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猛然收縮,陳星怎麼也想不到龍神居然知道自己的來歷,心下大驚。表面上雖然依舊冷靜,兩手卻已經瞬間握拳。全身的內息都在這一刻加速運轉起來。周圍那無形的內息層也顯出了淡淡的青光。
「不要這麼緊張,陳星′然我知道你的來歷,可不代表我是你的敵人。」龍神那蒼老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陳星的敵意一般。
事實上就算陳星想攻擊,也完全沒有出手的餘地。從頭到尾,龍神都沒有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只能在暗中逐步提高自身的內息運行速度,將防禦提升到了極限。
而一邊的卡利斯,則乾脆被龍神這突然的問話驚呆了,整個人像傻的一樣站在一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望向陳星的眼神,就好像望著一個怪物。
他當然不是傻子,龍神那句問話雖然有些突兀,可是略一思索就不難理解其中含義。而這句話,則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麼陳星那麼強悍,和他那些稀奇古怪,又強大無比的技能的由來。
「好吧,我承認是這樣,龍神閣下。那麼,你想和我說點什麼?」安靜的洞穴中,陳星突然開口。短髮拂動下的目光冷若冰霜,無形中一種淡淡的思感已經籠罩住周圍的每一寸空間。警惕這周圍隨時可能發生的異動。
「陳星,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然你是來自另外世界的客人。可是對於我來說,任何生命都是一樣的。並不會為你而特別,之所以現在要見你,完全都因為卡利斯。」
「卡利斯?」陳星微一皺眉,疑惑的目光已經落於卡利斯的臉上。
可惜現在的卡利斯已經回復了原本的鄭重。只是恭敬地站在那裡,低下的頭顱完全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聲長歎,龍神那蒼老的語音中滿是惋惜。
「卡利斯想和你簽下永世的友誼之契約。」
永世的友誼之契約?陳星目光不變,心下卻如電般轉動。以龍神的語氣來看,很明顯這個契約中存在著一些說法,而且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再加上卡利斯那從頭到尾的鄭重表情,陳星雖然還不知道契約的具體內容,卻也足夠讓他認識到,這個契約的重要性。
「龍神閣下,卡利斯和我本來就是朋友。這個契約,不簽也罷。」淡淡的,陳星說道。
他已經想好,既然這個契約是很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對卡利斯本身也存在著一些約束。以他對這個世界中魔法契約的瞭解,其中大多都是一些帶有濃厚奴隸主義色彩的東西。而主體,又肯定是以人類為先〉到底,他都不希望卡利斯被這樣的契約所束縛。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契約雖然不是奴隸類型的約定,所要付出的代價,卻要比奴隸契約要高上不知多少。一旦簽訂,卡利斯一生的命運就已經和他緊密相連。而同樣可借此約定,擺脫龍神對他的一切束縛。
說白了,這種契約是龍族自古一來規則的一種,完全凌駕於一切等級之上。就算是龍神,也必須尊重。
「陳星,既然你們是朋友。這樣一個證明龍族尊榮的契約,你為什麼拒絕呢?要知道,這個契約代表這巨龍永久的信任,同時也是一隻巨龍最光榮的代表。一旦簽訂,整個龍族都會為卡利斯祝福的。」
龍神蒼老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地解釋著。而卡利斯,卻也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抬起頭,認真地看了陳星一眼。
那一眼中,包含著感激,信任,尊重,請求,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緒。就連陳星這樣平淡的性格,也為之心中一顫。
微微歎息一下,陳星終於明白,自己已經被逼上梁山了。
很明顯在這裡回歸之前,卡利斯就已經做下了這個決定,只是需要經過龍神的幫助和自己的同意才可以進行。
龍神的幫助倒也簡單,以他身為巨龍的身份,這樣的請求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可自己的同意,就是另一說了。早在很久以前,卡利斯和自己剛認識的時候,就曾經要求自己成為他的龍騎士,卻被自己拒絕。可他顯然還不死心,眼下這個契約,明顯要比那種騎士契約更要高出不知多少。不然也不會需要龍神的。可自己,卻再難以拒絕了。
以為按照龍神的說法,這是一種榮耀。那麼,拒絕的話,對卡利斯來說,就相對成為一種侮辱……
陳星雖然心狠手辣,可侮辱自己朋友的事,卻怎麼樣也做不出來的。
可是他卻不知道的是,此刻龍神的心中,卻也百般無奈。
堂堂一隻巨龍,在提米大陸上是何等身份。任何人類能得半點垂青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能成為龍騎士更是榮耀之極致。就連國王也要給予其足夠的尊嚴。而這所謂的友誼契約,也就是末之契約。則更是尊榮到了極點。別說人間,就算是龍族,對這樣契約的簽訂者,都必須給予祝福和尊敬。就連他這個至高無上的龍神,也毫不例外。
說到底,全是因為能夠簽訂這個契約的巨龍,都具有了龍族所最珍貴的,又是最缺少的品德,自我犧牲的精神。
而陳星卻反而是一副全不願意的模樣,怎麼不叫龍神哭笑不得?
不過既然陳星已經不再反駁,龍神也不好多說。簡單地吩咐了卡利斯一下,就開始了契約的簽訂。
這個契約雖然地位崇高〉起來,卻也不是什麼繁瑣的事情。甚至給陳星的感覺,就好像現代西方的婚禮一般,無非是問問雙方同意與否罷了。一點隆重都談不上,頓時讓他安心了不少。
但詢問之後,則就該龍神做苦工的地方了。
末之契約,說到底都是一個高位的規則,只要簽訂了這個,他這個龍神也無法管轄這只巨龍。可偏偏這樣一個契約,卻必須要讓龍神的力量才可以簽訂。這不可不謂一種諷刺。天底下還有領導希望自己的手下脫離控制麼?
淡淡的,一種莫名的力量充斥了整個洞穴。就連陳星預先佈置好的思感,也被這種莫名的力量生生排擠。最終只能局限於自己身體的周圍。而在他對面的那個堅硬的牆壁上,則突然,睜開了一隻眼睛。
只有一隻眼睛。
誰也不知道這隻眼睛是什麼時候存在的。事實上陳星從進這個洞穴起就一直注意著周圍,卻也不曾發現有什麼異常。而現在這隻眼睛的出現,就好像一直在那裡一般,樣子好不詭異。
可卡利斯卻沒有絲毫吃驚的意思,想必作為一隻巨龍,這隻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在他心目中,這隻眼睛所代表的,就是龍神。
因為,就連他們龍族本身,也從沒有巨龍見過龍神真正的模樣。
淡淡的力量並不代表軟弱。相反,整是這樣的力量,卻讓陳星感到一絲詫異。
在他的思感探查下,完全掌握不了這股力量的來勢,也不清楚這股力量有多強大←只是知道,如果這樣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成為自己的敵人,就算自己能爭得一時之利,卻不能持久。最終只能是落敗之局。
空間微微的扭曲,在陳星和卡利斯的面前,突然憑空出現了兩條細細的黑縫。不過片刻就猛然張開,其中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楚。但兩枚一模一樣的魔法密符卻從中飄出。分別落於陳星和卡利斯的胸口之上,再深深地沒了進去。
整個過程,陳星沒有感到絲毫的不適,倒好像在看電影一般。
「這枚密符,就是末之契約了。卡利斯,希望你好自為之,盡力完善你的夢想,絕不可因為脫離龍族規則的管束而任意妄為。不然,就算你不再是龍族的一員,我也必讓你付出代價!」龍神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開始尚有一絲欣慰之意,到後來卻是越來越大,嚴肅無比。
而卡利斯也一改平時嬉笑的模樣,臉色莊嚴。口中連連應答,眼中,卻暗暗閃過一絲悲傷。
他很清楚,從此以後,他就再不用接受龍族的約束了。或者說,恐怕除了他身為巨龍這個事實,別的,和龍族的關係也淡了。族中有難,自然不會找他,召集命令,也同樣與他無關。
一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黯然神傷。
「卡利斯,你想到哪裡去了。又不是驅逐你出龍族,只是叫你收斂一些罷了。畢竟鋒芒太露不是什麼好事。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還有個問題要問問陳星。」龍神注意到卡利斯的模樣,輕聲安慰了下。
待得卡利斯轉身離去,牆壁上的那隻眼睛眨了眨,望向了陳星。
「剛才卡利斯和我說了你們的經歷,我有一事想知道。」
「哦?」陳星一揚眉毛←早就知道龍神叫他過來不是那麼簡單。現在,可算是說到正題了。
「你的那個世界,是個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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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陳星一陣為難′然這個問題不需要隱瞞什麼,可是要準確地說出什麼樣子,恐怕一天兩天也說不清楚←只能用著最簡單的話語隨便描述了下。末了,再加上一些中國古代的傳說充數。
「哦?你們那個世界,也有龍麼?」
聽到陳星的描述,龍神突然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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