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平城外一家沒什麼香火的青廟,賣唱的祖孫倆花了幾個錢打發了窮瘋的住持,把落魄的少年情侶安置妥當。非故,你們為什麼要幫我們?」白衣少年警惕地望著那祖孫倆,趁著剛剛街上大亂時,那祖孫倆悄然把他倆帶離現場,還幫著包紮了傷口,找了過夜的地方。現在他們倆已經是黃鼠狼過街人人喊打,身上也拿不出幾枚銅板,他在肚裡盤算了許久也沒想出對方為什麼要幫他們。
瞎眼老頭搖頭道「不是我要幫你們,是有人拜託我們照顧你們。應聲而開,少年吃驚地發現進來的正是他倆適才假扮的周彥仙和方海棠,他迅速地把少女護在身後,「假扮你們是我的主意,要殺要剮都是我一個人挑,你們別為難她。」要為難她?」海棠樂了,「真要為難,剛剛彥仙只要不出聲你們就肯定被打個半死了。」笑如春花盛綻,冬夜清冷的空氣也因這笑而暖意盎然。
少年被笑得呆了一呆,疑惑地問「那你讓人把我們帶到這沒人地方要做什麼?」喉間似有些乾渴,攫起一把茶壺把裡面的冷茶喝得乾乾淨淨,少女狠狠的攥緊了手,尖尖的指甲掐進了肉裡。鬧那麼一出,哪間客棧沒人指指點點?你還能住得下來?」
少女的眼神如刀刺過來,敵意益盛。少年卻委頓下來,蔫蔫地道「你說得是。」
海棠有些奇怪少女的態度,但那少女一反先前的羞澀狀.wap,更新最快.神態高傲,根本不與她說話,好像她不是救了他們而是害了他們一樣。她只好問那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態度倒是很好。「我叫趙靜仙,她叫慕容霜華。我們都是姑蘇人。」原來名字中還真有個仙字,慕容霜華叫聲仙哥也沒叫錯。
周彥仙略一動容,他這兩天被海棠洗腦,對慕容兩字特別敏感。「複姓慕容?莫非就是姑蘇慕容世家的人?」海棠兩眼放光,慕容世家耶。難怪覺得那少女是見過大世面地。霜華是慕容一族長房族長的二千金,而我則是她的護衛。」說著,苦澀地看看慕容霜華。
明白了,這又是一出門不當戶不對地苦情鴛鴦戲。海棠幾人互換了個視線,心下瞭然。沒錯,我倆是私奔的。」趙靜仙坦然道。
許是被私奔兩字刺激了,慕容霜華漲紅了臉,大聲道「我倆是兩情相悅,你們別看不起人!」
方海棠不鹹不淡地道「奇怪了。這裡又沒人看輕你們,你這麼敏感,豈不是說在你心裡其實是很看不起自己地?慕容霜華俏臉煞白呼吸急促。說正事。」周彥仙忍不住打斷她,他怕再說下去方海棠這個禍水會把一件好事演變成一次流血事件。英俊女的也不差。還有身武藝傍身。為什麼要冒別人的名?」海棠忍不住還是小小刺了下慕容霜華。趙靜仙垂頭道「我們沒錢了。本來出來時是帶了不少首飾的,但是在濟南府遭了賊。身上只剩幾兩碎銀。」你們聽說了天外飛仙地事,就想到要利用這事來賺錢。沒錯吧?」不要緊,我就怕霜華吃苦。我原本是安排了個混混來搶了他倆的錢,」伸手一指賣唱的祖孫倆,「我心想他倆人一老一少,一瞎眼一女子比較好成事,到時演一出路見不平的雙簧,把搶了的錢再還給他們,顯露了身份,好讓……」到了這個地步趙靜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城的商人來找你們買下天外飛仙指定的名聲,你們就賺翻了是吧?」原本打算弄個兩三家,湊夠了路費和生活費就罷手的,誰知道竟然一開始就遇到你們,這戲根本沒法唱了。」了,害你受傷了。」這倒是真地,本來他找人演戲,就算沒騙成也不至受傷,誰知道海棠在客棧中露了財,讓人給惦記上了。來前她從周彥仙口裡得知,那個搶了她錢的人武藝相當不錯,趙靜仙無心算有心,登時吃了大虧,被那賊一刀捅進了肋間。如果不是周彥仙及時出手,只怕錢沒賺到先要做了鬼。
周彥仙掏出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趙靜仙,「先拿著應急。」他神色冷冰冰地,卻偏偏有種氣質,讓人覺得真誠可信,連慕容霜華都心懷感激。海棠很是嫉妒,明明提出要幫人的是她,怎麼最後人家感激地卻不是她?尤其那個慕容霜華,更把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般。無處可去,可以往平陽城一行。」海棠摸出一塊繫著五彩絲絛地銅牌,周彥仙一眼看出正和當日給自己那塊牌子是同樣的。「持這塊牌子到度支轉運使府第,自有人會安置你們。」幫我們?」趙靜仙接過牌子,惴惴不安地再次問道。因為你長得很美型啊!」海棠隨口道,細緻地小臉全是滿不在乎,周彥仙惱怒地瞪她一眼,趙靜仙一瞬間紅透了臉,慕容霜華卻雪白了臉。
這只是一句平時說慣了的玩笑話,但方海棠絕沒想到,今日一句無心之言日後卻惹來了恁多風波。
出得門來,海棠風情萬種地朝周彥仙施了個禮,「恭喜周大俠!」來?」現在不僅有了很多粉絲,還有了鐵桿崇拜者。」雖然這崇拜者不怎麼地道。
周彥仙啼笑皆非,見她起身時略一顛,忙扶住她急問「身上哪傷到了?棠也不顧冬夜寒冷,挽起袖子給他看,「你看,這兒破了塊皮,那兒有個淤青,還有這,這……」膚若凝脂,藕臂生香,一股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端。
周彥仙心急速跳動,轉過眼不敢再看,「回客棧我去給你叫個大夫來瞧瞧。」大夫一會就來了。是不是啊,碧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