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力竭了!
身體裡撕裂般的疼痛,讓他神智晃惚起來。
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加強結界力氣,然而,雲離手上那血色般的幻刀,竟像是會吸取人的力量一般,一點一滴地將他施放出來的靈力吸收了進去。
他感覺體內有另一股冰冷的力量正在不斷地增長,漸漸地侵佔他的身體。
——宿冰,這就是你的目的吧?
——想用那把刀想將朕的力量全數吸收,好讓那另外半個靈魂重生。
——但宿冰,朕絕不會輸給你!
唇角牽起一抹嘲諷的輕笑,流月淳將懷中的青嵐一拋,拋到了玉石床上。
「青嵐,用你的空間移動之門。」
青嵐從玉石床上爬了起來,驚疑不定地望向流月淳,「王上——」
「走。」
「王上,那你一定要撐住啊,我馬上就找夜火將軍他們來救你——」青嵐別過臉,不忍再去看渾身是血的流月淳。
「空間移動之門,開。」
貓爪在半空中畫下了銀圈,一道銀芒閃現過後,青嵐和寂星消失了。
流月淳微微鬆了一口氣,結界上的力量也隨之用盡,雲離刀上的血芒蓋過了他的水之銀光。
血紅的刀光衝破了結界,「嗤」的一聲,再度無情地刺入了他右肩上的傷口。
鮮血再度狂噴而出,流月淳痛得輕哼了一聲,連雙眼也慢慢合上,似乎已經放棄了。
「流月淳,這一回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雲離的眼中慢慢浮現出了一抹陰狠與冰冷。
流月淳卻輕輕笑了起來,「雲離,你也未免太小看朕了。」話音方落,他藏在袖中的另一隻手忽然銀芒一閃,幻化出了流水銀刃一刀刺進了雲離的小腹。
雲離吃痛,放開了流月淳,踉蹌跌退了好幾步。
「你——你是故意的——」雲離緊捂著小腹,瞪著流月淳。
「對不起了,朕只能這樣做——不過,你放心,朕已經避過要害了——如果——如果殺了你,顏一定會不高興——」流月淳一邊喘息著從地上站起,一邊利索地拔出了肩上的血色幻刀,這把幻刀被賦予了邪力,如果再讓它埋在身體裡,可能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就會靈力盡力了。
「宿冰,你為了出來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流月淳一邊捂著肩上的傷口,一邊用殘餘的靈力封印傷口,防止再度擴大崩裂。
靜靜地站在那裡,與傷重的雲離對峙。若是平常,雲離應該早就倒下了,但此刻他被邪咒侵體,力量與以往大不一樣。
眼前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起來了,他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
希望這一次青嵐的空間移動之門準確些,不要再出意外。
忽然,面前的雲離眼中紅芒一閃,竟嘶吼了一聲,再度欺身而近,好像忽然間對身上的傷毫無痛覺。
「該死,你這樣會失血過多而亡的。」
流月淳強自打起精神,想用殘餘的靈力幻出一道光網縛住朝他撲過來的雲離,然而,心口忽湧上一陣強烈的抽痛,讓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氣,揪住胸口彎下了腰。
雲離已經近身,流月淳直起身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避了,那血色的刀光眼看就要刺向他的胸口。
驀地,一道強烈的銀芒自他的身前亮起,雲離的血色幻刀在觸及那道銀芒之即,便奇跡般地化為了塵煙,消失地無影無蹤。
雲離似被某種力量困住,呆怔在了原地。
白光之中似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在晃動,流月淳甩了甩頭想看清楚,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不可能!
——怎麼可能是她呢!
全身的力氣好像在這一刻都消失殆盡,流月淳再也支撐不住就往地上跌去。
一雙溫暖的手及時扶住了他。
「你這只笨蛋狐狸,我只不過離開了幾天,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語氣,流月淳覺得剛才冰冷的身心都溫暖了起來。
「朕常聽說人臨死之前都會產生幻覺——」伸出冰冷的手緩緩輕撫上沐浴在白芒中熟悉臉龐,流月淳低低地笑,「不過,朕現在還不能死!」似觸痛了傷口,他放下了手,微蹙了蹙眉峰,輕閉上眼。「顏,雖然朕很想見你——但此刻,朕還不想見你。因為有了這個掛念,朕才不會輕易死去——」
「誰准你去死了?」白光中的路顏無奈地輕歎了口氣,「你這隻狐狸有時明明很聰明,但有時候就真的很笨——」
流月淳重新睜開了眼,眼前的幻覺還是沒有消失。
「顏——」那雙紫眸裡寫滿了驚詫與不信,「真的——是你嗎?」
「在我跟你算好總賬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活下來。」看著滿身是傷的流月淳,路顏忽然覺得胸口堵得慌。
「你趕我走,我就得走嗎?流月淳,沒有人可以任意地擺佈我的行動自由。我要當神就當神,我要留下就留下,我要你活,你就得活下來——」
流月淳笑了,「顏,原來你很霸道啊!以前,我們都被你騙了!不過——我——喜歡——」聲音漸漸低弱了下去,流月淳這一回真正閉上了雙眼。
他的顏回來了!
他希望睜開眼睛的時候,這不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