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脂若和盈袖都呆在我這兒高談闊論,好像是打了大勝仗似的,我有些累了,由著她們兩個說笑,自己倒在床上睡了一覺,最近,身體怎麼老是這麼乏呢?
睡醒了,璇兒也不知跑哪兒去了,我自己梳洗好,一出來差點兒沒暈倒,脂若正帶著盈袖和璇兒扔色子賭錢,我的親親乖乖們都被脂若給帶壞了!我仔細看看,還好,我的璇兒小贏了一筆,璇兒,好樣的!反正脂若盈袖都有錢,不贏她們贏誰。
正在這時,劍歌怒氣沖沖地進來,冷冷地說「脂若,你出來!」
我連忙說「大哥,有什麼事情坐下慢慢說。」
脂若「啪」地把色子拍到桌子上「出去就出去,我還怕了你不成?」說完兩個人就一前一後出了院子。
盈袖拉拉我的袖子「姐姐,他們兩個怎麼了?我們要不要跟去看看。」
我點點頭「那我們要輕輕的,不然他們會發現。」
還沒等我和盈袖行動,外面就傳來劍歌和脂若的大聲爭吵,劍歌說「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做的?」
脂若哼了一聲說「你這人怎麼回事?要麼就一句話不說,要麼就興師問罪,我懶得理你!」
「哼!楚黛姑娘的手,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脂若笑了一聲,連我都聽出笑裡透著得意「楚黛姑娘?你是說那個美人兒?她的手怎麼了你應該問她去,幹嘛來問我?」
劍歌恨恨地說「她從這裡離開,手就腫了起來,只有你身上帶著這些古怪的東西。不是你又是誰?」
脂若火了,大聲說「對!就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沒事兒切磋什麼琴技?還不是想著纏住我三哥?我就看不慣,怎麼了?!」
劍歌說「你!楚黛一個姑娘家。手無縛雞之力,你也下得了手!」
「哼!那不是很好嗎?我看那琴。早就不必彈了!」
兩個人還在吵著,我呆不住了,這事因我而起,脂若也是為了我才那樣做的,我可不想他們因為我而關係惡化。算了,我先扛著吧!於是我衝出去,大聲說「你們別吵了!」
劍歌看看我,說道「羽衣,你進屋去.更新最快.」
我說「這事兒和脂若沒有關係,是我看不慣楚黛,才讓脂若教訓她地!」
脂若急了「你回去,我做的事兒,不用你替我背!」
我走過去。站到他們中間,我說「就是我,我早就知道了楚黛是石夫人找來的。我看不順眼,就問脂若有沒有辦法不讓她彈琴。正好下午她來了。這也是小小地教訓一下,又有什麼大不了地!」
劍歌和脂若突然望向我身後。我意識到了什麼,心裡「咯登」一下。回過頭,果然,石沐風和楚黛正站在我身後。我心裡一酸,怎麼,一回來就先去看她了?楚黛眼裡噙著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摸了摸腫得老高地手,一扭身嗚嗚哭著跑走了。
石沐風冷著臉,我們就這樣沉默著,我的心慢慢下沉,原來都是並肩站在一起的,因為這樣一件事,就站到對面不過來了嗎?
好半天他才說「楚黛,過幾天要和別人比琴的,現在手這個樣子,怎麼去和別人比?」
我咬了咬嘴唇「怎麼?心疼了?」
他走過來,拉住我的手「羽衣,不要說這些,娘叫我們去吃飯,我們先過去吧。」
脂若忍不住說「三哥!這事兒其實是」
「都別說了。」石沐風說,「這事兒過去了。」他這樣說,心裡還是在怪我,不是嗎?我輕輕抽出了手,再也不願意解釋半個字,他愣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拉住我,握得緊緊地,不讓我再鬆開。
到了堂前,一家人都已經到齊了,楚黛坐在一邊嗚嗚地哭,那位江城子先生在一旁安慰,其餘的人都不說話,氣氛,實在是很壓抑。
見我們進來,石夫人說「黛兒,別哭了,來,坐我身邊兒來。」怎麼,現在就要給我看看,楚黛在這個家裡是很重要的嗎?好,那我就看著!
我奮力摔開石沐風的手,忍著怒氣坐下。只聽石夫人吩咐「明月,你好生伺候楚黛姑娘吃飯。」
明月應了一聲「是!」
石守信說道「都還愣著幹什麼,來,吃飯!明天佛堂動工,都給我早點兒起來。」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飯菜,沒有一點胃口,石沐風見我不動筷子,伸手幫我夾了好些菜,我鼻子一酸,大滴的眼淚滴落下來,他抬手幫我擦擦,柔聲說「不要哭,先吃飯。」
脂若坐在我旁邊,突然問道「三哥,今天這事兒你也相信是郡主做的,對不對?」
石沐風抬起頭「我都說了,已經過去了,又何必再提。」
「這麼說,三哥還是不肯聽我解釋了?」說著,她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正好大家都在,不說清楚我心裡不舒服!我承認,楚黛姑娘的手是我在茶盞上抹了點兒毒,不會傷到身體,只是手會腫幾天。這件事和郡主沒半點關係!我這樣說,並不是為了袒護郡主而把事情都攬在自己頭上,當時盈袖姑娘一直都在旁邊的,麻煩你和大家說說,不用顧及我地面子,我脂若怎麼會讓別人給我背黑鍋!」
盈袖站起來說道「當時我一直都在郡主身邊,從沒聽到郡主授意什麼,楚黛姑娘走了好久,是劍歌少俠來找脂若姑娘的時候,我們才知道楚黛姑娘手腫了。當時,郡主是怕劍歌少俠和脂若爭吵,才出去說是自己的主意。我潘盈袖今日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說著望向我們這邊「姐夫,你不要誤會姐姐了。」
石沐風緊緊拉著我地手,像是生怕我再摔開,我心裡一慟,由著他吧。
脂若又說道「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這麼做?若是無緣無故,我又何必如此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我就是看不慣!大家都知道郡主身上中了奇毒,也知道這毒如果解不了,她活不了多長時間,就算是解了毒,恐怕也」她看了我一眼,頓住了,我笑笑「沒事兒,我都知道,我生不了孩子!」石沐風一驚,緊緊摟住我「羽衣!」
脂若咬咬嘴唇,更像是下定了決心「對!她是不能有孩子!就算是這樣,好歹也是先皇賜地婚,人還沒娶進門,石家就忙著給三哥挑選妾室了嗎?以楚黛姑娘地人品相貌,做個小妾實在是委屈了她,是不是就等著郡主萬一哪一天好由她來當夫人呢?」
石守信看著石夫人,問道「夫人,是這樣嗎?」
石夫人低下頭這也是為了」
「為了什麼?為了子孫滿堂?」小顏在一旁站起來,說道「即是要說,今天就都說清楚!」她看著我,聲音哽咽「我告訴你們,她身上的毒是我下地,若不是為了救我,又怎麼會毒發?顏兒命是她救的,肚子裡的孩子就也是她救的!若是沒有她,你們石家能有娶到公主這等榮耀?想要子嗣是嗎,我肚子這個就是替他們生的!下一個也是!再下一個還是我擦了擦淚,然後對小顏說「二嫂,別這樣,身子要緊。」
脂若大聲說道「石家即是這麼無情,我也不屑呆在這裡,我脂若還過我逍遙的日子去!三哥,你以後好好對郡主吧,若是我聽到她受了委屈,我可拿你是問!」
「若兒!」三娘站起來,顫聲說道「你不要娘了?」
脂若眼睛也開始潮濕,她說「娘,在脂若心裡,您就是我親娘,我以後會常來看您。」說完,她冷冷看著劍歌「對了,差一點兒忘了,我還有話對咱們第一劍客說!不要以為別人的感情是可以隨意踐踏的,我脂若從不需要別人施捨什麼,就算是沒有情意,也不用整天冷著臉給誰看,更不必平時話也不說,一找我就是興師問罪。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
說完,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啪」地放到桌子上「這是解藥,楚黛姑娘塗在手上,明日即可消腫。比琴若是輸了,可不要怪到脂若頭上!」接著,脂若沖大夥一抱拳「各位!脂若走了,後會有期!」說完紅影兒一閃,蹤影不見!
我心裡堵得要命,脂若盈袖和小顏,她們統統都是為了我!我捂著胸口,慢慢站起來,石沐風也跟著站起,拉住我「羽衣!」我衝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說「各位,羽衣不舒服,先回去了!」盈袖過來扶住我,我們慢慢走出門口,石沐風在身後喚了一聲「羽衣!」我的心一顫,腳步頓了頓,還是一步邁了出去。
身後,傳來「光當」一聲響,小顏說道「這飯,不吃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