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求生記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解釋
    仁帶領的商隊從新野城緩緩行出,只是現在陸仁並沒樣騎馬行在最前面,而是悶悶不樂的躲在自己的馬車裡。

    行出了一段路,貂嬋在馬上把韁繩扔給並馬而行的凌雲,自己從馬上躍將下來復又跳上馬車,進到廂中笑盈盈的向陸仁道:「怎麼了義浩?從動身起就悶在車廂裡,是碰上什麼煩心事了?」

    陸仁悶聲道:「我沒事,就是有點心煩!」

    貂嬋在陸仁身邊跪坐下來,伸手在陸仁的鼻樑上輕輕刮了一下道:「行了行了,我的陸僕射陸大人,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事不高興。不就是為了剛才我和關將軍多聊了幾天,喝了幾杯酒的事嗎?你也該知道我與劉備兄弟三人早就相識的,你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家子氣了?」

    陸仁用手一支頭,聲音依舊沉悶:「我知道你們本就相識,可是……」

    貂嬋笑道:「可是什麼?」

    陸仁歎了口氣道:「阿秀,你知不知道關羽他對你……心懷不軌?」

    貂嬋被鬧了個啼笑皆非,問道:「心懷不軌?你好像還從來沒有這麼厲害的說過誰。」

    陸仁道:「真的,那還是幾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你剛剛離開我去雲遊不久,我有一次無意中差點傷到劉備,後來置酒給他們三個賠罪,臨走的時候關羽就特地向我打聽過你的事。」

    貂嬋聞言只是隨意一笑,繼而用手指輕輕的戳了陸仁一下道:「你擔心什麼不好。偏偏擔心這個!怎麼,還怕我會棄你而去?」

    陸仁悶聲道:「怕!」

    貂嬋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身子一側倒在陸仁懷中後才柔聲道:「你這人……該擔心地事不去擔心,不用擔心的事卻比誰都著急。」

    陸仁沒說話,只是伸手抱緊貂嬋,生怕貂嬋真的會離開一般。

    沉默了一陣貂嬋問道:「義浩,不知不覺的我回到你身邊已經兩年了。那時你答應我要為百姓們做點什麼的,可這兩年來你雖然看上去一直都在忙。但我始終看不出來你到底做了什麼。除了你平價轉運糧米去海昌賑災之外。好像就再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義浩,我知道你心中有你的打算,能不能說給我聽一下?就算你不打算履行當初的承諾,我也不會怪你。」

    陸仁沉默許久,輕歎道:「這就是你所說地『該擔心地事不去擔心』嗎?」

    貂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仁道:「不要真把我當傻瓜好不好?說真地,我不敢告訴你。」

    貂嬋道:「為什麼?」

    陸仁仰起頭望著車頂蓬,緩聲道:「先不說這個。阿秀。在你心裡面去幫助百姓的話,我應該如何去做?投奔哪一方的諸侯嗎?」

    貂嬋沉吟道:「我有過這種想法。」

    陸仁搖頭道:「投不得。先不說我的做人處事的方式沒有哪方諸侯真正能容得下,縱然容得下他們看重的也只是我能幫他們屯兵積糧的能力而已。如果我那樣做了,得到利益地僅僅是諸侯本人,而我所做的,是讓這一方諸侯多一些爭天下的本錢,搞不好還會過度膨脹他們爭戰天下的野心,說不定就會造出第二個秦始皇來!百姓們其實是得不到多少好處的。最多只不過是能讓百姓們的徭役減輕一點點而已。真要是打起仗來。這些諸侯可沒幾個真正會去理會百姓苦處的人。」

    貂嬋道:「可是能那樣就已經很好了啊!」

    陸仁道:「不,一點都不好!有一句辭你可能沒聽過,是這麼說的——萬般宮闕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當中地意不知道你能不能體會出來。」

    貂嬋默然地搖搖頭。

    陸仁把貂嬋從懷中扶起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道:「你想繼續聽下去?」

    貂嬋道:「你說吧。」

    陸仁撩開車簾望了下外面得又放下,輕聲道:「這些話本來真不想說給你聽,因為我心底想做地事太嚇人了,你可能根本就接受不了。而我自己……說實話也沒多少信心。」

    貂嬋道:「接受不了?很離經叛道嗎?」

    陸仁苦笑道:「離經叛道?這個詞已經不夠形容了。要我找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大逆不道!」

    貂嬋打了個冷戰:「大、大逆不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對了,你一直都說想去夷州立足,難道是想在夷州自立為……王?」皇字貂嬋都不敢說,只是說了個王字而已。

    陸仁搖頭道:「不,我對什麼王候將相的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我如果謀取自立的話又與那些諸侯有什麼分別?我所說的大逆不道並不是指裂土自立,而是要盡我所有的能力去改變現在獨尊儒家的思想觀念。」

    貂嬋道:「思想觀念?我聽不懂。」

    陸仁想了想道:「你可以理解為人們心中的道德倫理吧。」

    貂嬋這回真的是嚇了一跳:「你……你真的太、太……」

    陸仁看看貂嬋有些驚嚇過度的樣子,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陸仁到底是想做什麼?

    很簡單,陸仁想做的就是改變當時儒家獨尊,士族們借這一學說而對其他學說大肆打壓的情況。從根本上來說,儒家思想並沒有什麼過錯,但在中國各代君王們的手中就變了味,成了他們奴役百姓的合理借口,說的再明顯一點就是君王與士族們對百姓的一種變相思像統治。而這樣的最終結果,就是使中國的歷朝歷代造就出一個又一個「絕對的權力」,跟著就會出現一個又一個「絕對的腐敗」。

    陸仁懂地並不是很多,但從他的眼光來分析。中國的朝代更替雖然多,但這種以儒家思想來奴役百姓的主導觀念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轉變過。換句話說,這些朝代的更替不過是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野心家而已。另一方面,變了味的儒家思想在百年、千年地流傳與毒害之下,竟然令民族地血性一點一點地消磨掉,基本形成了一種逆來順受、有口安穩飯吃就無所謂了的大眾

    |百姓們能吃飽就可以天下太平。但對於一個民族來說卻絕對不是!

    君王們只要自己的統治太平就行。容不下挑戰自身權威的事。也正因此每個朝代都把有愚民作用的變味儒家思想放在首位,其他可以帶動社會發展的各類學說受到極大的打壓。其中最明顯地一點就是所謂的「士農工商」,作為封建統治助手的「士」被排在了各類職業的最前面。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漸漸的使民族本身不斷向前發展的能力受到極大的限制。

    如果說外無強敵,國家內部又政治清明地話固然可行,但可惜地是中國外圍從來就不缺強敵,內部的政治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清明過。晉末地五胡亂華,唐後的五代十國。宋後的元朝取代,明後的滿清統治,無一不是這種劇毒思想最終帶來的苦果。而可笑又可歎的是,每一個漢人的朝代在內部出現「絕對的腐敗」之後就會被外族魚肉甚至是統治一次。不要說滿清不屬於漢人的王朝,當時如果不是歐洲列強們的出現並影響到國人思想,計最後也會是再出現一次漢人王朝的事。

    以上就是陸仁對時局的理解,所以他就是想用自己的行動去改變當時的思想觀念。漢時的士家大族觀念之重,對其他學說已經是打壓極甚。特別是能帶動整個國民經濟並對思想觀念產生極大影響的工業與商業。放在了四業的最後。殊不知一個國家想真正的繁榮昌盛。工商兩業是斷不可少的重要因素。

    陸仁選擇的做法是先取夷州、珠崖安身,並在那裡建起一個工商業中心,然後利用自己與各個諸侯的大規模交易使各方諸侯逐步認識到重視科技與商業能夠帶來的莫大好處。再進一步說。假如他能夠做得順利,就可以引導這些諸侯慢慢的把眼光放到漢時的疆域之外,而不必去對中原本土你爭我奪,那樣只會對中原帶來更大的破壞。

    而這裡也有一個令陸仁很無奈的地方,就是他如果想達成這一步,就必須讓三國鼎立的情況出現。如前面所言,按陸仁的計曹、劉、孫這三家無論哪一家統一,為了謀求自身的安穩統治馬上便會採取劉邦獨尊儒家的那一套來愚民,同時也會對其他的學說進行打壓。一但如此,陸仁想改變人們思想觀念的事就做不下去,唯有借助三家之間的戰爭才能保證三家對科技、商業能夠帶來的國力不敢輕視。

    具體點說,工業關係在當時關係到科技的進步,陸仁能夠利用自己所知的機械知識直接製造出優良的兵器販賣,那麼三家在軍隊戰鬥力不相上下的情況下,武器裝備就很可能是關係到最終取勝的一個關鍵。遠了不說,蜀漢後期諸葛亮統領的士卒從來不超過八萬,而且基本上都是以步卒為主,但硬是能在野戰中把有著絕對騎兵優勢的曹魏打得不敢正面交鋒,其中諸葛亮對武器裝備的改良功不可沒。反之,馬鈞曾改良投石車並想建議因家大量製造,但卻被幾個認死理的腐儒給拒絕了。這不能不說是當時思想觀念對科技的一種阻礙。

    經濟上,陸仁是想把向外擴張掠奪,並再建立起相應的商道這種比較狠毒但確實有效的方法間接的讓三家諸侯接受下來。歐州的殖民地時期,各個國家無一不在這樣做,狠毒是狠毒,但不可否認這種方法為歐州諸國的強大提供了充足的資源與財富。或許這些諸侯是做不到那麼狠,但只要以稍微和睦一點的經商方法也一樣能給本國提供充足的資源與財富。

    曹操的北面是大草原,北平以北的黑龍江這些土地也還沒有開發出來,如果能讓曹操把眼光放到這些地方,一但開發成形曹操自身的農業不用說,山西的煤、東北的油田都會是足以影響到後世的資源。再往東一點還可以直接從陸路擴張到三韓地帶去。

    劉備若讓其在巴蜀安身,巴蜀本身的物產就很豐富,若能讓劉備自南向雲南、貴州,向西往西藏、印度,其國土面積也是極為可觀的。另外往南如果能突破雲南,便可直抵越南、柬普寨、泰國,而這些地方的土地極利於耕作,資源也不在少數。

    孫權方面就不用多說了,本身的福建、浙江這些地方就利於海運,那麼琉球群島、日本列島這些地方就是孫權的。曹操如果完成陸仁的構想,在海運上有大連、徐州、泰皇島等地;劉備則有廣西南部、越南這些沿海地區,但孫權的海運港口卻無疑會是三方中越多的,也是最強的。

    「爭來爭去都是爭土地、爭霸權,可這些人的眼光都只是在中原這些地方,如果能把眼光往外放他們也許會知道外面的土地更多、更好,帶來的利益也會更大。如果這三方都能夠放下彼此間爭霸的想法,哪怕是架空皇帝都沒關係啊!只要他們守著一個漢朝臣子的的名份就行了……沒那麼容易,誰都想當皇帝,誰都想成為天下至尊,我就這點本事,肯定是攔不住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們當中的一個統一中國,然後把那一套變了味的儒家思想搬出來之前,先去改變人們的思想。很難那!想要做到這一步,我還真不知道我要吃多少苦,做多少事才行。

    「我今年已經三十二歲,就算我有六十歲的壽命也只有二十八年的時間給我去做,很可能在我這一代根本就做不完,那時就只有寄希望於我的下一代了。我那三個孩子年紀又都太小……管不了了,陸風可能要他四歲就開始讀書,七、八歲起就得帶在我的身邊培養。再就是下一代的人材,希望我能夠真正的收服鄧艾,另外還要抓緊時間多培養一些……可是我現在連身都還沒有真正安下來。路好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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