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不可如此,此人或許對我等還有大用!」
趙雲收回力道,壓低了聲音道:「此等輕薄之人留之何用?況且府外就有他的親兵侍衛,不若殺之以絕後患,我等再保護聖駕殺出許都。」
徐庶急擺手道:「不不不,不可用強!若殺了他再選擇強行突圍,聖駕就在隱身在我等眾人之中的事反而洩密。不如讓他沉睡不醒,我等再巧加利用,定可輕鬆出城。」
趙雲想了想點頭道:「一切都聽徐先生的安排便是!」
再看此刻的曹植已經暈厥了過去,徐庶略作沉思之後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小包藥粉,撬開曹植的嘴巴給硬餵了下去。趙雲見狀不解的問道:「徐先生,這是……」
「。這點劑量能讓他昏睡十二個時辰。」
喂完,徐庶又在呂玲綺的耳邊耳語了幾句,玲綺聽後面露難色的道:「這……這能行嗎?」
徐庶道:「能行的!記住是北門,史劍師和他的一百死士就在北門等候,而你掌中的劍史劍師一眼就能認出來。」
「好、好吧!」
徐庶又向趙雲道:「速去秘道中喚雲緣上來,子龍你和雲緣跟在呂姑娘的身邊護衛周全。還有……子龍,全看你的了。」
趙雲稍稍盤算了一下,點頭道:「徐先生放心,即有史劍師在北師接應,雲敢保萬無一失!到是徐先生務必要護衛聖上周全。」
「庶心中有數。事不宜遲,速去!」
片刻之後,呂玲綺忽然頭髮凌亂的衝出大門,急喚過曹植的親兵頭領道:「不、不好了!四公子他暈過去了!」
親兵頭領大驚,急忙帶了幾個人衝入內廳,見曹植衣衫不整的躺在臥榻之上,還外帶口吐白沫,好像是……親兵頭領若有所思的又望向玲綺。果不其然。玲綺身上的衣物也並不怎麼整齊,大冷天的胸口那裡都敞得老開,隱約間都望得到胸口鮮紅的肚兜。這般誘人的畫面,親兵頭領自然就多望上了幾眼。
玲綺警覺的雙手抱懷,把胸口衣服捂緊。慍道:「看什麼!你敢對我不敬地話,小心四公子醒來拿你是問!」
「是是是!」
曹植一發起花癡來會達到什麼樣地程度,這親兵隊長可再清楚不過了,連帶著他哪敢得罪玲綺?心底罵了幾句諸如「小騷貨」之類的話之後,上前想救醒曹植,不過他救得醒才怪了。
沒能救醒曹植,親兵頭領這下可慌了手腳,玲綺故作焦急的道:「這可如何是好?四公子昏迷不醒。城中又混亂不堪的……哎我說你,是不是馬上去找輛車來,護著四公子暫且出城尋醫?萬一四公子有個什麼閃失,你我都會小命不保!」
親兵頭領想也不想就點頭應下。許昌城裡現在亂得跟什麼似的,在城裡找醫生顯然是不現實地事,按玲綺的話先把曹植送出城,再找個醫生看看應該是比較保險的辦法。萬一曹植真的有個什麼意外。自己逃命也方便些啊。
「呂姑娘稍候片刻,某這就去尋輛車來!」
沒用多久親兵隊長便尋來了一輛挺不錯的馬車。再讓幾個親兵把曹植抬入車中。玲綺自然是與曹植同車,自己先前「收留」的那對兄妹也一併喚上。眾人方欲動步,玲綺忽然叫道:「我的劍!趙大哥,麻煩你趕些入宅把我的劍取來,那可是我最為鍾愛之物!」
曹植地這些親兵都知道呂玲綺好武喜劍。曹植也曾經送過一柄好劍給她。那可是玲綺在曹植的禮物中唯一收下過的一件,所以現在玲綺喊出這話誰也沒有留意。不多時「趙大哥」從宅中抱著好幾把劍出來。呆楞楞的向玲綺回應道:「小姐,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把,就一起拿來了……」
玲綺掃了一眼道:「都拿出來也好。時間緊迫,我們快走吧!」
「趙大哥」作勢欲把劍都交給玲綺,親兵隊長正想阻攔,玲綺先一步發了話道:「我與大公子同車豈能有利器隨身?趙大哥你受累一下,先幫我拿著吧。」
「趙大哥」應了一聲,背上背起兩把,腰間插了兩把,手裡還提著一把。一行人這才動身,盡可能的避開看起來混亂的街道,向許昌北門趕去。
一路無話,這一行人趕到許昌北門時,北門守軍早已經接到了曹休地命令,在此嚴陣以待,以防城內城外會有人趁亂搶門。見有一隻兩百來人的部隊靠近,城門小校高聲喚道:「來人止步!何處兵馬?再不止步我要下令放箭啦!」
「莫要放箭!我等是四公子地近衛兵卒!」
親兵頭領忙不迭的趕了過去,和小校稍作交談之後,小校領了幾個人上前查看。見曹植昏睡在車中便向親兵頭領道:「我說老哥你也真是背運啊!城裡現在亂成這樣你居然還碰上這種倒霉事!」
親兵頭領哭喪著臉道:「老弟,你以為我想這樣啊?現在事情緊急,你趕快給幫我開一下城門,讓我帶四公子出城尋醫。萬一四公子真有點什麼,我這吃飯的傢伙可就保不住了!」
「那你們動作可得快,天曉得會不會冒出什麼人來!」
「知道了,你快點啦!」
許昌城的北門緩緩開啟,曹植的兩百親兵保護著馬車徐徐出城。只是才走到一半,人群中地「趙大哥」猛然抽出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砍翻了親兵隊長。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另一個「趙妹妹」也已經一腳踢倒一個士卒,搶過了士卒手中地長槍並動上了手。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誰會料想得到就在曹植的親兵隊中竟會生出如此變故?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那「趙大哥」已經換上了一桿趁手地長槍,身上暴發出陣陣殺氣,威風凜凜的站在城門洞當中大喝道:「常山趙雲趙子龍在此!不怕死的放馬過來!」
「啥、啥?趙雲趙子龍!?」
許昌城中可有不少參加過荊州之戰與赤壁之戰的曹軍士卒,而趙雲的名號也正是因為這些人才在許昌城中廣為流傳。此刻聽到這人喊出他就是趙雲,嚇壞了的人可不在少數,北門這裡馬上就亂了起來。
當然也有不信邪和不怕死的人。各執兵器就向趙雲衝殺過來。也就是因為這些人。許昌城北門這裡就成了趙雲表演地舞台。
手中雖然不是慣用地銀槍,但只要是長槍,在趙雲的手中就會有著驚人的威力。儘管還沒有搶到馬匹,打的是步戰,可趙雲一樣的從容不迫。長槍在趙雲地手中或刺或掃。或撩或點,轉眼間就已經有數十人倒在了趙雲的槍下。
「喝啊!」
趙雲一槍捅穿了一個曹兵的胸膛,槍未收回旁邊就有一柄刀直劈下來。趙雲一側身從容避過,就勢向槍尾擊了一掌,這桿長槍就此直接穿過曹兵的身體,直飛向後面的另一個曹兵。可憐的曹兵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已被這「飛槍」刺入了下腹。
槍已無,劍猶在!趙雲的身上可帶著五柄劍那!一個轉身順手抽出史阿的那柄長劍,砍翻一人之後左手又插出了腰間地另外一柄。雙劍齊揮之下帶來的就是血肉橫飛!別以為趙雲不會用雙劍,長阪坡一役中趙雲曾被數員曹將圍住,那可是使出了左槍右劍這手絕活才殺透得重圍。現在手中的雙劍,右手正執左手反握,左擋右攻勇不可擋,無人能近其分毫。
另一頭,馬雲緣也不是省油的燈。與趙雲的任務不一樣。雲緣在趙雲擋住城門的時候就直接殺向了那親兵頭領,目標則是親兵頭領跨下的戰馬與曹植先前地坐騎(曹植這會兒還在車裡躺著那!)。馬氏的槍法可不是鬧著玩地。講究的就是快准狠,一點也不花哨,槍起處就必有人倒下。雲緣本身就是暴起發難打了這些親兵一個措手不及,本身速度又很快,那親兵頭領才剛剛反應過來。兵器才剛剛舉起就已經被雲緣給一槍挑下馬來。自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雲緣一個大跳就躍上了馬背。左手帶住曹植坐騎的韁繩,右手的槍可一直沒停下。大發雌威之下片刻間就將兩百親兵殺散,一人兩騎便趕向趙雲那裡,大喊道:「雲哥,步戰不利,火速上馬!」
趙雲一記迴旋劍逼開身邊地幾個曹兵,雲緣此刻也帶著馬匹趕到近前掩護趙雲插劍上馬。這二位一上得馬背,城門那裡地那點曹兵可就真的再也奈何不了他們了。
殺進、殺出、再殺進、再殺出!
趙雲與雲緣兩騎兩槍,在許昌北門這裡來回衝殺了好幾趟,硬是打得這些曹兵沒辦法關上城門。而那城門小校也早就死在了趙雲地槍下,無人指揮的曹兵自會愈發混亂。
「雲哥,他們怎麼還沒來!?再不來的話我們不見得能支撐得下去啊!」
趙雲一槍挑倒一個曹兵,心中亦大急。不過就在此刻,史阿帶領的一百死士終於冒了出來加入奪門戰鬥。這一百死士都是史阿精心訓練出來的步戰精銳,手中也是清一色的鋒銳長劍,趁著混亂與曹兵打貼身肉搏,曹兵如何能抵擋得住?不過片刻之間,許昌北門就已經被趙雲他們完全給控制住了……至少是增援的曹兵沒趕來之前的暫時的。
立馬收槍,趙雲把史劍的長劍扔還給史阿,問道:「史劍師為何來遲?」
「開什麼玩笑?我這已經夠快的了!子龍你以為城中的軍營與大倉真的那麼就好放火生亂?再者我這一路還要盡量避開曹兵的……元直他們呢?」原來伏完把耿紀三人準備在許昌城裡放火的地點告訴給徐庶之後,徐庶擔心那些地方會引起的混亂程度遠遠不夠,就讓史阿帶著一百死士找機會在軍營與大倉這兩處曹兵必會救應的地方放火,並且約定事成之後就在北門碰頭。
「就快到了吧!」
稍遲一些,徐庶和白馬義從們保護著獻帝趕至北門。他們這一路也要盡可能的避開曹兵,來得慢了些也正常。
趙雲跳下馬來向獻帝道:「事不宜遲!請何公暫騎此馬,董公並董夫人向前趕幾步,前面有車駕可乘!」
獻帝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翻上馬背,雲緣則把自己的馬讓給了月英。一行人出了城門,史阿的一百死士也完成了毀去城門吊橋的工作,借此來稍稍阻礙一下追兵。
逃啊!
一路奔逃著,獻帝在馬上向月英問道:「黃夫人,我們現在是要向哪裡逃?」
月英道:「先向北逃一段路,轉入叢林之後再折向西面。許都城西面有我們的暗莊,逃到那裡之後再稍作休整,復取偏僻小道直奔荊州。只要能穿過宛城抵達新野附近,劉皇叔的兵馬就能接應到聖上!只是這一路必然勞頓非常,還望聖上能暫且忍耐!」
此刻的獻帝極不高興的道:「跋山涉水而已!我又哪裡真的嬌貴到那種一點苦也吃不了的地步?我幼時有洛陽之亂,建安初又遇李郭之亂,哪次不是遍嘗苦難?黃夫人勿憂!」
月英聞言揚了揚眉頭,不再作聲。
一行人很快就逃到了許昌城北的一片叢林附近。史阿吩咐幾個死士把馬匹和車輛往前多帶一段路再扔掉不管,這幾個死士也會另尋他路回還夷泉。
一眾人踏入叢林,獻帝猛然發覺一個白馬義從正背著依舊昏睡不醒的曹植,驚問過之後獻帝眼中閃過殺意,長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