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陣便不知歲月,大元寶庫的守護陣法,次元殺陣,其內有一萬八千小空間,層層疊疊之下,運用空間為基,除了硬闖過去之外再無他法,葉元就算是有印記指引,永不會迷失方向,但是行走的卻還是極為艱難。/
整個天元界絕大多數的高手的目光都被大元寶庫吸引了過去,天元界東北部位,卻已經在無聲無息之間淪陷了!
夜行族忽然出現,以星火燎原之勢迅速的擴散開來,好似蝗蟲一般,所過之處所有的生靈都淪陷,特別是人族,更是能直接轉化成新的夜行族成員,而那些人族的高手,轉化完成之後,實力更是更勝從前,短短幾天之內,夜行族的佈置便發揮出了可怕的戰績。
徐州淪陷之後,毗鄰渝州的另一個州,青州也隨之淪陷,一州之地,數百萬的修士死傷大半,剩下的也全部都被轉化成夜行族加入到這蝗蟲一般的大軍之中。
而此刻,天元界絕大多數的高手,不是在閉關潛修之中,就是被大元寶庫的吸引了過去,以至於夜行族的動作簡直是勢如破竹,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有效的抵抗。
而此刻,咸陽城之中,新皇卻壓下了有關夜行族的消息,將整個神州之地的諸多力量都控制了起來,壓制在神州之內,天元界最強大的三個州,雲州、神州、中州,中州歷來神秘,這一次夜行族忽然出現,也沒有見到中州有什麼動作。而神州卻也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只剩下雲州,也是一盤散沙,一些還在活動的頂級高手都已經去了天波內海,此刻根本脫不開身,就算是得到夜行族的消息,大部分人也都是置若罔聞。根本捨不得大元寶庫的利益誘惑。
咸陽城之中,新皇一襲嶄新的龍袍,站在天壇之上。口中念誦著祭文,而其身後,那原本應該在大元寶庫之中的太傅卻不知道怎麼的出現在了皇城之中。
看著新皇。太傅心中歎息,他是最早知道新皇不是先皇血脈的人,但是從新皇剛出生開始,就是太傅一手拉扯大的,甚至新皇的所有學識基本上都是太傅教導的,這麼多年下來,新皇是不是先皇血脈,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能將大秦穩定下來,卻又不需要讓新皇付出什麼難以接受的代價。也只有讓龍脈龍氣徹底的跟新皇融合。
那一絲血脈的傳承,徹底的從先皇身上轉化到新皇身上,這便是唯一的辦法,現階段最好的辦法。
新皇跪伏在地,太傅喃喃自語:「丹。老師能為你做的也只剩下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但是新皇卻似乎根本察覺不到太傅一般,太傅周圍的人,似乎也根本看不到太傅一般。
太傅雙手結印,口中配以祭文,抑揚頓挫的祭文聲開始響起。隨著太傅手中的印訣,咸陽城那八道城牆之上密密麻麻的祭文便開始隨之亮起。
從最外層的那千里城牆之上開始,那數以億萬計的祭文開始亮起,一道道金se的字符化為實質一般,從城牆之上飛出,而後化為一道道金se的天幕樹立在天地之間。
那金se的祭文所化的光幕直達天際,與天空之上的雲端勾連在一起,從外界望去,整個咸陽城似乎都籠罩在一層金se的光幕之中一般,數不清的金se祭文開始在雲端之中穿梭,不稍片刻便將那整個已經顯化出來的雲端徹底的籠罩了起來。
那似有似無的雲氣也徹底的顯化成型,一絲絲白se的霧氣此刻被那些金se的祭文激發,隨之化為一聲聲似浩大又似喃呢的聲音,雲端之中的雲氣開始慢慢的消散,全部轉化成另外一種形態。
雲氣緩緩的消散,無數細微的祈禱聲、讚頌聲、祈願聲開始在咸陽城頂端響起,而後第二道城牆之上的祭文也開始亮起。
又是一道道金se的祭文化為實質一般沖天而起,化為一層層佈滿字符的金se光幕。
第三道城牆,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
頃刻之間,咸陽城八道城牆之中,除了皇城的城牆之外所有的城牆之上篆刻的祭文都亮起,激發之下,咸陽城頂端那雲端已經徹底的轉化了形態,從雲氣轉化成了無數的聲音,雲端轉化了形態,那在雲端之中的龍脈龍氣便徹底的露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一條十數里直達的金se神龍遨遊在咸陽城上空,一聲聲龍吟之聲不絕於耳,新皇目光灼灼,望著頭頂上那已經徹底顯化出來的金se神龍,眼中滿是一種躊躇滿志的神se。
新皇站起身,張開雙臂,身形開始緩緩的飄起,向著天空飛去。
而那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太傅卻忽然悶哼一聲,瞬間七竅流血,面se慘白如金紙,看著那飛天而去的新皇,臉se露出一絲似解脫似無奈又似欣慰的表情,手中的印訣再次一變,口中一聲暴喝:「祭祀!」
儒門六藝之禮,儒門六藝之中最為神秘,幾乎從來沒有人修成過的神通,此刻被太傅施展出來,虛無之中,一種無形的法則被牽動,太傅週身的生機急速的消退。
噗噗噗……
太傅身形不動,手中的印訣穩如泰山一般不動,但是口中卻連噴三口心血,頭髮也有一半變得蒼白如雪,生機驟降,週身已經透出一股子遲暮之氣。
而就在新皇將要和那龍脈龍氣所畫的金se神龍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卻見皇城後方的觀星台之上,國師站在一處祭壇之上,雙手化為一片殘影,一個個印訣隨之打出,祭壇周圍一道道光紋亮起,而後化為一道星光洪流向著咸陽城頂端倒捲而去。
星光洪流逆流而上,所過之處。所有的一些都好使被銷蝕了一般,化為點點星光消散,飛天而上的新皇看著這星光洪流襲來,眼中殺機暴露。
正在此時,卻見咸陽城最後一道城牆,皇城的城牆之上,一個個暗金se的祭文開始亮起。一個個字符飛出,化為一道暗金se的光柱沖天而起,國師發出的那一道星光洪流連抵抗都沒有。便直接消散,這一道道暗金se的字符沖天而起,恍如龍卷一般。繞著皇城頂端的新皇和那龍脈龍氣旋轉了起來。
這時,新皇才猛然回過頭,向著太傅所在的方向看去,但是卻是什麼都看不到,新皇眼神一顫,口中喃喃自語:「老師……」
儒門六藝之禮,便是指的祭祀,算是儒門六藝之中最為神秘的一門神通,沒有什麼分支,也最不好琢磨判斷。但是這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有逆天改命之效,同樣,限制便是,施展這門神通。需要消耗的不是真元,也不是神魂的力量,需要消耗的乃是壽元!
利用咸陽城的八道城牆之上的祭文,這構建了一千多年才能有如此規模的祭文,施展出來的儒門六藝之禮,威能已經到了逆天改命的程度了。同樣,對於壽元的消耗也是呈幾何式的暴漲。
以太傅嬰裂期的修為,此刻,頂多算是青年時期,但是此刻,頭髮卻已經半白,而且身上有一種難以掩飾的遲暮之氣,這是壽元即將耗盡的人才會出現的症狀。
神通一現,那暗金se的字符出現,便再無任何外力能阻礙其停下來了。
新皇凌空而立,與那龍脈龍氣所化的金se神龍對立,二者之間相隔了只有三丈的距離,但是到了距離之後,便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二者靠近一般。
而那些暗金se的字符繚繞之間,卻透出一股子神秘的力量,這種力量不斷的消磨新皇與那金se神龍之間的距離。
觀星台之上,國師口吐鮮血,望著那十數萬個暗金se的字符,語氣森然:「楊宇新,你這是找死,儒門六藝之禮,借用咸陽城八道城牆之上的祭文,需要耗費的恐怕就是你九成的壽元,為了這假龍,值得麼!」
雖然如此之說,但是國師卻無一絲不甘的情緒,賠上太傅一條命,做到這一點,國師已經覺得自己輸得不冤了。
忽然,原本準備離去的國師忽然停了下來,看著天空,那金se神龍頂端的位置,一道足有十里之大的巨大金se巨劍的虛影從天而降,向著那金se神龍劈去。
凌厲的鋒銳之氣瀰漫,空氣都被切割的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嘶鳴聲,失去了雲端的保護,這龍脈龍氣極為脆弱。
被這金se巨劍虛影一刺激,新皇與那龍脈龍氣之間越來越小的排斥便在一瞬間增大了數倍之多,原本已經只剩下一丈的距離,此刻,卻再次恢復到了三丈的距離。
那金劍還未落到,便被那些暗金se的字符絞碎,天空之上,淮南王的身形忽然出現。
淮南王看著眼中只剩下冷酷的新皇,大笑出聲,道:「好!好!好啊!不錯,你比本王強!」說完,淮南王便轉身就走,再無一絲留戀之se。
新皇面se冷酷,繼續開始向著那龍脈龍氣移動而去。
而另一面,大元寶庫之中,一處小空間之中,葉元看著狀若癲狂,欣喜的不停的搓手的畫魔,額頭之上冷汗直下。
在這次元殺陣之中,這畫魔竟然能在瞬間封鎖了這十丈大小的空間,強行干涉陣法的運轉,這種實力,要殺葉元、長孫無忌、老頭三個人,只需要動動念頭。
葉元自認為還是能逃掉的,他有替身人偶替死一次,便可以在死一次之後利用印記逃離出這裡,但是長孫無忌喝老頭恐怕會死的很徹底,這兩個嬰裂期的高手,在畫魔面前,跟小孩子沒有什麼區別。
葉元的腦子急速的旋轉,一個個念頭不斷的閃過,開始思索如何對付這老瘋子。
瘋子,完全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維來判斷,面對著傢伙,可比面對千機盜聖甚至是面對秦嬴還要危險的多。
葉元腦子急轉,但是畫魔卻怪笑著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眼看越來越近。葉元下意識的便施展出覺曉之瞳。
雙眼變得深邃如深淵一般,雙瞳之中,倒映出來的東西全部化為一縷縷絲線,眼前的小空間全部化為一塊塊如同被人切割下來的小空間一般,一道道絲線和紋路構建出一個個正方體的小空間,這小空間在不斷的變化組合,不斷的重合。
而眼前的畫魔。也化為一個人形的虛影,其身上一道道絲線不斷的變幻,更是與周圍的數道絲線連接在一起。
忽然。葉元伸出一根手指,極度的冷靜,在摒棄了感情的羈絆之下。此刻判斷出來的唯一生機,便是這些法則絲線!
這些遠不是葉元此刻能觸碰的存在。
葉元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之上密密麻麻的巫文浮現出來,以靈魂之力構建而成,化為一個指套一般套在葉元的一根手指之上。
葉元在這身前的一根絲線之上輕輕一觸,指尖輕輕一彈,震動著一根絲線,便見身前不遠的畫魔忽然一顫,周圍的絲線也開始受到波及,一根根葉元方才根本看不到的絲線憑空出現。與身前葉元觸碰的這一根鏈接在一起,一顫之下,整個空間都顫動了一下,畫魔封鎖的空間瞬間破碎。
這十丈大小的小空間再次恢復了原狀,就在這一瞬間。葉元便一揮手,將長孫無忌和老頭扔出了這一處小空間,轉瞬之間二人便已經隨著小空間的運轉消失不見。
下一刻,葉元右手的食指便絲絲崩裂,化為點點齏粉消散,而其皮膚之上也好似破碎的瓷器一般。一絲絲裂紋開始出現,從裡到外,瞬間出現了無數的裂紋,似乎肉身要在瞬間崩壞一般,體內的生命真元瞬間暴走,生命真元流轉全身,將葉元已經趨於崩潰的肉身穩定下來,而後急速的修復,那一根觸碰法則絲線而被反噬湮滅的手指卻如何都恢復不過來了。
一絲奇特的力量繚繞在葉元右手食指之上的斷口處,就算是葉元的生命真元也無法恢復那湮滅的食指。
一股子奇特的感應出現在葉元的心中,葉元似乎在這一刻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右手食指根部那端口上附著的一絲奇特的東西。
「法則!」
葉元近乎嘶吼的驚叫出聲。
他竟然感受到了法則的力量!
那是一種似乎什麼都沒有,又似乎無所不包含的力量。
而身前,已經走到葉元身前的畫魔,卻忽然滿面嚴肅的跪伏了下來,以五體投地之勢跪拜了下來,口中帶著一絲恍如朝聖一般的語氣,道:「請老師教我作畫!」
摒棄的狀態之中,葉元都無法壓制那種驚駭,作為天罪者,天地之間絕大多數的法則都不是葉元能感悟的,甚至任何能幫助其領悟的機會都不可能擁有,但是這一次,觸碰之下,卻讓葉元感受到了一種法則的力量。
以至於這種驚駭,完全蓋過了畫魔此刻的作為所帶來的驚駭。
畫魔看著葉元,葉元還在呆呆的看著自己斷掉的手指,畫魔恭聲道:「老師,這是空間威能的殘留,不知可否需要弟子助老師驅逐?」
葉元一驚,連忙道:「不用不用!」
這東西可是寶貝,別說斷掉一根手指了,就算是變cheng ren棍,葉元也認為值了!
找到了一種能感受到的法則的力量,這比什麼都強!
此刻冷靜了下來,葉元也在瞬間了悟,空間,乃是一個世界存在的根本,承載所有一切的根本,若是靈魂大巫的天罪者的身份足以將葉元摒棄在空間之外,那麼,葉元便已經不算是這個世界的人了,也無法出現在這空間之中。
相比之下,畫魔此刻的作為,便已經給不了葉元驚駭了。
看著恍如朝聖一般虔誠的畫魔,葉元心思急轉,道:「畫魔,你要拜我為師?你想學什麼?」
畫魔立刻道:「弟子想學老師看破我的那種本領,還有可以觸碰法則的神通,若是學會,弟子便可以在作畫之時牽連法則!」
葉元看著這滿是真誠的畫魔,道:「我教不了你,你也學不會。」
畫魔立刻急了,道:「老師,弟子曾拜了九百三十八個老師,沒有一個是弟子學不會的,老師作畫的本領遠在弟子之上,也超過弟子的所有老師,請收下弟子!」
說著,畫魔便又跪拜了下來。
葉元一驚,道:「你拜了九百多個老師學畫?你的老師呢?」
畫魔隨口道:「都死了。」
「怎麼死的?」
「他們教不了我了,我比他們更出se,自然都被我殺了。」
看著一副理所當然摸樣的畫魔,葉元心中惡寒。
「這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過此刻,葉元卻無法擺脫畫魔,只能暫時穩住這傢伙,思索了一下,便道:「好,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學不會,只能怪你自己!」
畫魔立刻大喜,如同得到了什麼心愛玩具一般的孩童一般。
而此刻,次元殺陣之中,一個一襲灰袍的中年大漢穿梭在次元殺陣之中,遇到的所有攻擊,似乎都自主的繞開他一般。
忽然大漢頓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過大陣看向咸陽城的方向,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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