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湖南省某市某大學
如月和著室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是暮春初夏,林蔭路兩邊的香樟樹已經長出新葉,嫩綠的葉子覆蓋在去年暗綠的老葉子上,深深淺淺層層疊疊不同的綠,在初夏的陽光輝映下,閃著無限的生機。
最美人間四月天,說的就是這個時候吧。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商量著一會逛街的事,打算先回宿舍拿了錢才去。
如月和妖子走進宿舍。
室友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換衣服準備出來。
妖子已經問到又有一個室友要去逛街了。當下就對如月說,你快準備一下,我們出發。快點,不然時間不夠。
某市是晚上十點關門的,現在上午十點未到。可是女孩子都是這樣,逛街永遠嫌時間不夠。
如月笑著說聲好,把書本放回自已的書課上,開始收拾手袋和錢包。妖子在試衣鏡前換著去逛街的衣服。
正在這時,卻聽到電話響。
如月心動了一下,但是腳沒有動,因為想著一諾不會這個時候來電話。現在早上十點的樣子,他公司裡事忙,他一般只會中午十二點或者晚上五六點時給她打電話,兩個人在電話裡聊一兩個小時,解解相思之苦的樣子。
可是,以為是自已的男友,跑過去接電話的阿杜,就拿著電話對如月笑著大聲道如月,你們家黑哥的電話——
一張笑臉,拿著話筒等著她。
如月一愣,只得快步跑過去。
室友在笑,說道,黑哥什麼時候來學校看你啊,到時別忘了教他請客。
如月應著,從阿杜手中接過電話。
阿杜是個四川女孩,因為那時候正流行阿杜的歌,加上她姓杜,便得了此名。是個很快活的女孩。一雙眼睛大而靈活,皮膚又好。她男友是機械學院的,全寢室以姐夫相稱。
如月接了電話,輕聲說道,一諾,是我。
那邊在笑,沒有說話。
如月疑惑道,你為什麼現在給我打電話,我才上完課回來。
那邊沉默。
如月問道,為什麼不說話,再不說話我可掛了,我約了妖子逛街。
丫頭,等等。
是一諾的聲音。
恩?
我要去西安救我小弟。要三天,三天後,要是沒有回來,你就忘了我重新找個男人吧。
如月一愣,疑是聽錯。
你開什麼玩笑?
不肯相信。
我沒有開玩笑,我現在在黃花機場給你打的電話。
如月的眼淚嘩的就下來了,拿著話筒倚在那裡。前面是穿衣鏡,鏡子裡一張淚光閃動的臉。
身旁是南窗,窗子開著,初夏的陽光透過香氣撲鼻的樟樹葉射下來,落在水泥陽台上,一隻膽大的麻雀嘰嘰叫著,落在陽台上,在那裡東張西望。
外面是這麼陽光和幸福的生活。
而她,什麼時候,卻變得不一樣了?
你不能不去嗎?你已經退出黑道多年。
她試著央求他。
不行的,他救過我的命,西安的老大點名要我去,我不能不去。
你答應過我的,萬一,我怎麼辦?
她的聲音裡有哽咽,他可曾為她著想過,他可曾考慮過她的感受?
沒時間了,丫頭,我掛了。
電話那邊撲通一聲,然後是盲音。
如月拿著聽筒傻站在那裡。
不知道站了多久,在一旁等電話的阿杜道,如月,做什麼不掛電話,你姐夫約了我吃午飯呢。
如月才清醒過來,衝著阿杜抱歉一笑,趕忙掛了電話。
如月,怎麼了,收拾好沒有,走啊,逛街去。
妖子走了過來。
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如月搖搖頭,拿起幾本書往外走去。
怎麼回事?喂,你怎麼回事啊,明明說好去的?
妖子追出來。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英語要過級了,我看看書。
她隨便找著借口,然後像逃一樣,快步走出北苑。往西山走去。
西山沒有多少人,在那裡,獨自一個人找個僻靜處,才可以讓自已好好想一想吧。
愛上一個黑老大,哪怕已經退出多年,過去黑道上的人和事卻來糾纏,這不是正常人過的生活。
只是有選擇嗎?
沒得選擇的。
那她怎麼辦?
只能,繼續的愛上去。用愛去打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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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學的如月。沒有進入社會,以為只靠勇氣就能守住一份真愛。
多年後,當她回想起當年,望著身邊仍然是初戀愛上的那個男人時,回想起過去,這一路走過來,多少艱辛。
只是慶幸,在最艱難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放棄。
十年前,他對她說,如月,你是我的,命中注定就是我的。
五年前,他對她說,我張一諾的女人,想玩失蹤,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三年前,他對她說,丫頭,你知不知道,成功是需要機遇的。
十年後,不再把愛掛在嘴邊,彼此卻用行動在說明。
她說,我們會一直相守,直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