了四千,而人族六千道基境之上的高手全部消失。
秦嬴再次消失不見,魔宇神君甚至在這戰爭開始的時候親自現身了一下,這也代表著秦嬴的斬首行動完全失敗,秦嬴殺不了魔宇神君。
夜行族沒有向著最近的冰原高地下手,而是直接向天元界中部突進而來,不到一周的時間,雲州便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地方開始淪陷,夜行族所過之處,好似蝗蟲一般,寸草不留,所有的人族,無論修為如何,是不是修士,統統都會遭到毒手。
葉元的診斷,加上無量山的再次診斷,已經讓所有人都知道一個讓人絕望的事實。被夜行族咬了,轉化成夜行族之後,便再無恢復人身的可能,在轉化成夜行族的那一刻,便已經死了。
中州也開始派人出現,暮雪仙境第一次真正的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一次xing便來了一個化凡期,七個蒙惑期。十三個嬰裂期的高手,暮雪仙境的底蘊也開始露出可怕的一面。
「現在,除了冰原高地。和西北的幽州,整個天元界的北部、東北、東部,幾乎都已經淪陷。雲州也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地域成為夜行族肆虐的地方,只剩下神州、中州,還有之神州和中州南部、西南、西部的幾個州沒有被波及。」
君寒殤低聲將這些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展起來的情況給葉元訴說,葉元閉目不動,卻明白,這就是魔宇神君的報復,因為秦嬴。
忽然,葉元開口打斷了君寒殤的話:「對於那些高手來說,難道成仙真的就那麼重要麼?這天下難道真的全部都是螻蟻麼?」
君寒殤張了張嘴,卻無法回答。**因為他也已經知道,天元界,不只是只有秦嬴一個天問三境的高手。
葉元站起身,一步跨出便消失不見。
神州北部的邊境,一出荒蕪的山林之中。葉元的身形緩緩的凝實,而後便再次虛化,飛入高空向著雲州飛遁而去。
葉元一襲白袍,出現在雲州東部,現在,雲州東部幾乎已經完全被夜行族侵佔。所有的修士都開始向著西部退縮。
踏足人族修士和夜行族交戰的萬里混亂之地,葉元不時的會見到一個個受傷的修士向後退去,一道道遁光在天空之中不斷的閃動。
看著這一切,葉元心中忽然一片寧靜,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隱約之間,似乎感覺到,靈魂大巫,本來就是生在這種環境之中。
前世在地球之上,沒有生存之危,人類乃是生物鏈的頂端,沒有幾個人修煉,靈魂大巫的傳承之物好似垃圾一般在塵世之間流轉,卻沒有一個人得到,沒有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認得到,卻讓一個追求力量的人得到這傳承。
葉元追求力量,任何方式都可以,醫師,可以,靈魂大巫可以,法則也可以。
只是看著那些修士帶著同伴的屍體飛遁而過,一個個面帶痛苦之se,還有那些葉元一眼就能看出來,被咬了但是卻不願意轉化成夜行族而自盡的修士。
葉元心中一片寧靜,沒有憤怒,沒有痛苦,好似死掉的人不會讓其有任何的感覺,似乎本來就應該如此,因為這些人的死,跟葉元的追求沒有任何的幫助。
葉元答應白鹿老人對付夜行族,只是因為交易。
葉元閉目站在原地,靜靜的感受著空氣中傳播的信息,混亂不堪。
怨氣、憤怒、殘忍、快意、殺戮、yīn冷……
好似一個局外人一般觀看著,感受著這些,葉元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自己都不知道的感受。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大喝:「前面的道友,可是醫師?這裡有人受傷了!」
一聲大喝,讓葉元回過神來,有一個渾身浴血的漢子週身飛舞著一件羅盤一樣的法寶,漢子漂浮在半空,看著葉元,眼中滿是焦急的詢問之se。
葉元點了點頭,道:「正是,傷者在哪裡?」
那漢子聽到葉元的回答,立刻飛身而下,道:「醫師,快跟我走,這裡很危險。」
葉元露出一絲詫異,道:「傷者呢?」
漢子看了一眼遠處飛渡而來的遁光,道:「醫師,這裡很危險,我先帶你離開這裡,到後方再說!傷員都被送到後方了!」
此刻,葉元已經看到,那飛遁而來的一道道遁光之中,都是一位受傷稍輕還能飛遁的修士帶著一位到兩位重傷的修士向著後方飛遁而去。
葉元指了指那些遁光,道:「其中有三個,撐不到回到後方了。」
這漢子面se一暗,道:「那個沒辦法,夜行族已經攻到了這裡,我們必須先保護醫師的安全,若是一個醫師隕落,可能會有更多的人會隕落,醫師已經嚴重缺乏了,醫師,別說那麼多了,趕緊走!」
「嘎嘎嘎……快看我看到了什麼,又有一個新鮮的血食。」
「這個是我的,你們誰都不能搶,好像還是一個醫師,我們要不要留個醫師給我們治傷,剛才有個傢伙的火可真厲害,我到現在還沒有恢復……」
「我們要醫師有用麼?」
「有用,有些修士的力量很是討厭,半天都恢復不了。」
「那好,不過必須要我咬他,我要將他變成我的血裔,要浪費我一滴原血呢!」
葉元靜靜的站在地面之上,天空之中那些遁光都已經全部落了下來,將葉元和那些傷者護在zhōng yāng,七八個人修士,修為最高的只有道基境的化丹期,最為最低的則才初胎期,而重傷失去戰鬥力的傷員卻有十二個,其中有三個人都已經被咬了,不斷的抽搐著,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眼中非但沒有力量提升的暢快,反而滿是一種尋求解脫的神se。
而對面,那十幾個面目猙獰的夜行族最差的卻都是穩基期的修為,而同階之內,夜行族是要強過修士一個階層的,停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葉元沒理會那些聒噪的夜行族,走到一個被咬了的修士身前,感受著其體內不斷壯大的生機,還有體表開始慢慢自行恢復的傷勢,甚至那越來越強的氣勢,以幾何式的開始增強,葉元敢肯定,就算是現在轉化還沒完成,這修士也比之前強了至少十數倍了。
轉化雖然很痛苦,但是葉元卻從其眼中看到那種痛苦不是**上的痛苦,而是心靈,那種急求解脫但求一死而不能的痛苦,對夜行族的痛恨,對自己的痛恨。
「你是痛恨夜行族還是痛恨自己?」
那修士忍著痛苦,低聲道:「恨我自己,恨我自己要殺掉昔ri的同門,好友,恨我自己不能下決心解脫自己,恨我自己的軟弱和弱小,不能殺了魔宇神君!」
葉元喃喃自語:「信念。」
「人族的信念,所有種族之中,唯有人族會堅信的東西。」
忽然,那修士的面目變得猙獰,眼看轉化已經快要完成了,那修士雙目通紅,兩隻手臂抓著自己,嘶吼道:「殺了我!殺了我!」
吼了兩聲,便化為哀求,看著周圍的人,哭泣著嘶吼:「求求你們,殺了我……」
周圍沒有被咬的修士一個個都是面帶不忍,面se猶豫而痛苦,忽然,葉元一掌拍在這修士的腦袋上,這嘶吼的修士頓時再無生息,眼神暗淡了下來,但是面上卻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
葉元閉上雙目,許久,才喃喃自語念叨出一句:「你是死在戰場之上的。」
而另一邊,殘餘的七八個還有戰力的修士已經跟那些夜行族戰鬥了起來,這些夜行族暢快的嘶吼著,嚎叫著,享受著貓戲老鼠一般的快感,那種扭曲的情緒,似乎正是他們殘缺的人生所需要的東西。
葉元伸出一指,屈指一彈,低聲一喝,猶如號令。
「魂爆!」
那十幾個歡呼著,玩弄的正開心的夜行族頓時好似被定格在半空中了一般,所有的動作,所有的聲音都在瞬間消散。
十數聲如同氣破碎一般的聲音,常人無法聽到的聲音響起,這十幾個夜行族便好似下餃子一般的跌落向地面,神魂、意識、所有的jīng神都如同被人抹去了一般,乾淨的一塌糊塗,只剩下殘破的身體跌落到地面之後便急速的枯萎腐爛,頃刻之間便化為飛灰飄散。
而葉元卻似乎變了一個人一般,面se冷酷,望著那些飛灰,輕聲自語:「我的族人,只能死在戰場上,卻不能在死後還被人凌辱,死了的,就永遠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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