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著了那隻老鬼的道了。
因為被變態老鬼的那句「力不從心」減了戒心,又錯信了老鬼幾分。結果被帶出山窖之後,他就莫名其妙地昏了過去。等他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綁在這裡不能動彈,而且還被無恥地下了封言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鬼,沒聽說過嗎?薑還是老的辣。雖然你是只有點小聰明的小狐狸,但畢竟只有一千年的道行,比起我,可是差得遠了。」
當時他氣得咬牙,卻又毫無辦法。神月之勾已經被變態老鬼收了去,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老鬼引路顏上勾。
幸好啊,危急時刻不知他從哪裡來的靈力,強行解開了老鬼的封言術,讓路顏免遭狼吻。
「顏,你別理他說什麼,快走——快走——」
流月淳不住催促著路顏離開,他無法摸清這個前任君王到底是敵是友?若是敵人,他不會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分毫不傷;但若是朋友,又似乎不太像。
場面還真不是普通的混亂。
路顏看了眼面前一臉壞笑的男人,又看了看被綁在樹上幾乎要跳下來咬人的流月淳。雖然她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幹什麼事,但也感覺出眼前這個男人絕非善類。
手腕上的護月之鏈又發出了奇異的光芒,路顏看了祭鴻一眼,微笑著問,「請問這位英俊帥氣的先生,您是何方神聖?」
祭鴻唇角一挑,不答反問,「美麗的小姐,難道你已經對我動了心嗎?」
路顏煞有介事地瞄了眼他的臉,微一沉吟,「如果說以英俊來算,你還算是我所見過的帥哥中排行比較靠前的——」
但也是比較陰險的。
路顏在心底加了一句。
「哦?那我很榮幸。」祭鴻臉上的笑意頓時又深了幾分。
「不過——」路顏托著下巴,以一臉無比認真的表情上下端詳著祭鴻,「如果你變成真身的話,我應該會對你更有興趣。」
祭鴻似乎沒料到路顏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由訝異地抬高了眉峰,「這位美麗的小姐,你竟對我的真身這麼感興趣啊!」
「我一向對動物比對人更有興趣。」
「真是令人失望的答案。」祭鴻微笑。
路顏聳了聳肩,「不過——我現在只對你什麼時候放了他比較感興趣一些。」
祭鴻「哦」了一聲,似笑非笑,「美麗的小姐,原來你是來救這隻小鬼的。」
「我不辭辛苦,跋山涉水趕到這裡,當然是為了救他——不然你以為我在旅遊?」路顏一邊含笑回答他的話,一邊將右手的掌心微握了握。
——希望夜火可以快點趕到。
「顏——」流月淳開始掙扎了,「不要管我——快走——別被那只變態老鬼的花言巧語騙了——」
祭鴻掃了眼流月淳,忽然詭異一笑,「小鬼,看來你很重視這位美麗的小姐?」
流月淳聞言停止了掙扎,目光卻是極其陰鶩地盯著祭鴻,「你若是敢動她,朕絕不會放過你。」
「流月——」
自認識流月淳以來,路顏從未沒見過他流露出如此可怕的煞氣,剛才那一瞬間,他簡直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祭鴻眼底似有什麼光芒一閃,「現在我終於知道該怎麼做了?」
流月淳心底一寒,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顏,快走——」
但那聲示警已是來不及了。
路顏雖然早早有所防備,甚至已經開始啟動了護月之鏈,但在那個男人的面前,還未完全釋放力量的護月之鏈根本就不堪一擊。
「轟」的一聲,護月之鏈所啟動的華光被盡數擊碎。
路顏還未及退後,就被無情地掐住了脖子。
呼吸有些困難,掐在脖頸上的五指更是冰冷如刀,一分分地直滲入心底,幾乎連血液都為之凝結。
「祭鴻——放開她——」
流月淳眼中暴射出冰冷的殺氣,然而,他掙扎地越厲害,手上的光繩束縛地越緊,深深勒進了兩邊的手腕,頃刻間,現出了兩道可怕的血痕。
祭鴻?!
原來這個男人竟是妖獸界前任君王嗎?
他為什麼要抓流月?又為什麼殺自己?
隨著呼吸的困難,路顏的神智已開始漸漸渙散,但她不甘心地握緊起了手心,想藉著疼痛讓自己清醒。
保護人的力量……就在昨天,她還跟那個妖狼族的女子說過,她要保護她身邊的人,但現在……她連她自己保護不了嗎?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殿下——殿下——」
忽然山道的另一邊響起了青嵐的驚呼,路顏困難地側望過去。
不僅是青嵐就連夜火也跟著趕來了。
但……路顏驚駭地睜大了眼眸。
就在青嵐和夜火的前面,阻隔著一道深不可測的深淵,而深淵的底下,有無數的烈焰升騰而起,就如同吞噬生靈的惡魔,正張牙舞爪地朝它的獵物接近……
然而,青嵐和夜火他們卻像是毫無所覺般,依舊朝這裡狂奔而來。
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快——走——」
路顏只能勉強擠出聲音,但那微弱嘶啞的呼喚卻被淹沒在了祭鴻的大笑聲裡。
「哈哈哈,我親愛的流月王上,如今他們三個人的性命就握在你的手裡了。」
祭鴻那雙紫色的眼眸閃爍著莫測陰寒的光芒。
「現在,你是要這位美麗小姐的性命?還是要你那兩位忠臣的性命?你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