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膽兢的送走了「瘟神」關羽,陸仁總算是松下口氣來。飯後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跑去書房看看蔡琰那裡的文獻處理得怎麼樣了。
蔡琰正在書房裡忙碌著,看見他來也只是抬起頭向他隨意的笑了一下又低頭書寫,對此陸仁也早就習以為常。蔡琰在專心工作的時候可以說誰都分不了她的神,肯抬頭對他笑一下已經算不錯的了。
陸仁隨手拿起一卷整理好的竹簡細看,是他想開辦紡織廠的計劃。按他所想是讓官府以糧米為工資,把一些沒有土地或是沒有較好的體力去耕種的婦女集中起來進行大規模的布匹生產,其中一些管理上的細節已經被蔡琰分類整理好,只是在卷末有蔡琰留下的一句評語——策似好策,但可行否?
「策似好策,但可行否?」
陸仁讀出聲來,自己卻有些迷惑不解。不就是開辦官營性的紡織廠嗎,會有什麼可行不可行的?雖說性質上類似於現代的國營紡織廠,但只要加強質量管理,並按多勞多得少勞少得的基準來計酬,應該不會出現大鍋飯之類的情況才是。
想到這兒轉頭向蔡琰望去,見蔡琰眉間帶著幾分怒意的瞪著他,顯然被他的聲音打擾到了。
陸仁乾笑兩聲,拿著竹簡過去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文姬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評語?」
蔡琰接過來看過後道:「你自己不正經到也算了,怎麼寫出來的政略也這樣不顧禮教?書上說『男女有別,禮不授親』,可你這一策先是要把各家各戶裡空閒的婦女集中起來勞作,然後再派官員進行管理,相互之間沒有血親的男男女女混雜在一起,這不就觸犯了禮教嗎?」
陸仁楞道:「哎?這個我還真沒有考慮過……要不我奏請主公專門設立女性的官員?」
蔡琰道:「糧帛自古就是國之大事,哪有委任女性擔此要職的道理?別忘了漢律中是不允許女性出任官職的。」
陸仁道:「那……這一策不是不能去做了?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蔡琰道:「就算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那麼這棉與蠶絲又從何而來?按你的這種做法,一定要有大量的棉蠶才能保證工房的運作,而且布匹一多,又該用到哪裡去?」
陸仁驚呀不已,心道:「哇,這蔡琰可真夠厲害的!簡簡單單一句話,把原材料供應、物品的銷售與市場的通貨率全都給說出來了。她真的只是文學家那麼簡單嗎?我看她這種才幹放現代搞不好就是一流的CEO!」
想歸想,陸仁反問道:「你幫我整理這些文獻的時候應該有看到我想對農桑業進行詳細分類的事吧?」
蔡琰道:「有,而且都整理出來了。按你的意思是稻農專種稻,棉農專種棉。看似有道理,但稻農有食,棉農又吃什麼?總不能讓棉農吃棉花吧?」
陸仁道:「可以讓棉農用棉去換五穀為食啊……哦等等,這個是關係到商業流通的,我好像沒寫出來過多少……」
蔡琰奇道:「商業流通?這個詞我從沒聽過。聽詞意是指讓商人在這裡面起一個中間的轉換作用……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可行,只是各方的價位又如何去訂?都說『商無不奸』,萬一商人們強行壓低收價提高賣價,那百姓們不就吃苦了嗎?而且百姓們都一貫是男耕女織,官府收稅的時候也是以各戶的人口數來收取相應的糧米錢帛,如果僅僅是單種一樣那是要讓百姓去換來不種的農物或布帛,還是官府訂下相應的物價再折收?」
陸仁用力的搔起頭道:「這個……這個……」
他哪有辦法?說起來也許能用折價的辦法來收稅,但中間的稅吏你敢保證個個清廉?而且再仔細一想,中間可能會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真的太多了。最主要的一點,就是目前的商業流通並不到位,而且貨幣的價值也並不穩定,以曹操目前的情況不可能發行穩定的貨幣,到現在為止市場上的流通都仍是以物易物。總而言之他這種想法有點不切合目前的實際。
陸仁尋思半天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沮喪的放下竹簡道:「看來你的評語沒錯,這一策目前根本不可行。」
蔡琰看他那副德性淡淡一笑,想起些什麼放下筆道:「義浩,我們去後院聊聊好嗎?」
陸仁點頭,隨著蔡琰來到後院小亭中坐下。
蔡琰見周圍沒有人,問道:「義浩,我想認真的問問你,你有為以後的事著想過嗎?」
陸仁愕然道:「以後的事?」
蔡琰點頭道:「是,你以後的事。不僅是你自己以後,還有這個家的以後,子孫後代的以後。」
陸仁搔頭半天,感覺自己真的好像沒有為將來的事考慮過,一直是抱著一種得過且過的心態。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是現代大多數年青人的通病?
想了許久,陸仁搖搖頭。
蔡琰搖歎道:「我早該知道你會這樣。你這個人確實有著這麼一身他人不及的雜學,卻根本胸無大志,只是想過安生的日子,從來沒有為以後的事打算過。」
陸仁道:「怎麼你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我現在在主公手下為官,只要好好幹相信主公不會虧待我才是。」
蔡琰道:「在曹操帳下為官,好像並不是你的本意吧?」
陸仁楞住半晌才道:「你這一提起來,我到想起本來我這次是不想出仕的……可是當時不出仕不行啊,你也和我說過我要是敢不應主公辟命多半會有殺身之禍。」
蔡琰道:「說真的,那時我才剛剛嫁給你,對你的脾氣不是很瞭解。但是現在我發現你其實根本就不適合當官,因為你根本不懂為官之道。」
陸仁道:「為官之道嗎?我這樣平民出身的人是不怎麼懂啦……不過認真做事就不會有錯吧?」
蔡琰搖頭道:「如果你只是個普通小吏,這樣做雖不能加官進爵,但至少能保一家平安無事。可是你現在任的是尚書僕射,一個人人眼紅的高官,那就不行了。」
陸仁瞪大雙眼看著蔡琰,心道:「哎!咱們這位蔡大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剛才指出我政略上的不足,現在又跟我大談為官之道……天,這麼看來她是沒野心,要有野心的話指不定就是武則天二號……哦不對,她還在武則天之前。不過她怎麼會有這麼厲害,難道說是被她那個侍中老爸蔡邕影響的?也不對吧,蔡邕當官好像也不怎麼樣嘛……難不成是對自己父親的死仔細的分析過什麼?亂了亂了……」
蔡琰接著道:「以你的這種個性,根本就不適合呆在這個官位上。不懂也不願害人就罷了,可是連防人都不知道,哪天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陸仁道:「有那麼嚴重嗎?」
蔡琰道:「當然有。你仔細想想,你出身貧寒又沒讀過什麼書,那些大家與寒門的士族哪裡會看得起你?偏偏你完全是靠著一身出眾的雜學才幹任此一職,自命清高士子們的也許心裡不當回事,最多說你句小人得志。可暗中心性狹小對你生出嫉恨的人絕對不會少,若是背地裡給你設下各種陷阱以你的這種心性能避得掉嗎?」
陸仁遲疑道:「聽起來你說的是沒錯哦……可是我現在就算想辭官不干主公也不會放我啊。」
蔡琰道:「你也知道曹操不會放你,誰讓你以前那麼出風頭?就算曹操肯讓你辭官,你現在又有什麼家勢來自保?你一直都是埋頭做事,從來沒有想過為自己打拼出一點家底來,一但失去官職隨便哪個記恨你的世家都能輕易的除掉你。以前你能保下命來,其實暗中都是有曹操、郭嘉他們的保護。」
陸仁現在早就聽得暈頭轉向,一臉不解的等蔡琰繼續解釋。
蔡琰對他的反應似乎也在意料之中,耐心的解釋道:「你出身貧寒,根本就沒有那些豪門大家的家勢,甚至連眾多的寒門士族都比不上,當初也沒有半分的名望。按說你是根本不可能登上如此高官的,偏偏你的才幹得到了曹操的欣賞而當上這尚書僕射……你自己想一下,他們會服氣你嗎?」
陸仁歪著頭想了半天,默然的搖搖頭。
蔡琰道:「本來你以你個性應該默默無聞,做好自己的事也就罷了,那樣至少不會引來太多人的記恨,就算是某天失去官職混個自保還是沒問題的。可是你前前後後所做的事風頭之勁令人側目,竟然連假傳軍令這種忤逆大罪都敢去犯,不管誰都會認為你是個野心極大的人,加上你無意中得罪的人又多,一但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你該如何自保?」
陸仁身上開始冒冷汗,蔡琰說的這些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現在蔡琰向他提出這些,可謂當頭一棒的將他打醒。(書友們一直罵豬腳從XX回開始是在找死,但好像從來沒有人想過以豬腳那種個性會想得到這麼多嗎?)
一念至此陸仁趕緊問道:「那、那、那,我現在該如何去做?」
蔡琰微笑道:「看你嚇的!你不是連寒門士子都及不上嗎?那麼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打拼出自己的家勢與名望來,讓你自己成為新一代的世家頭人。有了自己的家勢名望後,就可以慢慢的從官場中抽身而出,然後堂而皇之的找個合適的借口歸隱。那時只要不去洩及什麼政事,不得罪曹操與他的後人,那誰也不好對你動手。」
陸仁張大嘴巴呀道:「我去打拼出一個新的世家?我有這樣的能力嗎?」
蔡琰道:「你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我整理參閱你寫出來的文獻這麼久,越發覺得你的這一身雜學實屬少見,雖說裡面有一些不顧禮教的地方,但絕大多數都是利國利民的良策,只要解決一些相應的問題就能實施,而且看來你還有好多沒能想通與寫出來的吧?」
陸仁接著搔頭道:「是還有好多……可是這和打拼世家有什麼關係?」
蔡琰道:「怎麼會沒有關係?想拼出世家來首先就要有錢糧土地,有了足夠的錢糧土地就可以廣聚家客奴僕,然後再廣收門徒子弟,就把你這些為政之法教給他們,時日一久你的名望家世不就有了嗎?」
陸仁愕然道:「拿我的這些東西去教人?合適嗎?」
他說這句話本來的意思是也只是不自信,可是蔡琰那裡卻會錯了意,向他反問道:「義浩,你是墨家的傳人嗎?」
陸仁再次犯迷糊道:「墨家?我從沒學過什麼墨家啊!」
心裡暗道:「這都扯到哪去了?我再怎麼沒見識,看過那麼多的書也知道漢代獨尊儒術,對其他的學說大肆打壓,要我說我是墨家傳人不是找死嗎?」
蔡琰道:「我也覺得你不像是墨家傳人。只是你所寫的書中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墨家學說,所以有點懷疑。」
陸仁嚇一跳:「那你還說拿我這些去教人?」
蔡琰道:「沒事的,你寫出來的那些並未觸及儒家倫禮大教,反到是有許多實實在在的為政之道。能讓各方諸侯國富兵強的法子誰不想要?那可是士子們進身最大的本錢,再者我會幫你把一些可能不合適的東西改掉好拿出來見人。」
陸仁驚愕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文姬,你……不排斥這些雜學?」
蔡琰道:「好像我以前和你說過,家父曾對我說讀書當兼容百家方可。這些雜學雖說不登大雅之堂,但亦能讓人增長見識,你到時就可以以『陸氏政見』為名來……」
陸仁大搖其頭,他自己有多少料自己清楚。讓他去開宗立說?這個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到是蔡琰對這些事的分析讓他咋舌,這還是史上有名的女文學家嗎?現在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政治家兼教育家才真!
搖完頭陸仁道:「免了免了,我這些東西我覺得不合適拿來教人。有沒有別的成為世家大族的辦法?」
蔡琰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道:「有啊,就是你一直為官下去,靠政績賺足名望家底,再多納妻妾、多生子女,然後待子女長成想辦法與那些士族大家聯姻。這是最快最省事的方法,只是我想以你的個性不會這樣去做吧?再說在你賺夠名望之前,可能都因為處世不周出了什麼意外了。而且那些士家大族也不見得願懷你聯姻才是。」
陸仁接著愕然心道:「天那!蔡琰怎麼連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她到底是不是蔡琰?」
蔡琰發覺陸仁的失態,眼中劃過失落,苦澀的笑道:「不要那樣看我,這本來就是世家之間相互維持家世,或寒門想成為豪門的一個方法。我當初嫁去衛家,不也是家父有意蔡、衛兩家聯姻嗎?可惜仲道死得早,本來我和他也是情投意合的……」
陸仁有些落沒,再怎麼說蔡琰現在也是他老婆,卻當著他的面提起前夫。歎道:「是了是了,我知道我是很差勁……」
蔡琰自知失言,忙轉移話題道:「不去提這個了。看來最適合你的方法,就是賺足錢糧並多購置土地,成為一方土豪官紳。雖說這樣最是下策,但也總算是成為一介大戶,再加上你原有的名望,自保還是能行的。」
陸仁道:「這個聽起來是不錯,可是我就小鎮上那百來畝地和一間酒樓,哪能賺到什麼大筆錢糧,再說……」這個「再說」他沒說下去,因為他映像中曹操手下幾個善終的人好像都是一樣的什麼「不置產業,家無餘財」之類的,他想去大張旗鼓賺錢的話有點找死的嫌疑。
蔡琰伸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道:「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聰明好還是愚笨好。你那些政略如果不拿出去,稍稍改一下的話不就是可以自己用嗎?就拿你剛才看的那卷織布策來說,以官來辦的話固然在禮教上不符,但如果只是你自己請人,並且派家中擅於理事的妻妾去不就可以了嗎?那樣的話不過是自己私產,又不違背禮教,織出的布匹帛絹再賣出去,錢糧不就賺了來嗎?最好是自己再專門開出布店,那樣的話還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陸仁道:「那不就成了自己經商?都說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
蔡琰道:「商人又怎麼了?其實那些士家大族有幾個不自己經商的?你又不是自己去經商,而是讓你的手下人去,對你名望並無折損,士族大家們都是這樣做的。」
陸仁道:「好像是沒錯啊,我自己釀的酒目前就名動許昌來著……可是我手邊並沒有擅經營的人可用啊。」
蔡琰道:「不僅你的酒,還有你搞出來的一些東西都可以。至於這人才方面到是個問題……我聽說過高管家以前是一員勇將,但是看他打理家中產業到十分出色,讓他代你總管是沒什麼問題。不過人力有時而窮,而且有些事他也不好去管,像這織布策就要家中女子去打理……」
陸仁這時圓睜雙眼瞪著蔡琰,心說:「這還用說?陸蘭才十三歲,婉兒又根本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除了你誰最合適?再說你這一段一段的說出來,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沒有商業才能!」
可惜蔡琰的下一句話讓他死了心:「不用這樣看我,我也不適合。我只能出些這樣的提議,那是我書看得多有些自己的想法而已,真正如何去做我也不知道。再說我去管這些的話,你那些文獻誰來幫你整理?」
陸仁心道:「這算什麼?商壇馬謖?不過她到挺有自知之明的……」
蔡琰道:「義浩,其實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看看書、彈彈琴,無憂無慮,就像是回到了我還是十來歲少女的時候……我今天和你說這些,就是不想失去這種平淡而充實的生活,希望你能讓我繼續這樣生活下去……一些我不喜歡去做的事,你就不要勉強我去做好嗎?」
陸仁有些不知所謂,但還是用力的點點頭。
蔡琰道:「還有一件事,你有想過你的下一代嗎?孟子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都快二十八歲了,與婉兒也成婚兩年,實際在一起有五年,卻連一個孩子都沒有。到底是你不想要,還是你身體有恙……」
陸仁道:「呸呸呸,什麼跟什麼嘛,我正常著那!我說文姬,你和我說這些有到底是什麼意思明說好不好?」
蔡琰道:「我是想提醒你,你要考慮一下自己家業的繼承人。」
陸仁道:「繼承人?」
蔡琰對陸仁的超慢反應氣苦,解釋道:「我覺得以你的聰明才智,一但醒悟過來那麼打拼出家業是遲早的事。但人生不過數十年,日後你身故這家業總得有人來繼承。而且你的一身所學就想讓它隨你身故消逝掉?你現在是有留下書卷,但最好還是你能親身授教給下一代。若你的後人不似你這般不求上進心性,那你教給他們的學識就是他們進身的本錢,或許你的後代會讓你這陸家成為真正的世家大族呢?你收養的陸誠、陸信也許有學到你的幾分才學,但他們只能算你的旁支啊。」
陸仁道:「簡單點說,你就是要我趕快生下子女再好好的教育?」
蔡琰笑道:「正是。」
陸仁心道:「說得也是啊!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結婚都兩年多,老婆還是兩個,與婉兒還同居了三年,到現在都一點動靜沒有……不行,我是得努力了!」
想到這陸仁看了眼蔡琰美到極點的笑臉,眼光又一直順著蔡琰誘人的線條望下去,慾火漸起的突然一下抱住蔡琰道:「那我們就別等了,現在就去……」
蔡琰的笑臉突然褪去,聲音平靜而冷淡:「義浩,別這樣好嗎?」
「嗯?」
蔡琰從他的雙手中掙脫出來,理好亂髮道:「義浩,我現在是和你結為夫婦,但那是我為求從曹操那裡脫身所作的選擇,還搶走了婉兒的正室,至今我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婉兒……婉兒雖然出身貧寒,但是個難得的好女子。記得你前幾天出門辦事,我有書卷古琴為伴,心中並不曾寄掛你,婉兒卻一直魂不守舍,總是一個人默默的祈求你能快點平安歸來……單是這一點我就遠不如婉兒對你情真,你也不應該辜負於她……你想和我行夫妻之禮我本不應該違你的意,但我一想起婉兒祈求神靈時的神情就……義浩,你能答應我嗎?在婉兒有身孕之前你別和我行房,讓婉兒的孩子成為長子,他日能繼承你的家業,這也算是我對婉兒的一點補償吧。」
陸仁慾火頓消,回想起婉兒對他的點點滴滴,心中愧疚。再細想一下,心道:「我這算什麼?其實在心底對蔡琰只是有欲而沒有情……再說得實在點,前一陣子和蔡琰XX的時候她冷得像一塊冰,一點激情都沒有,簡直像在作戲加QJ;到是和婉兒的時候自然得多,婉兒有時也會在我懷裡撒撒嬌,那種感覺……哎我都想什麼那?以前從來不會這樣亂想的吧?」
尷尬的站起身道:「文姬你說的是,我是應該好好對婉兒……你提的事,我答應你。我先去了,你整理書卷也別累著了,早點休息。」說完對蔡琰深鞠一躬,轉身離去。
蔡琰望著陸仁的背影,嘴角又泛起苦笑,心道:「義浩、婉兒,是我對不起你們……義浩,我其實也很想,只是這幾天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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