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南真紫鷺站在院子裡和房東說著留房的事情,她的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只是臉色確實是白得讓人覺得有些揪心。荊棘背好了東西,站在了樓上等著魏延,目光卻一直看著南真紫鷺的一舉一動,他想,南真紫鷺也許遠比他要灑脫的多。
南真紫鷺抬頭看著荊棘,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直就這樣粘在自己的身上,讓她有一種沒有辦法掙脫的心疼。她揚起了手,朝著荊棘輕輕得揮動了起來,大聲喊著「荊棘,你們有沒有準備完?我已經和房東阿姨說好了,我們回來還是住在這裡的,你們快點下來吧,吃了早點我們好出去轉轉。」
房東看著南真紫鷺笑「你們今天晚上確定是不會來住了嗎?要是這樣的話,我今天晚上就不給你們留房間了。」
南真紫鷺衝著房東微微笑起來「是的,阿姨,我們已經確定了今天晚上是不會來住了。聽說綺羅很漂亮,我們今天晚上應該是住在綺羅的。」
房東點了一下頭,然後輕輕歎氣「綺羅是很美麗的,在它們的村口那個大牌坊的外面可是生長著一池塘的荷花,現在正是開的時候,遠遠得就能聞見它的香味了。」
南真紫鷺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那真是太好了!我這兩個朋友就是搞攝影的,一定會非常的喜歡。」她頓了一下,看著房東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阿姨,我可是忘記了一件事情,你說的那個採訪,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他們說從綺羅回來專門的給你搞個專訪,你看好嗎?」房東一聽南真紫鷺的話,這才哈哈大笑起來「好了好了。其實我沒有那麼著急地。」她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羞澀,一邊拍著南真紫鷺地手。一邊笑得合不攏嘴「那我就等你們回來了,明天晚上回來是嗎?我一定把家裡的土雞殺了燉好等你們回來吃,可千萬要回來是晚飯。」
南真紫鷺點點頭「你放心了,阿姨,我們一定會回來吃地。」
這個時候幾人都已經收拾好。下了樓,在院子裡的餐桌邊上坐了下來,然後,對著一桌子豐盛的農家菜大快朵頤起來。
吃完了早飯,幾人告別的房東,朝著綺羅村子的方向走去。本來幾人是想坐車地,可是,從和順到綺羅不過三公里多一點的距離,幾人想了想。還是走路的好,當成鍛煉身體也是不錯的。
從和順到綺羅的路是很平整的水泥路,由於保護的很好。所以,整個路面看起來還是很平整、乾淨的。不過。由於騰沖這裡比較熱。都是生長著三季稻穀,現在的路面上基本都鋪著乾枯地稻穗。一眼看了過去,就是在灰色的路面上,密密麻麻的鋪著很多金黃色,看起來倒是喜氣地很。
在公路的旁邊多時水田,農民們在田地裡辛勤得勞作著,荊棘不禁歎息「這才真地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地時候一直學,可是住在城裡,從來沒有見過怎麼種地的,後來做了風光攝影地記者,這才知道農民的辛苦,也才真的覺得自己是要去珍惜糧食。[——,wap,,更新最快]。」
魏延點了點頭「以後我結婚有了孩子,我一定要把小孩子弄到農村來住一段時間,現在的孩子真的是有點過分的嬌生慣養了,這個不吃,那個不吃,我看要是沒有吃的時候,他們連臭狗屎都吃。」
南真紫鷺聽著魏延的話,再也忍不住,呵呵笑起來「魏延,要是你這麼說被老天爺聽見了,我看它就不敢把小孩子送到你家去投胎了,你還真是虐待啊。憶苦思甜是好事,但是,你這個表達實在是有點問題,要是我聽見我都會覺得成為你家的小孩子是件特受罪的事情。」
魏延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將背包的帶子挪動了一下位置,笑「什麼嘛,我一直覺得我是個很喜歡孩子,很有耐心的男人,我這樣的好男人在當今的社會可是死絕了。」
聽著魏延大言不慚的說法幾個人都翻了一下白眼,用來表示自己的鄙視。
魏延看著幾個人的不認同,也不生氣,只是指著地上的稻穀問「他們怎麼把稻穀鋪在地上啊?這個地方車來車往的,不會壓壞了嗎?」
荊棘看這魏延歎息「你說你不懂,你還真的不懂。這個谷子鋪在路上就是等著車子過來壓的,這裡太陽又大,曬得谷子裡的水分干了以後在再加上車子的碾壓,對於將米打出來就容易簡單的多了。」荊棘說到這裡,看了看南真紫鷺「紫鷺,我這麼說沒有錯吧?」
南真紫鷺笑著點頭「沒有錯,我還真的是看錯了你,沒有想到你還是真的挺知道農村的事情的,我還以為,你們城裡人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少爺呢。」
荊棘的臉上微微紅了起來,他有著一點尷尬的笑「其實,我在原來也是你說的那個樣子的,自從我大學的時候自己徒步去了一趟西藏回來後,就發現我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你說我們是少爺還真的不為過。」荊棘笑了笑,轉頭看著魏延「不過,現在的少爺,是這個傢伙,這個才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少爺,只是跟我走過一兩個地方,需要磨練的多著呢!」
魏延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笑得有些尷尬「是了是了,沒有錯的,所以以後要請你們多多的指教。」
一路上三個人談笑風生,可是舒雙翼卻一直沒有插言,荊棘看著他的一臉凝重的臉色笑「雙翼,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睡好?怎麼看起來,你實在是有點臉色不好?」
舒雙翼微微愣住了,接著他扭頭看著荊棘問「荊棘,我們出來有多少的時間了。」
荊棘抬起了手錶看了一下「我們八點過一刻出的門。到現在也不過是過了十五分鐘。」舒雙翼不說話,停住了腳步,看著荊棘。一雙眼睛裡沒有任何地情緒。荊棘看著自己的手錶,臉上的笑容漸漸地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地凝重,他抬頭看著舒雙翼「只有十五分鐘而已?」
舒雙翼聳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們作為記者你們對時間不是更加的敏感些嗎?你覺得我們從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多少時間?」
「起碼有一個多小時了。」荊棘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起來,他靜靜地看著舒雙翼,眉毛皺著苦笑「我想。我們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荊老大,我的表停了。」魏延輕輕拉了一下荊棘的袖子,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
南真紫鷺彎下了身體,將地上的莫笑離抱了起來,輕柔的撫摸著它光滑的皮毛,然後一雙眼睛警惕得看著四周。
莫笑離長長的尾巴不停上下搖晃著,它的嘴角翹起了一個笑容,「小紫鷺,你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是什麼嗎?」南真紫鷺低頭看著莫笑離。搖頭「我們是不是進入了一個什麼結界裡面了嗎?」
莫笑離笑著,並不說話,過了一會才對著南真紫鷺笑「我們再往前面走走。你注意看著周圍的景色,很快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南真紫鷺抬頭看著舒雙翼。舒雙翼看著她。因為他並不是莫笑離認同地主人,所以莫笑離和南真紫鷺的對話他並不能聽見。他歎氣。問「紫鷺,怎麼樣?」
南真紫鷺自然是知道舒雙翼問的是什麼,她也不先回答,只是看著舒雙翼問「雙翼,你遇見過這樣地情況嗎?」
舒雙翼有點喪氣的搖頭「其實我早就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可是,說句實在話,這樣地情況我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地。活著原來師傅有說過,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
南真紫鷺點點頭,然後對著三人說「我們還是先繼續地超前面走走看,但是,我們記得要注意觀察一下四周的景色,看看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情況發生。」
幾人都點點頭,接著就沿著公路朝著前方走去。現在的行進和剛才的氣氛已經有著大大的不一樣了,充滿了凝重的窒息。不知道又往前面走了多少時間,只是覺得這條鋪滿了金色稻穀的灰色水泥路一直沒有盡頭。
魏延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拉住了南真紫鷺的手,指尖冰冷「紫鷺,你有沒有發現,這裡的景色是不斷的重複著,我們好像是在一個圓圈裡不停的打轉。」說著,魏延停下了腳步,指著公路邊上一個不停的忙著勞作的一個農民說「你看這個帶著草帽的女人,如果我沒有記得錯的話,我這已經是第四次路過她的身邊了,而且,她的動作一直是不斷的重複著,她的位置也根本就沒有變過。」
南真紫鷺、舒雙翼和荊棘也站住了腳步,他們的臉色無一不是濃重的。魏延說的,他們同樣也已經發現了,確實是這個樣子,他們在不停的在一個地方兜圈子,就好像是陀螺一樣沒有任何的盡頭。
莫笑離從南真紫鷺的懷裡跳了出來,站在地面上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輕輕晃動了一身體,衝著南真紫鷺笑「我還以為這個東西早就已經失傳了呢,沒有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真的有機會再次見到這個結界,真的該說我運氣好,還是我的運氣差呢?」
南真紫鷺看著莫笑離皺眉「阿離,你到底是在說什麼?這個結界到底是什麼?」
莫笑離微微閉上了眼睛,好一會以後它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笑了一下「紫鷺,你找個東西隨便朝什麼地方扔過去。」
南真紫鷺點點頭,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下子,從包包裡面摸出了一瓶淡粉色的指甲油,有些尷尬的聳了聳肩膀「我身上可是只有這個東西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衝著農田的方向扔了過去。
指甲油的瓶子就好像是一道閃著亮晶晶光芒的鑽石,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光彩奪目的弧線,最後膨的一聲砸在了透明的空氣中。這片空氣是在公路的邊上,而破碎的指甲油瓶子將粉紅色的指甲油在空氣中畫出了一片不斷流淌下來的畫面。
南真紫鷺愣住了。
舒雙翼愣住了。
荊棘和魏延也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舒雙翼才回過神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向著指甲油流淌下來的地方走了過去。他抬眼看著在空中流淌下來的指甲油,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緩緩朝著自己面前的那片透明摸去去。
舒雙翼摸到了一片冰冷刺骨的光滑,這樣的光滑在他的手掌中不斷的化成了透骨的恐怖侵襲著自己的大腦,讓他幾乎都已經忘記了現在到底是要做些什麼。「這是一面牆。」他沉靜的聲音從喉嚨裡掏了出來,卻在安靜的空氣裡變成了恐怖的渲染。
「我原來聽說過一種東西叫做鬼打牆,是這個東西嗎?」荊棘使勁的嚥了一下口水,力求保證自己的冷靜,可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平靜。
「不是。」南真紫鷺立刻就否定了荊棘的說法「這個絕對不是鬼打牆,你說是不是,雙翼。」
舒雙翼愣了一下,看著南真紫鷺那雙紫色的眸子,絲毫不知道說什麼。他想了一會,然後說「我想這個也許就是被人叫成迷障的東西吧,不會是鬼打牆。」
魏延也乾笑了幾聲「這是大白天啊,青天白日的,不可能是鬼打牆的,不是嗎?絕對是不可能的。」
荊棘抬頭看著朗朗晴空歎氣「那你們告訴我這是什麼?」
平靜的空氣裡流淌著無言,讓這樣的平靜顯得更加的空曠。
「自然不是鬼打牆。」一個笑意盈盈的聲音就這樣打破了空氣裡的寂靜,像是一把刀子劃開了拉緊的布條一樣,在所有的人的鼓膜裡激起了一個讓人頭疼的聲音。「我又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