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一諾讓她哭了一晚上,這還是第一次。自是更加的傷心。
而且從此後,兩個人竟然生疏起來,不說話,一諾也不去接她,如月一個人回來,隨便吃了飯就睡覺。
兩個人也不再做愛。
一間小小的房子,堆滿了家具和電器,轉過身來都要互相側著身子讓過的地方。兩個人卻在賭著氣,可見有多不好過。
依然是她給他洗衣服,他為她做飯。
洗衣服還不要緊,看他換了衣服,就自是拿過去洗了,晾在外面,干了再收回來。
可是吃飯就不一樣,每次做好飯菜,如月坐在那裡看電視。
他就站在那裡,把飯都盛好,等著她。
兩個人一直靜靜的坐著。
如月賭氣,有時故意不去吃。
他也不吃,在那裡等著。
最後飯都涼了,他把飯倒在電飯煲裡,自已盛了飯吃幾口,就洗了澡睡下。
如月坐在那裡看電視,有時坐到半夜,會餓起來。
直接走過去,就著冷的飯菜吃。
他看到了,便起了身,拿過她的飯菜,替她出去熱了。
他出門的間隙裡,如月就坐在那裡,拿著筷子哭。
她不曉得兩個人還要互相折磨到什麼時候去。
他們明明是相愛的呀,可是因為生活在這世上,要面對著那麼多人,被生活和輿論逼著走到絕路上去。
可是哭著哭著,一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又立馬匆匆擦了淚,在那裡板著臉等著他。
他把熱好的飯菜端回來,看她一眼.wap,更新最快.也沒有說話,繼續回到床上去睡。
然後如月就開始吃飯。背對著他坐著。
一邊吃飯,眼淚就嘩嘩的流出來。
可是不敢哭出聲來,只能拼命壓著哭聲,等到把飯菜吃完,就起身去洗碗筷。
回來洗了澡。再睡下。他依然不和她說話,她賭氣背著他睡過去,他也不理她。
躺在那裡睡著,卻睡不著。
她不是不曾試著堅強地,想著既然那樣愛他,為什麼要在乎那麼多人的說法呢,自已清楚就行,他們明明沒有經濟問題,為什麼她還是扛不住別人的說法呢。
只要他愛她。只要兩個人是相愛地,在乎誰掙的錢多誰掙地錢少,有這個必要嗎。在乎他有沒有一份正經工作有這個必要嗎。
自已明明愛不上別的男人,為什麼要這樣和他吵架。互相折磨呢。
好不容易在一起。為什麼到現在卻不懂得珍惜呢。
可是有時候理智卻並不受情感控制,人有時候是被迫著不得不思考一些現實的問題的。比如。她今年二十四了,再過幾年,不生孩子的話,就是高齡產婦了。
可是生下孩子誰來帶,他地媽媽得了病,癌症呀,她能夠活得長一點就好了,難道還指望著她帶孩子,自已的爸媽是火車都坐不了的。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現在過得這樣不堪,她都不敢告訴自已的爸媽。
孩子沒有人帶,難道她自已辭了職來帶嗎?
一諾已經很不穩定了,難道她跟著再不穩定嗎,一個家兩個人要是都沒個正經工作,怎麼像話。
這樣想著,她就不敢生孩子了。
可是不生孩子,多可憐啊,人老了怎麼辦,一個人一生沒有個孩子也是不行的啊。
這樣想著就特別的難受和絕望。
兩個人一直冷戰著。
如月其實沒想到鬧得這麼厲害,到最後想不明白,明明是她委屈了,為什麼他好像他受了委屈。
她不知道一諾陷入了一種絕望裡。被人擠兌著趕出長沙,他沒有倒下,母親得了癌症他沒有倒下,啟威白白辛苦了一年他沒有倒下。
但是如月對他的指責卻讓他灰了
他突然什麼都不想理,整個人只回想著從前,想著將來,突然覺得一切都沒了意思。
封在自已的世界裡,對於身邊傷心地如月也視而不見,更別說做愛。
如月卻更是委屈,一個男人沒有工作,讓她養著,讓她受了那麼多壓力和委屈,現在竟然連溫存也不願意給她。
熱戀的時候,在長沙,一個晚上許多次。現在,先是一個星期一次,到後來,竟然變到一個月一次。
妖子有時候打電話過來,她是那種說話沒遮沒攔的那種。
開門見山地就問如月,你和你們家黑哥多久一次。
如月起先還紅臉,不肯說。
妖子就坦誠以見,我現在的情人一天要我兩次。他是個處男,我開發地。妖子只有一個男朋友,卻有很多情人。
她像只悲傷地候鳥,在男朋友的家裡與情人地住處輾轉遷徙著。
她說,做愛就像打籃球,碰到對手,才能出一身汗,大汗淋漓才暢快。
她說,我老公不親我胳肢窩裡的毛,他喜歡親我下面的毛。
她說你有高潮沒有,高潮呀,不是每個女人都會有的,高潮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哇,真的像上天堂一樣啊。
如月通常是紅了臉,張口結舌。
妖子卻總是纏著如月問,你和你們家黑哥多久一次。
如月後來問得多了,也實在是因為這方面出了問題,妖子再問時,就說了,一個月一次。
妖子就大呼,不正常不正常。如月道,我也覺得不正常。
妖子道,那你豈不是很可憐,黑哥怎麼這麼沒用,生理需求都滿足不了你,我男人,可是一天兩次啊,我都被他干得不想做愛了。
如月就哭笑不得。
她跟妖子不一樣,因為開發得遲,還是別的原因,倒是一直不知高潮為何物。但是她也喜歡做愛。抱著一諾光溜溜的背脊,感覺他在她身體裡。那時候會很幸福。
兩個人結合為一體,再也不會分開的感覺。
沒有高潮,只有快感和痛,可是她也是喜歡做愛的。
一諾卻不再如前一樣碰她。一個月難得一次。
而且每次都是她生了氣,含著淚質問他,為什麼不碰她時。
起初他不理她。最後看她實在是哭得厲害。才歎著氣要她。
看著她在下面哭。
他也好受不到哪裡去,說道,你這是為什麼呢,要做也開心不起來。成天淚水嘩嘩的。
如月不說話,卻只是哭得更厲害。
女人把性和愛看成一體的。一個男人不碰她,就是不愛了。
男人性和愛分得很開,有時心裡受了打擊,整個人心灰意冷,自然是提不起興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