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說不定第七使徒都已經佔領整個世界了!
「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楊哲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但是您不明白我的狀況,老村長。」
「我明白的,年輕人,看到你這雙充滿著仇恨的雙眼,我就什麼都明白了。」雷蒙微微歎息道,「我敢肯定,你的臉也絕不會天生就是這樣的,對不對?在你身上一定發生了十分可怕的事。」
「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我都可以忘卻;仇恨也並非驅使我前進的唯一動力!問題是我的敵人還在這個世界上繼續作惡,繼續殘害更多的人。所以我需要力量,需要強大的力量,去和敵人抗衡!所以——請您幫我!」
老雷蒙沉默了,抬眼看著楊哲道:「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我知道你們這種類型的人,不親自嘗試一下失敗的滋味,是絕不會罷休的!那麼好吧,我可以給你一張地圖,上面標注著附近核輻射污染最嚴重的十塊黑暗區域——你可以去其中污染最淺的區域嘗試一下,看看你的身體是否能夠禁受住核輻射污染!」
「我一定會成功的!」
……
第二天早上,望著楊哲遠去的背影,整個極光村的老人和孩子們都圍坐在一起唧唧喳喳爭論著。
「您怎麼可以讓我們的恩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一名老者不滿道,「他一定會死在那裡的!」
「連我們自然人要修煉輻射能。都要吃足苦頭,這個年輕人肯定不會成功!」
「爺爺。楊哲哥哥會不會死掉?」
「安靜!」
老雷蒙不滿地敲了敲桌子:「哈德,你帶兩個人乘雪橇跟在後面,帶上足夠地營養液,待會兒把那個孩子拉回來。」
「呃?」
老雷蒙長長歎了口氣道:「你們都看到那個孩子的雙眼了,那是一對荒原狼地眼睛,就算我不告訴他修煉輻射能的方法,他自己也一定會想辦法嘗試!萬一他誤入了重度污染區域。說不定一下子就把命給送掉了。」
「村長說的有道理!」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讓他去嘗試一下。反正他最多撐不過半個鐘頭就肯定暈死過去了,讓你們把他抬回來休養一段時間,對身體也沒有大礙。」雷蒙村長道,「我想,這樣一來那孩子就會死心了吧。」
「原來老村長是這樣計劃的。」村民們鬆了一口氣,「我們還以為您想讓那孩子去送死呢!」
「既然明白了。還不快去!晚了,那孩子真的會死的!」
三名村民連忙收拾了雪橇。追尋著楊哲的蹤跡而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卻還沒有回來。
兩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
村民們開始心急起來。
「老村長。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有人擔心地問。
「怎麼會!」
雷蒙粗聲道。「哈德他們都是經驗豐富地老獵手,三個人去救一個人。哪裡會出什麼問題?」
雷蒙心裡也沒什麼底,心說會不會楊哲的身體實在太脆弱了,一下子就死在輻射區?
糟糕……
五個小時之後,三名獵手終於回來了。
雪橇上,是渾身發紫,昏迷不醒地楊哲。
「怎麼會這樣?」
「這小子並沒有在十號輻射區!」哈德氣喘吁吁道,「該死的,他居然跑到五號輻射區去了!您不是已經把地圖給他了嗎?難道是迷路了?」
「絕不會的。」雷蒙搖頭道,「十號輻射區和五號輻射區之間相隔了整整一百公里,哪裡可能會迷路!這小子,一定是一開始就直奔五號輻射區,想多吸收一些輻射能,太心急了啊!」
哈德看了楊哲一眼,撇嘴道:「不過這小子也真厲害,我們花了整整三個鐘頭才找到他,卻發現他還在五號輻射區裡站著,七竅都開始流血了,還在咬牙堅持!」
「什麼?」
雷蒙驚呆了。
五號輻射區的核污染程度已經相當嚴重。
就算是變異人也不可能在裡面待太長時間,否則照樣會被輻。
更何況是楊哲!
「他在裡面幹什麼?」雷蒙懊惱道,後悔沒有把吸收輻射能地修煉術傳授給楊哲。
「打拳。」
哈德的表情變得十分奇怪。
「打拳?」
「是地,我們找到他的時候,這傢伙正在輻射區裡好像瘋子一樣拚命揮舞拳頭,足足亂舞了一個多鐘頭,終於支撐不住昏倒了,我們這才敢將他抬回來——您不知道,他清醒地時候簡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根本不容我們近身!」
「可怕地孩子……」
雷蒙伸手探了探楊哲地額頭。
「灼傷程度已經超過三級,恐怕很難活下來了。」
村民們一陣歎息。
蕾莉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死馬當活馬醫,村民們還是將楊哲送入了村裡唯一的治療室,只不過變異人地藥物都不適合楊哲,一切都要看他的抵抗力了!
楊哲地情況十分不樂觀。
最開始的幾天只是渾身高熱發燒,後來身上卻長出了一長串一長串地水皰。
水皰破裂之後流出了腥臭異常的膿水,裡面脆弱地皮膚在接觸到空氣之後立刻開始腐爛。
到後來,腐爛得甚至可以看到骨頭了。
那些日子裡,極光村裡日夜迴盪著楊哲痛苦地呻吟。
村民們聽得毛骨悚然,很難想像這孩子究竟在經受著何等慘烈的痛苦,很多人甚至不忍心,提出要讓楊哲毫無痛苦地死去。
雷蒙卻阻止了他們。
「如果換了別人,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爽快利落地結束他地生命,但是楊哲不同——哪怕有一萬種跡象表明他就要死亡,但只要他的心臟還在跳動,我就一定要給這孩子一個機會!」
雷蒙目光炯炯道:「因為我相信——那孩子是一個會創造奇跡的人!」
他的話似乎說對了。
儘管全身肌肉腐爛,但楊哲卻頑強地存活了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腐爛的部位一點一點地重新長出了新肉,慢慢的恢復了原本健碩的體型。
他的呼吸也逐漸平穩,睡夢中很少發出聲音,只是偶爾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似乎在夢中遇到了十分可怕的景象。
終於有一天,他醒了。
楊哲似乎發了一個十分漫長的夢,夢中的自己身在地球,是聯邦城市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少年。
祝幽憐、夜汐嵐、莉莉……他們都變成了自己的同學。
再也沒有什麼戰爭,再也不用流血,再也沒有人會被刀劍劈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當他醒來,看著天花板上凝結的冰霜之時,仍舊不願意從那世界中醒來。
而寒冷的冰床卻告訴他,需要靠自己的拳頭去爭取那樣一個世界。
楊哲掙扎著下了地。
感覺血液中有一股奇妙的力量正在流動。
這股力量是如此微弱,以至於稍不注意就流竄過去消失不見。
卻又不同於以往他所修煉的力量,而是充滿溫暖燃燒的感覺。
輻射能……
楊哲看著雙手,手掌中的血液流速忽然加快,兩隻手掌居然微微發出了光芒。
門外,雷蒙鼓掌。
「你是我看到第一個光靠自己修煉,就能領悟出輻射能本源的人!」雷蒙感慨道,「我開始可憐你那個仇敵了,無論他是誰,現在都已經是一個必死之人。」
……
第五輻射區。
這裡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青澀霧氣,雪原上隨處可見的各種動物在這裡卻銷聲匿跡,甚至連雪鷹也不敢跨越這片領域的天空。
此刻,卻正有一道健碩強壯的身影在輻射區內四處騰轉挪移,閃電出拳,打得虎虎生風。
轟!
轟!
轟!
黑影驟然靠近三塊巨大的岩石,雙手看似並未使力,只是輕輕在岩石上印了一掌,三塊岩石驟然轟裂,變成了最微細的粉末。