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山村,就坐落在大興安嶺原始森林的深處。這裡人跡罕至,所有人家都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每個月去城裡趕一次集,是這裡與外界溝通的唯一渠道。
這個小山村不過就那麼數十戶人家。既然如此偏僻,那麼生活水平自然不會有多高。不過好在自給自足,吃飽穿暖還不在話下。因為人員稀少的原因,所有人家都是熟門熟路,沒事串個門,湊個熱鬧,聊聊家常。也已經成為這裡生活的人家的一種習慣。
但是在這個村子中就有那麼一個另類。
那是最靠裡面的一戶人家。只有一個老爺子領著孫子在這裡生活。按理說生活的一定很艱難。村子裡的人也總想接濟一下他們。可是這個老爺子卻有一副奇怪的脾氣。你拿來多少東西我接多少,一點都不客氣,但是第二天,不管是什麼人,送去他們家的東西一定原物奉還。一點都不見短少。時間久了,大家看老爺子生活的倒也過的去,也就不再提到幫助他們的事。
北方天氣寒冷,山裡頭野獸也多。這就導致了這個村子的民風是極其彪悍。幾乎家家都是獵戶。槍支彈藥更是一點不少,每年光是打獵來的收穫就足夠這裡的人生活了。外來人員有不少看上這個村子裡打來的獵物,也有過小流氓帶著不少人過來搶劫騷擾。但是從來都是來得回不得,輕則被打的遍體鱗傷,重的生命垂危也不是罕見。要是來人敢帶槍來威脅,那更是全村出動,人手一桿「八一全自動」,叫那些手拿小口徑的強盜掩面淚流。(大興安嶺獵戶用「八一全自動」打獵的事情絕對不是瞎掰,我就親眼見過。)
既然著這個山村的民風如此彪悍,那些獵戶的孩子經常打架也就不再希奇。東北的漢子一向豪爽,打架就是打架,打過還是一家。這在孩子的身上也體現了出來。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風雨無阻。事後和泥巴彈溜溜又湊在一起玩的開心′然經常有鼻青臉腫,但從沒有翻臉成仇。
不過這個村子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從來沒有人願意去招惹那奇怪的爺孫兩人。倒不是同情,只是那老爺子的孫子實在讓他們有些害怕。不管是酷夏還是寒冬,每天凌晨肯定能看到那小子全身披掛著各種負重沙袋去山上鍛煉。那身上的傢伙讓成年漢子看上去都直流冷汗。而且這爺孫人家並沒有槍支,打來的獵物卻從不見少。每隔幾天,都會看到那家的孫子徒手上山,然後再第二天抗下一個狼,野豬這樣的猛獸獵物。獵物的身上滿是傷痕,一看就的徒手留下的痕跡。
陳星走進院子,先扔下肩膀上的獵物。然後立即開始了砍柴,挑水,做飯的家務。身上的沙袋顯得很是臃腫。卻看不出他有絲毫的勉強,似乎這樣大的負重對於他來說不存在一般。
這是一個很破舊的木屋,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深山裡的住戶,房子倒有八成是木頭做的。反正這裡的木頭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木屋雖然破舊,可是陳星卻很是滿意。這裡就是爺爺和自己的家。
「小星回來了?」身後的房間中傳出一個沙啞而蒼老的聲音。
「是的,爺爺。」陳星把鍋裡的菜盛了出來〕口回答道。
「咳咳,小星這次又弄回來什麼了。」一個老爺子的身影慢慢的從裡屋走了出來,頭髮花白,鬍子也扎紮著。臉上滿是皺紋。但是精神卻是很好。
「上次跑了的那只熊,這次被我抓住了。」陳星輕輕的笑著,嘴角邊流露出一絲得意。
「你的身手居然能叫熊跑掉,小星,最近偷懶了吧。」老爺子在屋子中間的桌子邊坐下。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別看只有他們爺孫兩個相依為命,這小日子過的,倒是一般人家都比不上。
「哪有,那傢伙上次從山坡上打滾翻了下去。我可沒辦法。」陳星嘴角一撇,「不過這次被我抓住就沒跑了。這傢伙的力氣可真不小,比野豬大上很多了。」
輕輕的夾了口菜,老爺子的眼睛都笑瞇了。再顫巍巍的起身到屋子裡拿出一罈老酒,臉上更是笑的得意。
微微一皺眉,陳星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手拉開旁邊的一個小櫃子。裡面赫然是一排從大到小的碗。
「那個,小星,今天三號行不?」表情微微一僵,老爺子嚥了下口水。
「爺爺,你還是少喝點吧。今天就用五號。」說著陳星已經把最右邊的小碗拿了出來。
苦笑一下,老爺子只能接過陳星遞過的酒杯。臉上滿是無奈。自己這孫子什麼都好,就是這管喝酒實在讓人受不了。東北天氣寒冷,老爺們十個倒有八個好酒(好,讀四聲)。這老爺子自然也不能免俗。只是年紀大了,現在想喝點都要被陳星看著,未免大為遺憾。那一櫃從大到小的酒碗,就是陳星專門從省城弄來的。就為了讓自己能少喝點,逢年過節才有可能用上那最大的,平時,從來都是五號……就是最小的那個。
好像沒有聽到老爺子的歎氣,陳星好整以暇的走到院子中那個木樁前。身形晃動間,一個鞭腿已經掄在上面,立時帶起一蓬木屑。
「蓬蓬……」聲響成一片,渾身臃腫的陳星動作到是十分的敏捷,揮拳飛腿不見絲毫的勉強。動作極其連貫,顯示出紮實的基礎。
看著院子裡陳星的身影,老爺子的臉上出現滿意的笑容。自己這個孫子,雖然文化水平不高,可是這功夫,還真就是一般人比不上的。自己一個山裡人,要文化有個屁用,論起養家餬口,還是這功夫更加實用一些。
現在的年輕人,都忘記了老祖宗留下的精華了。一個比一個文靜,難道文靜能當飯吃不成?
自顧的在木樁上揮灑著汗水,陳星的臉上一片平靜,又一拳慣於木樁之時,輕輕扔出一句話。
「爺爺,聽說省城的武館新來個師傅。」
「哦?」老爺子放下手裡的酒杯,眼睛瞇了起來。「又想去活動下了?」
淡的點了下頭,陳星回身一個旋踢,海碗粗的木樁被這巨大的力量震的顫抖不休,大蓬的木屑四散紛飛。
「小子,上次你好像把人家打的很慘。」老爺子自得的再次夾了口菜放在嘴裡,慢慢的咀嚼起來。
星依舊是淡淡的樣子。
「既然你喜歡這個道道,爺爺也不想約束你,只是……」頓了下,老爺子的臉上帶上一絲凝重。
「練武之人,當有武德啊……」
「我知道了。」陳星依舊在木樁上揮灑著汗水,輕鬆的回答著。
渾不知道身後的老爺子在聽到他這心不在焉的回答後,臉上出現了一絲落寂,輕輕的歎了口氣。
省城離這個村子足足有兩天的路程。當陳星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
說是省城,不過是一個比較大的縣城罷了。只是這裡有一個小小的武館是最吸引陳星的地方′然不是經常光顧,可是每一次來到這裡,陳星都有一種朝聖的感覺。
祖國大地……藏龍臥虎。
邁入武館的大門,陳星立即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其熱烈程度足夠叫一般人住院,還是一住半年的那種
攜帶著凌厲的風聲,一條腿向剛進院子的陳星當頭劈下。動作是那麼的突然迅猛,大有將陳星一劈兩半之勢。
毫不慌張,陳星身子微側,扔下手中的包裹。另一手已經探向那出腿之人的肩膀。
好像對陳星的雙手有著莫大的忌諱,那偷襲之人一個翻身。已經落空的壓腿好像一條毒蛇一樣,於他翻轉的身下再次猛然穿出。動作迅若雷霆】毫不見勉強。
然而陳星戰鬥從來爭的就是這微小的瞬間。在那偷襲之人翻身之際,陳星已經迅速靠上。一手撈與其大腿,另一手壓于于腰間,肩膀猛然頂了上去。
「喝!」
一聲發力的低喝,陳星全身的力量瞬間在肩膀處爆發。兇猛的向那偷襲之人的肋下撞了過去。
如此近的距離,正是陳星格鬥中最能發揮戰力的空間。那偷襲之人很顯然沒有想到陳星居然如此大膽,竟然無視自己可以開碑裂石的鐵腿而強行近身。頓時大失先機。
陳星瞬間爆發的力量是驚人的。那個身影被陳星這集中全身力量的肩膀一頂。頓時失去了平衡,竟然好像一段木頭一樣生生飛了出去。
地面被陳星大力的踏下激起灰塵四散飄蕩。
那偷襲之人顯然不是善茬,雖然已經失去先機,仍然依靠自己強大的身體素質和豐富的戰鬥經驗勉強在空中找到了一個平衡點。手掌猛往地面一按,整個人已經藉著這股力量一個大翻身,重新立於原地。
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那偷襲之人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一個少年,望上去比陳星大了幾歲,但是卻遠遠沒有陳星那種成熟的氣質。長著一張娃娃臉,頭髮散亂的披在肩上,正是時下小流氓最流行的長髮。
愉快的笑著,那少年向陳星拱了拱手。
「小星,這麼快又見到你,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當。」陳星的臉上也出現了笑容,只是這笑容放在他一個少年的臉上未免顯得過於早熟。
「我是來踢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