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鄄城秩事
歸心似箭,馬行如電……說是這麼說,陸仁的騎術太爛,只是讓馬跑得稍快一些而已。濮陽城的那次狂奔他尚且記憶猶新,他可不想掉下馬去。而且這馬是向荀彧借的,既沒有馬鐙,也不趕打得太狠。
陸仁是天剛放亮就動的身,一路在有馬的情況下,巳時中便趕回鄄城。(大概早上五點動身,10點半左右趕回的鄄城,希望瓶子算的差不多)回到鄄城發現城中人明顯比兩個月前多出許多,上至商人官紳下至軍士百姓,看來這兩個月鄄城的生意不錯,路邊居然連賣小吃的攤販都冒了出來。
跑到荀彧那裡交接,荀彧見他一路辛苦也沒留難他,草草的交待幾句就由他離去。當陸仁問及曹操時,荀彧說曹操正在府中休息,不必特意去見,陸仁這才安心出府回家。當然,馬是還給荀彧,他自己還是走回去。
走在路上,見鄄城比起兩月前繁華不少,陸仁心中極為欣慰,看來這此建議曹操買糧不但解決了曹軍的糧草問題,連帶著還帶動了鄄城經濟的回復。
路過一間小酒肆,陸仁想買點酒肉回去。一則算是回來慶祝一下,二則陸仁知道婉兒雖然出身曹府,但個性十分節簡,他不在的時候肯定一點肉都捨不得換來吃。想想婉兒那單薄的身子,陸仁暗自搖頭:「得勸勸婉兒,平時該吃點好的。她那身材已經夠苗條了,根本用不著節食減肥,再減下去就成骨感美了。我們那年代骨感美是不錯,可那是MM們自願餓出來的,餓出毛病來也能大魚大肉的補,婉兒可不能這樣,我還是希望婉兒能白白胖胖的好一點!」
走進酒肆,陸仁摸摸懷裡臨行時夏候惇硬塞給他的散碎黃金,不知道這些用來買酒菜合不合適。忽然有人向他喊道:「仁老弟,你這是剛回來吧?來這邊坐!」
陸仁回頭望去,卻驚得下巴差點打到地上——居然是曹操!只不過此刻的曹操扮像實在不敢恭維,頭頂上胡亂的扎個發鬃,連冠也沒戴;身上穿的是件灰麻布衣,整潔是挺整潔,就是有幾個補丁在上面;腳下是一雙草鞋。整個人看過去到像極普通的行腳商販,就算是認識他的人,不仔細看根不就看不出來這居然是雄霸一方的曹操!
陸仁剛想行禮,曹操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聲張,讓他來他桌邊坐下。
陸仁愕然暗想:「不會吧?曹操這算什麼?漢代版的微服出行?」
曹操先開口道:「小仁子,你這是剛剛出行回來吧?」
「什麼嘛!?要隱藏身份也不用這樣叫我吧?小仁子!?叫得好像我是個太監一樣!」
在桌邊坐下,正不知道如何叫曹操,曹操低聲在他耳邊道:「叫我孟公!」
陸仁會意,道:「孟公,我這是剛回來,還沒能去府上拜會,恕罪啊。」
曹操道:「無妨!所正你去了也找不到我。現在碰上,正好陪我喝幾杯,再陪我四處走走。」
兩個人隨便喝了幾杯,曹操起身扔給店主一小塊金子:「不用找了,多出來的算打賞你的。」
「謝謝大爺!您老慢走,常來啊!」
陸仁趕緊跟上曹操。另外小心的看看身後,見有兩個大漢也起身跟上,知道是暗中保護曹操的人,便放下心來。一路走著,曹操隨便的談著些事,每每路過一些小販、各類商店,曹操也會順便看看,或問下價,彷彿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一般。
走到人少處,曹操忽然無比落沒的道:「義浩,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這是平安盛世,而我又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吏,治理一方平安讓百姓能安居樂業,自己也能時不時的出來走走,享受一番清平日子該有多好。」
望著曹操落沒的眼神,陸仁忽然明白過來,原來曹操很孤單。
是啊,古往今來,幾個上位者不是孤單的?曹操是梟雄,但梟雄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人前威風八面,笑傲天下,但在眾人的仰視與敬畏之後,卻因為這份敬畏會失去普通人交朋結友的樂趣。
陸仁沉吟半晌後道:「主公,路是你自己選的,既然選了就要走下去,沒有回頭路。現在天下大亂,需要主公站出來,為百姓創造出一個和平盛世。為了這和平盛世,也為了主公自己的理想,犧牲一些又有什麼?」
「理想嗎?」曹操抬頭望望蒼天,道:「不錯!男兒生於亂世,自當有所作為!自己選的路,自己就要走下去!」
說完,曹操身上又恢復了往日的那份神氣:「義浩,我現在也沒什麼可去的地方,就去你家坐坐吧。」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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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拐八彎,來到陸仁家附近。陸仁剛想帶著曹操進門,卻被曹操一把拉住,饒有興致的看著陸仁院後幾個小孩子在那裡玩著丟石子的遊戲。望著曹操臉上那有如長輩關愛後輩的笑,陸仁不好打擾他,只能站在他身後靜靜的陪著。
「世人都說曹是是奸雄,只知道他浴血沙場,殺人如麻,又有幾個人想過他也是個多愁善感的詩人、文學家?同時他也是個父親,雖然這父親當得不怎麼合格,但終曹操一身,對幾個孩子的影響之大也是不可詁量的。曹丕、曹植,也是頗有名的詩人啊,而曹彰則繼承了他勇猛的一面……」
曹操在那裡靜靜的看,陸仁在那裡胡思亂想,那邊的幾個孩子卻停了下來。曹操上前好奇的問道:「孩子們要回家了嗎?」
一個孩子回過頭,豎起食指在嘴邊一比:「噓!別大聲!每天這個時候這裡炊煙一起,裡面的大姐姐就會邊做飯邊唱歌,唱得可好聽啦!我們就是在這裡等她唱歌的!你們可千萬別大聲,不然裡面的姐姐被嚇到可不會唱的。」
曹操若有所悟的回頭再下陸仁,陸仁自己也莫名其妙,這是他的家啊,裡面除了婉兒應該沒別人。剛想說話被曹操止住,靜等著裡面孩子們說的那位大姐姐。
不久,隨著炊煙飄起,裡面傳來了婉兒清脆的歌聲:
「柔柔的晨風輕輕吹過,
我的心裡在想著什麼?
當我輕輕捧起那潺潺清水
想起你那天唱給我的情歌
當日你離開匆匆別我
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兒
總是在夜深人靜想你時候
多希望你能輕輕抱住我
不要在我寂寞的時候離開我
除非你心中已經忘記我
那過去日子總在隨時提醒我
只有你能給我快樂
不要在我哭泣的時候離開我
除非你再也不曾記起我
我永遠相信你曾許下的承諾
讓我伏在你的肩頭
淚水劃落
…………」
陸仁愕然,這是他無聊時教給婉兒唱的那首《不要在我寂寞的時候說愛我》,當時陸仁沒怎麼用心,只是覺得挺好聽就教給婉兒唱,中間婉兒說原詞不好,纏著他讓他改過幾句詞。沒想到這一別兩月,婉兒居然自己又改掉了當中的一些詞,成了一首《不要在我孤單的時候離開我》!聽著婉兒發自內心的歌聲,陸仁心中感動。看來不但是他想婉兒,婉兒也同樣在想他。
曹操閉著眼,在那裡聽得腦袋搖來晃去,直到婉兒唱完,他才睜開雙眼似笑非笑的對陸仁輕聲道:「義浩這又是出自你的手筆吧?這種文筆,還有這不合辭律卻又優美自如的歌韻,全天下似乎也只有你才寫得出來。對哦,那首《發如雪》什麼時候還真想聽你唱一次。你啊……」
陸仁臉漲得通紅,一時不知如何應答,這回的盜版出乎他的意料啊!
曹操心情大好,笑道:「罷了,我本來想去你家坐坐的,現在看來還是不去為好,婉兒這一曲顯是由心而發,思念情郎,令人心生憐意。我就不打擾你和她的久別重聚啦!來人,回府!」
幾個孩童早已跑遠,陸仁站在那裡發呆,許久才想起來,吶吶自語道:「這、這事鬧的……也太離譜了吧!?」
站在家門前,陸仁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是他來到三國之後的家啊。以前自己外出打工的時候,為了圖個方便,省點錢,也為了能多休息幾天,春節長假幾乎從未回過家,為這事父母沒少說過他,年少的他對家的觀念並不強。可是現在到了這個三國時代,自己離家兩月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這個家,想念家中的婉兒……自己暗罵自己道:「混蛋!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一直以來從來沒像想婉兒這樣想過老爸老媽!」
清清喉嚨,大聲喊道:「婉兒,開門!我回來啦!」
「啊!」
門內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門閂撤去大門打開,婉兒驚喜的站在門口:「老、老公,你回來了……」
陸仁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這還站在大門口那!向婉兒微微一笑:「是的,我回來了。這兩個月辛苦你了……先進去吧。」
「嗯、嗯!」
走進小院,大門一關,陸仁可再也忍不住了,轉過身一把抱住婉兒:「婉兒,我好想你!」
婉兒靠在陸仁的肩膀上,竟然輕輕哭泣起來:「老公,婉兒也好想你……」
一個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戀愛的人,另一個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相擁許久,誰也不願說話。
良久,陸仁才伸手輕輕的拈起婉兒的下巴,心痛的道:「婉兒,你瘦了……」
婉兒搖搖頭道:「婉兒沒事……到是老公你黑了許多。這兩個月沒少吃苦吧……」
陸仁道:「也沒什麼的。你啊,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不要太節省,多吃點好東西,不然我回來看你瘦下來,會很心痛的。」
婉兒道:「老公你不在,我一個人在家也沒心思吃什麼東西的……」
陸仁望著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婉兒,忽然重重的一吻吻在婉兒的唇上。婉兒先是一驚想躲開,但馬上就放棄,反而用力的反抱住陸仁,熱切的奉上自己的紅唇。
兩個人就這樣熱吻著、擁抱著、廝摸著,漸漸的兩個人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越來越紅,心情越來越激動……
「義浩臭小子!我的陸主薄啊!你在不在?我聽說你回來了,特地帶了兩罈好酒,跑來蹭飯啦!」
「我靠!你個該死的老郭!我要殺了你!你早不來晚不來,你這個時候來什麼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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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打著酒咯離去的郭嘉,婉兒裡裡外外的收拾著,陸仁則躲在柴房裡洗澡。有道是飽暖思淫慾,陸仁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充其量也不過是有色心沒色膽。回想起和婉兒相互熱吻的那一幕,又在那裡心猿意馬,同時還在心裡大罵郭嘉。
望望水中蠢蠢欲動的小兄弟,陸仁搖搖頭,舀出一勺涼水淋到頭上:「陸仁你冷靜點,婉兒雖說是你的侍女,但你要尊重、尊重、再尊重!婉兒要是不願意絕不可以去強求!人婉兒正是因為這份尊重才會有點喜歡你的,要是你亂來可就什麼都泡湯了……我忍!反正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多忍一陣子有什麼?相信在我的真心之下,婉兒會真的喜歡你的。」
胡思亂想間,房門被推開,婉兒紅著臉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水桶:「老公,婉兒來給你加點熱水……」
陸仁慌忙將身子埋進水中:「謝、謝謝你婉兒,水就放那裡吧。」
婉兒依舊紅著臉,放下水桶,又取過一塊南瓜絲瓤:「婉兒幫你擦擦背吧。」
陸仁連忙擺手:「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婉兒眼中劃過幾分失望,看了陸仁一眼,轉身離去。
陸仁又何嘗不是極為失望?他更本不懂女孩子心事,又偏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有心想叫住婉兒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婉兒走到房門前,忽然好像決定了什麼,轉身向陸仁問道:「大人,你嫌棄婉兒嗎?」
陸仁愕然,渾然沒注意婉兒對他的稱呼突然又變回大人:「不不不,我決不嫌棄婉兒!」
婉兒道:「那大人為何始終不願多接近婉兒?是婉兒姿色不佳,還是婉兒……婉兒的身份?」
陸仁忙道:「不不不,婉兒很漂亮,又溫柔體貼,至於什麼身份我從來沒去在意過。」
婉兒深深的望著陸仁,忽然抽下衣帶,身上寬大的衣裳悄然劃落,一個雖然瘦弱卻美麗的胴體展現在陸仁眼前……婉兒竟然沒著內衣!
陸仁目瞪口呆,一時間腦子失去運轉,只是呆呆的望著婉兒。
婉兒走到浴桶前,一探身也爬進桶中,整個人趴在陸仁的身上:「大人,你如果真的不嫌棄婉兒,就在今天……要了婉兒吧,婉兒絕不後悔!」
陸仁結結巴巴的道:「婉、婉兒,這樣好嗎?我是說,我是說……」他現在大腦一片混亂,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好。
婉兒道:「大人,婉兒雖是侍女,但……主公為了眾將滿意,所有下賜的侍女,都是完壁之身。」
陸仁更加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婉兒你這樣就給我,你不後悔嗎?」
婉兒緊緊的抱住陸仁:「大人,婉兒不後悔。婉兒比起其他的姐妹,實在是幸福得太多了,有一個這麼好的大人疼愛……」
陸仁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望著婉兒。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心中愛戀上了這個真正身世坎坷,清秀柔弱的婉兒。
現在這一刻,並不需要多說什麼話,要的,只是彼此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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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在陸仁的房中,陸仁與婉兒相擁而眠。
二人都已疲倦,婉兒像只小貓一般,乖巧的趴在陸仁的胸口:「大人,婉兒已經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婉兒真的覺得好幸福。」
輕撫著婉兒光滑的脊背,陸仁憐愛的在婉兒額前一吻:「我也是你的。」
婉兒:「大人……」
陸仁:「又這麼叫我?應該怎麼叫的?」
婉兒:「啊……老公!」
陸仁:「是啊,老公。現在起,我才是你真真正正的老公。」
婉兒奇道:「老公,這老公一詞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仁:「婉兒你別生氣。其實老公之外還有一個詞,叫老婆。」
「老公,老婆;老公,老婆……」婉兒突然有所明悟,輕輕的在陸仁胸口捶了幾下:「原來你早就在打婉兒的主意……」
陸仁笑道:「別打別打,老公我認錯!老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盡量讓你過得好一些。」
婉兒道:「老公,婉兒說到底只是主公賜給你的侍女,身份不配,日後肯定還會有門當戶對的女孩子嫁給你的。婉兒不求別的,只求你在那時能對婉兒好一些就行了。」
陸仁道:「侍女又怎麼樣?侍女也是人!不管今後如何,婉兒你就是我的髮妻,我也不會再娶什麼妻妾的。」
「老公,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婉兒只要有老公這些話就心滿意足了。」說完,婉兒閉上雙眼,輕輕的唱道:「當日你離開匆匆別我/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兒/總是在夜深人靜想你時候/多希望你能輕輕抱住我……」
陸仁想起在院外和曹操一起聽婉兒唱歌的事,笑道:「婉兒,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上午唱這首歌的時候,正巧我和主公都聽到了。」
婉兒的俏臉一下變得緋紅,吶吶道:「這、這,這多不好意思啊……主公他都聽到了。」
陸仁道:「想念自己的愛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想唱就唱,要唱得響亮!來,婉兒,我再教你唱另一首歌!」
婉兒道:「好啊老公!」
陸仁清清喉嚨,輕聲唱起——
老婆老婆我愛你,阿彌托佛保佑你.
願你有一個好身體,健康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