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的笑容,在聽到易闌珊說她要親征的時候僵住了。
翟欽也是第一次知道易闌珊有這樣的想法,他責備地看著她「娘娘。」
「自古只聽過皇帝親征,哪裡有太后親征的道理?」醒過神來的傅遠瞪易闌珊。
易闌珊還是那麼風輕雲淡地笑著「我想去戰場上看看。」
「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傅遠的表現十分焦躁。
「刀劍無眼,娘娘若是以身犯險,大胤何以自處?」一直沉默的袁宏終於說話。
「我並不是要親自上陣殺敵,我只是想去月鹿關上看看。」易闌珊的眼底有一種叫做堅持的光芒「我想知道,戰爭到底是什麼樣子。」
「那種事情,不知道更好。」袁宏勸她「娘娘,你這是何必?」
傅遠難得和袁宏意見一致「戰場不是女人該去的地方。」
翟欽的態度也是如此「娘娘,我也算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戰場的可憎可怖,遠遠超乎你最惡劣的想像。」
「所以我要知道。」易闌珊解釋道「我已經把腳伸進了議事廳,便不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娘娘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戲碼看多了嗎?」對她的想法,傅遠不屑一顧「君王合該運籌帷幄千里之外。」
「我不是君王。」易闌珊糾正他。
「不是君王更沒有這樣做的道理。」傅遠的口氣很不耐煩「蘇木無憂很狡猾!很危險!」
「翟欽會保護我的安全,我不會給元帥添麻煩。(ap,,更新最快)。「這是交換條件嗎?」傅遠看她。
「元帥說是便是了。」
傅遠無奈「那麼,微臣只好說,請娘娘萬事小
傅遠和袁宏都退下了,翟欽不解地看著易闌珊「娘娘。你下了這樣的決斷,為什麼都不曾和我提過?」
「和你提有什麼用呢?」易闌珊搖頭「徒增一個煩心人罷了。」
「娘娘為什麼要親征?」翟欽含含混混地問「難道是不相信大哥,想要一路監視他?」
易闌珊失笑「兩軍對壘。我怎敢陣前疑帥?」
「那……」翟欽不懂。
「在傅遠和我之間,你會幫著誰?」易闌珊問。
翟欽犯難「應該是娘娘吧。娘娘地決定總是沒錯的。「在袁宏和傅遠之間。你會幫著誰?」
翟欽想了想「大哥吧。大哥有時候做事急躁了些,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壞人。」
「那,在傅遠和我之間,大胤的十萬將士會幫著誰?在袁宏和傅遠之間,大胤地十萬將士又會幫著誰?」易闌珊疲憊地笑笑「叢山之役之後。我對傅遠只賞金銀,不加權力,又對眾多將領明升暗降,還調了袁宏這個在軍隊裡全無根基的人擔任兵部尚書一職,翟欽,你說,我在做什麼?」
「娘娘再給軍隊換血。」
「羌人來得太早了。」易闌珊歎息「再有一兩年,我便能很好地控制軍隊,可是。現在……」
翟欽想了想「可其實,大哥也不能控制軍隊吧?他地人望還淺,人脈也沒那麼廣。」
「此去月鹿關。我並非真的親征,只是去戰場的第一線看看。讓將士們知道。他們浴血殺敵,我是看得見的。」
「太后想拉攏
「總要玩些手腕。才不辜負城舅舅把易恕托付給我。」易闌珊忽然笑起來「若易恕還沒長大,大胤便沒了,我該如何向父皇和城舅舅交代?」
翟欽悶悶地反駁她「若是娘娘沒了,娘娘如何向先帝和皇上交代?」
易闌珊被他問得一愣,想了好一會兒才答道「怎麼會呢?你不是說要拿命護我周全嗎?」
翟欽忽然神色一黯「娘娘要時刻記著,您的命不是您一個人地。」
他沒有說出來,易闌珊卻聽得到他的心聲那也是月西環的命。
翟欽此次回宮之後,對她的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轉變,易闌珊不說,卻是感覺得到,翟欽對她的維護,對她的關懷,一半是出於忠誠,另一半卻是為了月西環。
她曾經和月西環同命。
月西環已經死了,易闌珊更要活下去。
翟欽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讓易闌珊活下去。太后親征自是氣派非凡撒酒祭天,高台授印,舉臂一呼,萬人響應。
站在這樣的高度看下去,只見一個個整整齊齊的方陣,誰地臉也看不清。易闌珊拿著酒杯一步步走下高台,這一天她穿的是明黃色的正裝,裝束十分複雜,托在身後地裙擺便有足足三米。
看她一步步走下來,傅遠心裡納罕她想做什麼易闌珊走進方陣,隨意站到一個士兵面前「你叫什麼?」
「小……小的叫石……石敢當。」
「石敢當?好名字。」
易闌珊雙手舉起酒杯奉到他面前「請帶五萬大胤男兒飲了這杯酒吧!」
石敢當激動得眼淚都快滾出來了,他盡飲杯中酒,心中衝起一股豪氣,把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摔,本來想說些漂亮話,但實在想不出來,於是大喊了一聲「殺光羌人!」
「殺光羌人!」五萬兵士一起大喊起來。
傅遠瞇縫著眼睛看她原來是想拉攏軍心,故而親征啊……為了軍心,你居然願意以身犯險……
他心中一動,忽然起了一個可怕地念頭只要在路上……
用力搖搖頭,甩掉這個願望,這麼做風險太大了。傅遠凝神看易闌珊表現,好不容易得到誓師大典結束,易闌珊在翟欽為首地侍衛保護下進入馬車,軍隊終於開拔了。
易闌珊還沒有那麼快出發,她把頭伸出窗戶下了個命令,一個宮女抱著易恕爬上馬車。易闌珊摸摸他的小臉快點長大吧。大胤都在等你。
她抱著易恕走出馬車,站在前面,大軍走過地響動很大,易恕被吵醒了,揉著眼睛看眼前的一切,並不明白這麼多人在一起是幹什麼。
易闌珊低聲說「要記得他們的臉哦。他們都是為你去,許多人也要為你永遠留在那裡,永遠回不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