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精英特工落荒而逃,氣墊船驚慌失措疾速離去,消上——失去了航空母艦這個海上平台,也不知他們是否可以平安回到聯邦城市。
剩下的精英特工則全部變成了鋼鐵殘骸。
天空中的格雷戰機兀自不肯放棄,固執地圍繞著雪地車盤旋。
直到楊哲端起兩支精英特工留下的鏈彈槍,以連續火力轟爆了一架格雷戰機,剩下的戰機才依依不捨離開了陸地。
雪地車中的大漢向楊哲走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充滿尊敬——無論是誰可以獨力對抗數十名精英特工,都是值得尊敬的!
更何況他們還看到,對方居然驅使黑鯨在作戰啊!
這些人當中有格陵蘭島土生土長的戰士,自然明白黑鯨的厲害,看著楊哲的眼睛更加明亮。
只是他們不知道,變異人中何時出了這樣一名超級大高手?
他們觀察著楊哲的同時,楊哲也在觀察這些戰士。
這些人身體強壯,在寒風呼嘯的格陵蘭島上,依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戰鬥服,並沒有自動恆溫系統,最多只是有人在戰鬥服外面套上一件薄薄的防彈衣——作用與其說是防彈,但不如說是為了懸掛滿滿噹噹的武器。
楊哲發現這些人的武器全都是非常老式的種類,絕大部分都是使用火藥為爆炸物的,差不多還停留在二十一世紀初的科技水準,比聯邦軍地武器要落後許多。
但他們的神情。卻和聯邦軍最精銳地戰士一樣彪悍、冷漠、殘酷。
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變異,有些人的耳朵特別尖。有些人的下巴上還長著兩葉腮腺,有些人尖銳的指間長著薄薄的蹼,還有些人背後拖著一條粗壯的尾巴。
他們都是變異人。
變異人中最精銳的戰士,高手中地高手。
當頭一名三眼戰士走了上來,他的雙眼和極光村老村長雷蒙幾乎一模一樣。
「我是來自極光村地戰士雷暴,這位朋友好高明的手段,難怪可以獨自一人在冰原上闖蕩!」
雷暴在極光村從小長到大。是最近一百年來首個膽敢去第一核輻射污染區修煉的人。
但就算是他,在黑鯨的攻擊下也是左躲右閃。狼狽不堪,僅僅支撐了不到五分鐘就落荒而逃,從此後再也不敢去第一核輻射污染區修煉。
眼前有半張骷髏面孔的男子,卻能夠駕馭黑鯨。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雷暴一定會嗤之以鼻。
「你叫雷暴?」楊哲眉毛一挑,笑道。「那麼你一定是雷蒙老村長的兒子,蕾莉地爸爸了。」
雷暴怪叫:「您怎麼知道。莫非您去過極光村?」
楊哲點了點頭:「去年十月份我乘坐的飛船在極光村上空墜落,是老村長把我救了回來。後來這半年裡我一直住在極光村。這一次跑出來是為了進行核融拳地修煉,沒想到卻碰上了你們。我叫楊哲。」
「原來如此!」雷暴長長舒了一口氣,他並不懷疑楊哲會騙他,畢竟以楊哲強橫的實力,根本用不著欺騙他們。雷暴抹了抹汗苦笑道:「幸好有你地出現,楊哲兄弟,你很可能改變了整個歷史啊!」
「究竟是怎麼回事?」楊哲疑惑道,「聯邦軍好大地陣仗啊,居然派出了這麼多人來圍攻你們這樣一支小部隊,現在外面的情況究竟怎樣,聯邦軍對異星地進攻有結果了嗎?」
雷暴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我們並不太知道,過去幾個月裡聯邦軍對迦蘭城的攻勢一直非常兇猛,我們整日裡只是拚命抵禦,哪裡還有閒心來關注別的事情?更何況這些軍事機密,也不是我們下階戰士可以知道的。」
「那麼你們怎麼會來到北冰洋呢?」
楊哲知道迦蘭城的具體位置是在亞洲東部,和北冰洋正是差之千里。
雷暴喘了口氣道:「我們是奉了自然人大首領烏蘭夫先生的命令,潛入了聯邦人的城市,救出了一個人。」
「什麼人值得聯邦動用三艘戰艦來追捕?」楊哲動容了,這個人一定非常值錢,有著左右戰局的能力。
「是一個科學家。」雷暴道,「我們也不
位先生究竟有什麼能力,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古先生卻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他解救出來,說什麼他可以改變整個地球的命運。開始我們還不相信,不過一路上聯邦軍對我們重重圍追堵截,折損了我們好幾百名戰士!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冒險迂迴格陵蘭島,希望借助這裡複雜的地形和惡劣的氣候,擺脫聯邦軍的追擊,至少將他們武器的作用降低到最小,沒想到聯邦軍還是不顧一切追了上來。」
喘了一口氣又道:「幸好有楊哲兄弟你及時出現!你是哪一支自然人的後裔,若是迦蘭城方面也有你這樣的高手,便不用抵禦得那麼辛苦了!」
楊哲自己事自己知。
聯邦軍的三艘戰艦兩艘潛艇都是黑鯨弄沉的,自己真要出手的話,對付幾十上百名精英特工也許沒什麼問題,可是面對聯邦軍數以萬計的各種戰爭機械,超人也要被活活累死。
更何況,聯邦軍中就算沒有可以和自己抗衡的高手。
第七使徒卻絕對是不能不考慮的存在……
連忙轉移話題道:「既然這位科學家這麼重要,大家是否應該立刻回極光村修整一下,隨後趕赴迦蘭城?」
雷暴點了點頭,和楊哲一起來到雪地車前。
「對了,這位科學家叫什麼名字?」楊哲隨口問道。
「我叫楊遠征。」
雪地車上,一名帶著金絲邊眼睛,儒雅沉穩的中年男子微笑回答。
楊哲的眼珠凝固了。
一瞬間,一股巨大的不可遏止地力量控制住了他全身的每一條肌肉,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坨冰忽然見被投擲到炙熱的岩漿之中,身體飛速融化,發出嗤嗤的響聲。
激動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願流出,牙齒緊緊咬著舌頭,一縷鮮血流進喉管,又甜又腥。
「這位是……」雷暴上前想要介紹楊哲。
「刃牙。」
楊哲竭力從喉管裡擠出兩個字。
「刃牙先生,您好。」楊遠征微笑著和楊哲握手,內心中卻生出一個驚異。
對生活在聯邦城市中的新人類來說,很多變異人的相貌都是令人非常難以接受的,眼前這位刃牙就是如此,雖然他週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變異,然而臉上長著的半張白骨面具,卻令人不寒而慄。
可是為什麼,自己會產生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呢?
感覺到了手掌中心的溫暖,楊哲深深吸了一口氣,倒退兩三步,讓極地的冰風將淚水凍結。
「我們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嗎?」楊遠征疑惑道,「刃牙先生以前也來過聯邦城市?」
楊哲默然搖了搖頭,喉嚨無比沙啞:「沒有。」
他說謊了。
在他生命最初的時光,便是楊遠征用那雙科學家特有的細膩的大手,將他托起。
楊遠征,他的父親!
楊哲絕沒有想到自己會和父親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父親變得比原先蒼老了很多,父親原本是個精力十分旺盛的人,滿頭烏黑油亮的長髮就像是烈馬的鬃毛,他習慣連續工作四五十個小時,通常每天睡眠時間絕不超過四個小時。
可是現在,父親明顯已經老了,不但兩鬢爬上了一縷縷白髮,皺紋也深深刻上了額頭,深陷的眼窩中,雙眼恍若失去了靈魂。
楊哲一陣心碎。
想要說什麼,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難道他可以說,自己便是楊遠征的獨生子楊哲嗎?
不……
他知道自己的樣子究竟有多麼可怕,對方絕對不會相信!
縱然父親願意相信,楊哲也不願讓這副醜陋恐怖的模樣,留在父親心底!
他在冰天雪地中站了很久,雷暴和楊遠征都覺得非常奇怪,這才硬著頭皮上了車。楊遠征倒是對這個神秘的變異人青年非常感興趣,破天荒地主動和他攀談,問他的來歷和身份。他的每一句說話都好像鋼針一樣刺在楊哲心底,楊哲胡亂答了幾句,心中卻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