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曹操與劉備各自都是一番仰天大笑。大笑過後,曹操先向劉備拱手道:「玄德,別來無恙否?自數年前漢中一戰至今,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面了。」
劉備拱手還禮:「備身體康健,還上得了戰場去廝殺。孟德,你沒有死的話,我也不會死的。」
曹操道:「你我二人之間,到底會是鹿死誰手?」
「未可知也!不過如今胡虜壞我中原,你我二人同心北擊胡虜。待江山寧靖之後,你我各修政理,施民以德,伺機而動,那時你我再論勝負成敗不遲。」
曹操鼓掌大笑道:「好、好、好!劉玄德果然不負天下英雄之名!我當年沒有看錯人,不負當年梅園中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之語!」
劉備亦大笑道:「不敢當!到是曹孟德那時敢放我入關,若無英雄之概,又豈能做得到?」
曹操緩緩的收住笑聲,望定劉備沉聲道:「你我同是英雄,或許有很多事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所謂兩雄難並立,你我雖然是生死大敵,但同樣的,玄德與操才會是最好的知己。」
劉備也止住了笑,微微點頭回應道:「不錯,你我如果不是為了心中各自的大志,會是最好的知己。」
曹操望了望劉備頭上的白髮,忽然間詩人多愁善感地一面又流露了出來:「玄德也當在花甲之年了吧?我依稀記得我虛長玄德幾歲。而我今年已六十有三。早已不復青壯之年,玄德亦當如是……玄德,也許你我之間地爭鬥終你我二人之世都難分出勝負,要交給我們的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才有可能決出最後的勝者。這固然是一種遺憾,但你我在英雄垂暮之年。卻能夠真心的聯手一回,亦可算大慰平生。玄德以為如何?」
劉備也望了眼曹操的白髮,點頭歎道:「是啊。備又何嘗不是常常回想起當年同討呂布時你我之間的慷慨激昂?那時地呂布可說天下之人無人不懼,最終卻敗在了你我二人的手中。今胡虜之害猶甚於呂布,你我聯手掃滅胡虜,亦可留名青史,留下一段世之佳話。」
曹操緩緩的抽出長劍指向天空。目視劉備。劉備會意。亦抽出長劍架到了曹操的劍上。雙劍相交,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驚雷……
曹操的薊郡之圍已解,可是消息不可能這麼快就傳回河間,因此河間這邊仍然打得正熱鬧。
夏候敦急啊,曹操被圍困在薊郡城,糧道被胡虜截斷,自己又怎麼都打不過去。曹操要是出了意外,魏境中會生出什麼樣的禍亂夏候敦心裡可沒底。總之唯有不斷的組織起強攻,希望能盡快打通道路。可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夏候敦也派了人去鄴城調集援軍,可是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會趕到南皮,其餘各處能調集地地方也差不了太多,都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趕到。
這一日又是一番強攻未果,夏候敦正在帳中大發脾氣。忽有人來報道:「啟稟將軍。南皮方向有五千援軍趕來,為首將官求見將軍。」
夏候敦立馬跳將起來。要說五千援軍是少了點。不過有第一支趕到就意味著後面還會有第二支、第三支……興奮之中夏候敦都沒注意傳令官沒有像往日一樣向報上來將地官職名號,直接就讓傳令官去請入大帳敘話。等到來將步入大帳向夏候敦行以軍禮,夏候敦才感覺有些不對勁。要說夏候敦追隨曹操二十多年,曹操委派去各處領軍的將領夏候敦基本上都認識,可眼前的這一位夏候敦根本就不認識。而且從來將不凡的氣勢上來看,肯定是官居要職的人,夏候敦不可能不認識的。
遲疑了一下夏候敦便警惕的問道:「閣下何人?」
來將振聲道:「夏候將軍休疑,我乃陸夷州帳下驍騎校尉龐德龐令明是也!陸夷州率領大軍由海路往援北疆,數日前方在樂陵下船。南皮別駕蔣濟告知曹公誤中奸計被圍於薊郡,我主陸夷州故先遣某領軍五千先來助陣,主公大軍隨後便至!」(PS:曹操打馬超的時候沒有帶夏候敦去,而本書中馬超沒有投奔漢中張魯,自然就不會有曹營諸將合戰龐德的事。)
夏候敦一拍腦門:「哦,原來是陸夷州地兵馬啊!在下方才心疑故有失禮之舉,見諒!龐校尉請坐!」曹操下令接納劉備與陸仁的援軍的時候夏候敦就在曹操的身邊,當然知道這件事。
交談了幾句,龐德便把話題轉到了河間的戰況上。說起來夏候敦還真有些丟面子,可是大事當前也顧不上,便把胡虜地防線如何堅固,數次強攻硬是打不破地事說了一遍,並與龐德約好明天上戰場看看。
次日上了戰場,龐德與夏候敦同在高台上眺望胡虜的營寨防線。夏候敦手中有一個曹操給地望遠鏡,不過和龐德手裡的比一比就差了許多。二人看了一陣,夏候敦解釋道:「這班胡虜竟然放棄了馬戰之長,全數以土磊為壁,多以弓弩、投石為主守住要道,再輔以輕騎衝擊。數日來敦強攻不破,就是因為軍兵未至陣前便被胡虜的石彈箭雨打得軍兵大亂。敦之好友田疇田子泰曾言,北地胡虜精於騎戰,對守勢戰陣並不熟稔,如今卻為何如此,敦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矣!龐德緩緩的放下望遠鏡,沉吟著問道:「聽將軍之言,似乎仍未知在背後操控胡虜的人是誰?我家主公七月間就有急信送交曹公地啊!」
夏候敦搖頭。不久前鄴城曹植是派人轉交一封急信給曹操。經過夏候敦這裡往薊郡曹操那裡送地時候夏候敦也不敢攔下。直接就放了行,當然沒有看過信中內容。
龐德把袁氏的事情一說,夏候敦這才恍然大悟道:「難怪了!河北袁氏本就以弓弩陣戰為長,早年擊破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便是憑借於此。於官渡之戰的時候,我也在袁氏的弓戰上吃過大虧。龐校尉,你來自夷泉。而夷泉的軍器之良天下皆知,此陣可有法破之?」
龐德搖頭道:「胡虜頗多,守勢極嚴,我帶來地夷泉兵馬亦不多,暫無破陣之法。將軍不妨稍待數日,待我家主公親率大軍趕來再作打算。嗯……將軍若信得過某,還請在這幾日中差軍兵去砍伐林木。存積下一些木料。主公來時或許有用!」
「這個時候要我派人去砍木頭!?」
夏候敦被鬧了個莫名其妙,不過想想馬上要趕來的是陸仁便即釋然。不管怎麼說,當年陸仁在官渡幫曹操布下投石陣一事夏候敦是記憶猶新,或許陸仁一來就能搞出什麼攻破胡虜陣線的東西也說不定。其實不行,大不了把砍來的木頭劈了當柴燒,天可冷著那!
事實證明在陸仁帳下混了幾年的龐德作出的判斷是對的。數日之後陸仁率領大軍在蔣濟地指引下趕到河間,檢看到胡虜地陣線之後,陸仁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這班混帳胡虜,想和我斗投石器具不成!?就憑你們那些過時產品?好。老子陪你們鬥!」
陸仁的正規軍是五萬,但隨軍進行軍器保養維修的工匠並沒有計算在這裡面,大概是帶來了三千多人。要說陸仁早就得知胡虜兵馬中肯定有與自己早期設計的投石架相似的軍器,自己帶兵來北方少不了要和胡虜鬥一鬥這些,因此相應的工匠器具可沒少準備。夷泉的成品不太好帶。但是北方林木資源多。臨時趕製應該來得及。
工匠團與幫手的軍兵全力作動,很快就趕製出了一批夷泉制式地組裝型遠程投石架。這種投石架與《帝國時代2》裡的組裝投石架相似。也就是用的時候組裝起來,不用的時候可以拆卸成零件進行轉運。
卻說下令開始製作器具的時候,陸仁與夏候敦這才有空坐下來敘敘舊。當年曹操手下地武將當中,夏候敦應該算是最早和陸仁結交地武將。之後陸仁逃出曹營並在夷州立足,也時常會讓商隊給熟人們送上些或貴重或實用的禮物來維持交情。夏候敦作為曹操帳下武將中地頭號人物自然「逃」不掉。像夏候敦現在身上穿的輕便精鋼甲就是陸仁送的。
說是敘舊,可夏候敦還是坐不住,曹操被圍必竟是魏境中的大事。其實陸仁也很急,可是現在急也沒用。河間的曹軍大概與陸仁帶來的兵力相當,夏候敦打仗又絕對不比誰差,他都強攻不破守住了要道的胡虜陣線,換了陸仁強攻也一樣攻不破。再者陸仁知道胡虜背後還有大軍,現在不能讓己方的兵力受到太大的損失。
苦勸夏候敦稍安勿燥,終於在數日後要求的投石架全都趕製了出來。陸仁便請夏候敦假裝發動強攻,借此來掩護投石部隊的安裝與佈置相應的防護兵力。
戰鼓隆隆,曹兵們吶喊著衝向胡虜陣營,但是依照先前的命令,在胡虜的弩箭與投石架的射程之外就停下了腳步,作出一付害怕弩箭與投頭架的威力而不敢上前的舉動。陣後的夷泉軍兵與工匠團則快速作動,紛紛趕向預定的火力點進行搬運與安裝。不久都發還安裝到位的旗語之後,陸仁授意夏候敦讓前線的曹軍後撤保護投石架……遠程火力的對抗現在正式開始!
在熱兵器戰爭的時代,炮兵的先期壓制性攻擊是為步兵衝鋒爭取主動權的一個關鍵。現在陸仁在做的就是這個,只不過是把熱兵器的火炮換成了現時點最先進的投石架而已。
三千工匠團與大批的幫手軍兵,還有龐德先幫陸仁準備下的大批木料,這數日來趕製出了數百部投石架,連帶著石彈土彈也沒少準備。而且陸仁與馬鈞等人沒少研究過投石架如何合理佈置這方面的事,此刻數百架佈置合理、彈藥充足的投石架一同開火,對對面的胡虜陣線來說簡直就是遭遇了一場惡夢!
能不是惡夢嗎?弓弩就不說了,同樣是投石攻擊,胡虜的投石架最遠射程不過一百五十至一百八十步,可是陸仁與馬鈞搞出來的這種組裝型投石架卻全都在三百步以上,射程遠了近一倍!數百部投石架一同發動,石彈土彈根本就是鋪天蓋地,硬是打得胡虜陣線連手都還不了!隨著胡虜陣線的投石架、弓弩架相繼被擊毀,夏候敦在高台上興奮得直跺腳……為什麼是跺腳?夏候敦手裡正舉著望遠鏡觀察戰況那!
「好、好!總算是讓這班胡虜也吃到了苦頭!陸夷州,你可幫我出了這些時日來心頭的一口悶氣了!全軍……」
剛剛揚起的令旗被陸仁攔下,夏候敦愕然問道:「陸夷州,此時正當全軍出擊,為何攔我?」
陸仁搖頭道:「再晚一點,讓投石部隊打得胡虜放棄各處的投石與弩箭防線再說。他們的後面還有兩道一樣的防線,這樣衝過去只怕一樣衝不破,我們的損失還大。」
「那……聽你的!」
陸仁接著觀察戰場,看了一會兒授意道:「讓步卒全軍上前一百五十步,扎陣掩護投石部隊上前對胡虜次道防線進行攻擊!嗯!?」
陸仁楞住,因為夏候敦把令旗交給了陸仁。
「元讓,這是何意?」
夏候敦正色道:「這種投石陣仗我不懂,你來指揮吧!」
陸仁稍稍默然,便即伸手接過了夏候敦的令旗,揮旗下令。而夏候敦則全身披掛,飛馬趕到陣前,親自帶領一線部隊保護投石部隊,防備胡虜的反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